對一個連隊而言,有一個英雄的傳說就會激發後人無限的力量,他們多少次爲這個越戰中戰功赫赫的老兵而感動,他們曾發誓要做像他一樣的人,哪怕是再辛苦也會去追逐,可是後來,他離開的影殺在社會拼搏,物質、生存,讓他逐漸忘記了自己曾經堅守的東西,心中那一絲對忠誠的尊重也逐漸被埋葬,他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是爲正義而開槍的狙擊手,也忘記了自己曾經引以爲傲的榮耀,他現在是什麼,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可能真的像朋友嘲笑他時說的那樣,只是一個穿着制服的殺手。
冷權苦笑了一下:“這也許就是最好的歸宿,儘管沒有太多的人過來瞻仰,但這裡是英雄的葬身之地,不許有任何褻瀆和踐踏,可是在其他國家呢,情況可就沒這麼好了,我去過東歐,那些獨聯體國家的軍人公墓都遭到了破壞,可悲呀,他們曾經爲了反抗法西斯的侵略而長眠異國他鄉,可憐他們屍骨流落國外,還要遭到那些人的褻瀆,日本這裡要不是那位老華僑一直在維護,誰知道該死的日本人又會對這裡怎麼樣……唉,軍人的價值可能只有在戰爭中才能體現,王彬,你不得不承認,作爲一個和平時期的軍人,我們幾乎沒有任何價值”。
王彬看着他:“我的價值不是你隨便褻瀆的,你已經背叛的軍人的榮耀,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我比你們任何人都知道什麼是價值!”,冷權看着他:“你以爲聽了教導員幾句話你就知道什麼是價值了,我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你以爲絕隊的存在是爲了什麼,到今天你還沒有看清楚,我們都被騙了,徹底的騙了”
“你閉嘴”,王彬怒了:“你沒資格說這些話”
“憑什麼,就憑我有些事不相信了”,冷權看着他:“老教官在老山前線中一天殺了多少越軍,130個,他的榮耀可以與‘狙聖’張桃芳相比,他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可是這位英雄退出了戰爭舞臺之後呢,有誰還會記得這位爲國家流血的老人”
“有,我記得”,王彬怒喊了出來,冷權玷污了他心中的神聖,他恨不得開槍殺了他。
“那是因爲你是他們中的一員,你也是這個悲慘的角色,其他人呢,誰會記得”,冷權問:“在我們眼裡,他是個英雄,可是在被人面前呢,他是什麼……在他老伴面前,他是個殘疾的老不死的,只知道天天和她拌嘴,在他兒女面前,他是個廢話很多隻知道講大道理,卻從來不肯爲他們的前程做鋪墊的糟老頭子,在親人朋友眼裡,他是個事兒多還麻煩的老頭,這就是英雄在他們心裡的樣子,記不記得把老教官安排在幹休所的時候費了多大的勁,記不記得後來一紙莫名其妙的不符合標準又把他趕出了幹休所,記不
記得老教官因爲突發腦淤血而死在那個破爛的房間裡6個小時都沒人發現,因爲他的老伴不管他,自己在外面打麻將,他的兒女忙着各自的工作,半年都不過來看看他們的父親,他們的家和老教官的家只有兩條街的距離呀”
冷權越說越激動:“還記得老教官下葬的那天吧,來了多少將軍和大校,那麼多人都是老教官的戰友,來送老教官最後一程,送到了墓地之後呢,15萬的墓地價格差點讓老教官死無葬身之地,王彬這就是老教官的價值,這是你要的價值嗎?”。
“你給我閉嘴”,王彬氣憤的揪住冷權的衣領:“別在這裡褻瀆老教官的神聖,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只是替老教官感到不值”,冷權看着他:“你也一樣,你爲了這個國家流血,可是到頭來呢,誰會記得你‘赤炎’,誰會記得你曾經狙殺恐怖分子和毒梟,誰會記得他們頭頂的一片青天有你的付出,就連你的妻子病成這個樣子,誰又會記得幫你一把,沒有,一個都沒有!”
“我沒有後悔我的選擇!”,王彬抑揚頓挫的說。
“我知道你沒有,我也一樣,王彬,你說實話,當年我真的錯了嗎?”,冷權盯着他的眼睛。
王彬沒有說話,轉身離去。
冷權對着他的背影冷笑:“王彬,我等着你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