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的心臟還在突突的跳着.這一輩子可能最尷尬的事情就是碰到女人了.
無論是第一次遇見自己的老婆周舟.還是在深山老林裡對着火鶯裸露的gi.以及毒蜘蛛不停湊過來的誘人胸部.夜鷹感覺.這一輩子自己好漢一生.就是栽在女人身上了.
夜鷹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人家不過是表達了一下做朋友的意願.你怎麼就這麼經不住事呢.還十分沒脾氣的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一想到這麼丟人的事.夜鷹乾脆直接給自己來了個嘴巴.鮮紅的巴掌印迅速印在了他的臉上.腦袋感覺清醒了不少的夜鷹瞬間心情也變得好多了.或許來點狠的更實在吧.
“夜鷹先生.您這是幹什麼呢.”林克的聲音突然響起.夜鷹猛地一擡頭.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醫院最後面的駐軍營房.看着林克莫名其妙的站在樓梯走廊的位置看着自己.夜鷹頓時又想給自己一巴掌.
這麼專注的想事情.竟然連路都沒看清.夜鷹訕笑着舉起自己的巴掌.結結巴巴地說:“那個.有蚊子.對.有蚊子.你們這的蚊子真是毒啊.喝我一臉血.”
說着.夜鷹還假模假樣的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好像手上真的有很多血一樣.
林克卻是微微一笑.看得出來他是個實在的小夥子:“是啊.夜鷹先生.你可不知道.非洲大草原上的蚊子品種很多.有的甚至能把卵寄生在人的皮膚裡.靠着人類的血液來繁殖下一代.”
林克這麼一說.夜鷹不由看向了自己的手掌.本來一句玩笑話被林克說的這麼滲人.夜鷹直接朝自己冷冷一笑.誰叫你多嘴來着.
咳嗽了一下.夜鷹呵呵笑着對林克說:“怎麼.要去上崗嗎.我在門口聽說你還有一會兒纔要站崗呢.所以我就來這裡找你了.”
林克點點頭.可又楞着問:“咦.你要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夜鷹呵呵一笑.搖搖頭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我想如果你不聽的話.或許你會終身遺憾.所以.我們是不是能找個地方慢慢談呢.”
看着夜鷹微笑指着一邊的屋子.林克忙撓着頭不好意思的說:“當然.當然.我這是怎麼了.連最起碼的禮節都不懂了.夜鷹先生.快請進吧.真是不好意思了.”
夜鷹呵呵一笑.擡腳走進了林克讓出的屋子裡.對於這個淳樸的只能用老實來形容的黑人小夥.夜鷹還是很感興趣的.或許是在這片狂野的土地上.滿目都是黑人的世界裡.偶爾能看見一個會講普通話的黑人小夥格外親切吧.
林克的屋子十分的簡單.只有一些必用品和一張行軍牀.標準的職業軍人內飾.在他的牆上掛着幾張肖像畫.都是歷史上一些偉大將軍的畫像.看得出來.這是林克的追求.
“坐吧.快坐.”林克熱情地招呼着夜鷹坐下.同時有些侷促地四下忙亂起來.又是倒水.又是拿煙.甚至還拿出來一個小食盒.裡面放着一些拉爾本地自制的食品.
夜鷹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看來林克完全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小孩.夜鷹笑着對林克揮揮手.示意他坐下.站了半天都不知道腳往哪裡放的林克這才意識過來.原來他站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宿舍.這才尷尬微笑着坐了下來.
夜鷹微微一笑.他拿起了水杯.可是剛在瑪麗那裡喝了一杯水.現在甚至有點尿急.哪裡還喝的下去.無奈.他只好放下了水杯.
夜鷹擡起頭.看着面帶期盼的林克說:“林克.你想成爲一個真正的軍人嗎.”
這個問題來的太突然.瞬間讓面帶微笑的林克沉默了.他有些疑惑地問:“夜鷹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現在還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嗎.”
夜鷹搖搖頭.面色嚴厲的說:“當然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不是朝九晚五的像上班族一樣只在醫院站崗放哨.不是享受着優越的環境而看着自己的戰友去前線拼搏.”
“一個真正的軍人.”夜鷹面帶嚮往地說道:“是風裡來火裡去.刀槍劍戟.子彈滿天飛的世界裡的英雄.想想吧.你的國家正在遭受着怎樣的苦難.你願意待在這裡.永遠做個看門的人嗎.你難道不想去真正的戰場建功立業嗎.”
夜鷹的話陰陽頓挫.鏗鏘有力.熱血沸騰的林克猛的站起身.大聲吼道:“想.我想去你說的那些地方.我做夢都在想着.”
“可是………..”林克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可是.我永遠沒有那個機會.”
夜鷹呵呵一笑.像是終於達成目的一般小聲說道:“放心.你有.現在已經有了.”
非洲的天氣就是這麼無常.明明一個小時前還很清爽.可到了一個小時後已經變得燥熱無比.剛剛熱鬧起來的街道像是給整個天氣都加了溫.讓城市上空充斥着忙碌的節奏.
雖然城市的大道上十分的忙碌.車來車往的繁忙節奏卻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醫院的寧靜.一羣站的筆直的衛兵端着鋼槍盡職的守護着身後被譽爲拉爾生命的軍醫院.
一輛破舊的麪包車從街道上慢慢拐了下來.噴吐着黑色的尾氣朝着醫院的大門口緩緩駛來.還沒到大門前.守衛大門的士兵已經伸起了手.示意麪包車停下來.
麪包車一直開到了守衛士兵的面前才停了下來.也許是車子太老舊的關係.發動機發出咔咔的難聽聲.表層斑駁的漆甚至還在停下的時候掉下兩片來.
可衛兵根本就不在乎這破車的寒磣樣.在拉爾.這種快要報廢的汽車多的是.
普通人根本是不可能擁有汽車的.即使是這麼破舊車的擁有者.在拉爾來說也可以屬於中層階級了.因爲普通人連吃的還沒有照顧全.哪裡有多餘的閒錢來照顧只會喝油的汽車啊.
麪包車的門打了開來.一個穿着骯髒衣服.像是剛從工廠裡出來的白人頭戴着一頂藍色的破帽子.微笑着對士兵說:“長官.您好.我的同事剛剛在工廠裡受傷了.傷的很嚴重.我們急需要去醫院裡治療.請你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吧.”
士兵朝白人看了一眼.在非洲.土生土長的白人很多.大多是殖民時期前來淘金的白人們的後代.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紮根.就和本地人一樣的生活.除了他們的皮膚還顯示着他們的過去外.幾乎每一樣都和本地人差不多.
士兵朝車後看了看.大聲說道:“開車.檢查.”
白人一愣.有些爲難的說:“長官.我的同事傷的很重.能不能現在就放我們進去.不然他可能會失血過多死掉的.”
士兵突然端起了槍.咔嚓一聲拉響了槍栓.同時大聲吼道:“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開車.檢查.這裡是醫院.想保住你同事的命.就快點配合.”
白人嚇得舉起了雙手.哆哆嗦嗦的朝麪包車後走去.守衛的士兵一下子又過來了三個人.他們同樣舉着槍盯着白人的一舉一動.在這片紛亂的土地上.士兵們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的恐怖襲擊.即使是平時高人一等的白人也不例外.他們就是這片土地一切動盪的根源.
白人緩慢的拉開了車門.讓人牙酸的吱呀聲甚至想讓人捂上耳朵.也不知道這輛車到底有多久沒保養.甚至會不會直接就在高速行駛時散架.
門剛剛打開.一陣痛呼聲便從車裡傳了出來.舉槍的士兵探頭朝車裡看去.他身後的士兵們則緊張地舉槍對着開車的白人和那扇打開的車門.要有什麼不對勁.他們會立刻開火.
映入黑人士兵眼裡的.是一雙帶着絕望眼神的黑臉.車內滿是鮮血.只有一層皮連在腿上的黑人痛苦的着.他的嘴裡也滿是血.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黑人士兵.嘴裡一個勁的發出嗚嗚聲.可就是半句話也講不出來.
士兵點點頭.轉過身對開車的白人說:“看來他的確傷的很重.嗯.你們進去吧.進去後直接拐彎去急救樓.那裡的醫生會救他的.”
開車的白人無比感激的朝守門的守衛點點頭.重重地重新關上了車門.就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黑人士兵看見那個斷了腿的黑人好像流淚了.兩行濁淚劃過他的面頰.像是已經絕望到了極點.
黑人士兵在心中感嘆.看來這個人是因爲馬上要失去腿纔會這麼悲傷吧.想到這裡.他覺得再也不能耽誤這個可憐人保住生命的最後機會了.
士兵朝着大門口的警衛高聲喊道:“沒事.放行.他們需要急救.”
聽到沒事的大門守衛點點頭.迅速拉開了警戒柵欄.撤去了爆胎器.麪包車吞吐着黑煙.慢慢朝醫院裡開去.
等麪包車消失在大門後.警戒裝置重新被部署了起來.門口一個加強排的守衛們重新站回了自己的崗位.一天中這樣的事太多了.誰也不會在意有多少人進出.
車子在醫院的主樓前拐了個彎.慢慢朝急救樓開去.
車上坐在黑人身邊的一個白人露出猙獰的笑容對絕望的黑人說道:“放心.你受了這麼多苦.馬上就有救了.你看.我們不是把你送到醫院來了嗎.”
車上的人全都哈哈大笑.同時.破舊的麪包車也停在了急救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