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等大牛再過來,夜鷹已經飛速向前方掠前,快的像道閃電。他想看看,到底還有什麼恐怖的事情在等着他們,如果這裡真的是地獄,他也要帶着自己的隊員把這裡搗個窟窿,揪出那個以殺人爲快樂的魔鬼來。
沒跑兩步,迎面便撞到了大牛。要不是兩人身手靈敏,差點就撞了個滿懷。
不用大牛說,兩人只對了下眼,立即向前飛奔而去。
留守的隊員們不知道接二連三的警報到底意味着什麼,到底有什麼險情才能讓淡定如斯的隊長如此在意,什麼樣的場面才能讓殺人如麻的大牛緊張如此。
他們只能緊緊握住手中的槍,悄悄打開了保險,子彈上膛。隨時準備衝入下一個戰場,即使灰飛煙滅,他們也會緊緊抓住戰友的手。
“什麼情況?”夜鷹剛抵近,便急不可耐的問靠在一株大樹後的黑熊。
黑熊神色凝重的轉過頭,食指輕輕放在了脣邊。夜鷹適時的閉了嘴,身體也從高速運動中自然的變成輕輕一動,像貓一樣輕手輕腳靠近了黑熊身邊。
“隊長,你看。”黑熊像是夢囈似的說着,手指着前方空地中的一處村落:“這會不會是那些殺人魔王住的地方啊?”
夜鷹仔細的看了看。村落不大,像是一個圓筒似的,所有的房子都圍着中間一塊空地依次建着。
屋子都是當地特色的木屋,可此時遠遠看去,本應是華燈初上的晚飯時間,整個村子裡卻黑咕隆咚,一點生氣沒有,甚至連只狗叫都聽不到。
遠遠的看去,一片黑暗,只能看清些屋宇的輪廓,黑漆漆的一片,怎麼看怎麼像是一間鬼村子。
夜鷹也很納悶,在離剛纔那處可以說是亂葬崗沒有幾公里的地方,居然同時出現了一座毫無生氣的“鬼村”,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呢?
是那些兇手們住的地方,還是那些被殺的人,本來的家就是在這裡呢?夜鷹不得而知,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去查看一番。
“黑熊,去告訴後邊的人,全部到這裡集合。我和大牛進村查看下,如果有問題,我們明槍示警。”夜鷹表情沉重的說着,他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危險,不願讓黑熊冒險,所以選擇了大牛和自己進去。
“隊長,還是我去吧,我是尖兵。”大牛懇切的說着。
“不用爭了,這是命令,執行吧。大牛,我們走。”夜鷹一臉認真的說。
“好叻!”大牛架起了火神炮,得意的朝黑熊張大了嘴巴。跟着夜鷹,匆匆向村莊潛行過去。
村子依樹林而建,甚至沒有一條可供汽車行走的小道。看來這裡是長期不和外界聯通。村前有條蜿蜒的小河流過,河邊搭着好幾個供人洗衣時踩站的石臺。
循河望去,源頭已不知在哪裡了,只能就着微弱的月光,隱隱察覺是從更南方的樹林留來,潺潺流水。滋養着一方生靈,可惜此刻村子卻是杳無人聲。
夜鷹和黑熊悄悄走過橫跨在小溪上的木橋,可能長久失修,木橋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不時發出吱吱的響聲。緊張的兩人快速臥倒,據槍搜索四周,生怕這輕微的響聲驚動了村中可能存在的敵人。
等了好半天,四周也沒任何動靜,倒是有幾隻蛤蟆不停的呱呱叫着,似乎在嘲笑趴在地上兩人的愚昧。
夜鷹卻不敢大意,多次的經歷已使他謹慎萬分。對大牛打了個手勢,二人就這麼抱着槍,匍匐向村口。
草地溼潤,露水輕柔,直起身,靠着村口柵欄的兩人,上半身和褲子基本都溼了。夜風拂過,微微的有絲涼意沁人心脾。
可兩人誰也沒在意這身體的少許變化,像是兩隻暗夜中的精靈,幽靈似的飄進了村落。二人互相掩護,大牛挺着粗壯的腰板橫抱火神炮。
而夜鷹則彎着腰在他身旁,左右仔細搜索着每一寸角落。這時候,哪怕有一隻老鼠跑過,也必然會成爲他們的槍下鬼,更別說是人了。
整整繞了圈子一週,連個鬼影都沒發現。所有的屋門都是緊緊閉着,窗戶也是密封着。雞籠空着,狗窩凌亂,一派死氣沉沉的模樣。
夜鷹放下槍,皺着眉頭說:“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住了。““什麼?你怎麼知道?”大牛搔着頭,不解的問。他最多也看出來這是個空村,可夜鷹卻說很久沒人住了,難道他是神仙。
夜鷹走近了一處窗戶邊,用手在窗櫺上一抹,就着慘白的月光放在大牛眼前說道:“自己看看。“大牛臉湊了上去,睜大了眼睛,好半天才看清,夜鷹的指頭上灰濛濛一片,原來是一層厚厚的灰。
“山裡人都愛乾淨,婦女沒事在家總會打掃打掃屋子,不至於會如此骯髒。這麼多灰,只能說明這所村莊早已被遺棄,沒人住了。”夜鷹感慨的說着。
“難道剛纔那處的人都是這裡的。”大牛有點不願意相信他自己的話,可還是猶疑的問了出來。那種慘烈的景象,即使他這樣見鮮血就開心的人,也要不寒而慄。
“恐怕就是了。”夜鷹的心情也很沉重,他不願意承認,可是不得不承認。
“好了,叫大家夥兒都進來吧。這裡都空了,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宿營了。”對大牛吩咐完,夜鷹便自顧自的在村裡轉了起來,他推開一間又一間門。查看着哪裡能最適合休息!
沒有了當初的歡聲笑語,沒有了熱情如火的招待。有的只是滿頭散落的飛灰,訴說着這裡曾經的欣欣向榮和繁花似錦,悲鳴着如今的冷漠與凋零。
小隊很快開進了村裡,夜鷹已經找了間最大的屋子坐等他們了。走了好幾天的路,一直沒好好休息過,基本都是在樹上和衣就睡了。
雖然這裡已經開始腐朽,但好歹也能遮風擋雨。有了這份自在,即使睡在泥地上,也使隊員們開心不已。夜叉甚至從村中找來了一堆稻草,鋪蓋在地上舒服的哼哼起來。
屋裡早已一片狼藉,像是遭受過洗劫似的,沒有一件完整的東西。唯一還算完整的,就只是一張已四分五裂的木牀了。
剛好,想吃頓熟食的兵們,興高采烈的拆了它,拿着木頭生火做飯用。也不管若是主人回來,看見衆人如此對待他的木牀會做何感想。
不過兵們的心思,大概這主人也永遠不會回來了。
黑熊架起了個簡易爐竈,軍用水壺中盛滿水,架在火堆上,又放了不少隨身攜帶的罐頭乾糧,噼啪噼啪添着木材。不多會兒,久違的一股肉香四溢開來,惹的每個兵口水連連,忙不迭的把腦袋湊到行軍鍋旁,靜靜等着開飯。
黑熊的手藝還是可以的,一直以來大家的伙食都是他給照料着。還別說,如果他不當兵了,回去幹個廚師,那也能比得上某些飯店的大廚了。
這不,在沒有任何調料的情況下,照樣搞的噴香滿屋。
“好了,好了,大家快點出吧,吃完了輪流站崗,今天我第一崗。”夜鷹顯得心事重重,接過黑熊遞來的飯盒,沒有任何味覺,直接倒進了口中。他也不嫌燙,喝了口水就算完事了。
兵們看着夜鷹那嚴肅的表情,只能匆匆吃完便就寢了。這當頭,他們可不想惹夜鷹生氣,只有黑熊與大牛瞭解個大概。可他們性情開朗,沒過一會兒,便忘了個乾淨。
夜鷹抱着槍守在牀邊,透過斷裂成幾截的窗戶看出去,月光正照耀在屋前,一片柔和平靜。可夜鷹卻感覺,在這片安寧祥和之下,正有股波濤不斷洶涌起伏,隨時便衝破這安靜的假象,將他們全部擊潰。
沒容他多想,屋裡漸漸的已是呼聲一片。聽着本應惹人厭煩的鼾聲,夜鷹卻淡淡的笑了。唯有這些戰友,才能平復他不斷騷動的心。
一夜平安無事,每人一小時的輪崗讓大家夥兒都安安穩穩睡了個好覺。躲在這安靜的村子中,怎麼也不會招惹人發現的。既然,它已經空了這麼久。
當青春的第一縷朝陽撒進屋中,夜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輕鬆的一覺讓他忘卻了許多不快樂,雖然心中還在爲可能到來的危險擔憂,可恢復了體力的身體給了他堅強的自信。哪怕再邪惡的勢力攻來,他也有信心帶着自己的小隊成功擊退他們。
瞅着還在酣睡中的隊員,夜鷹不忍吵醒他們,看看天色還早,就讓他們多睡會兒。也累了幾天,雖然大家都像是鐵打的身體。可夜鷹知道,有了充足的精神,才能應付接下來隨時出現的危險。
窗臺邊,黑熊正在站着這班崗。看見夜鷹坐起身,本想打個招呼,可立馬被夜鷹制止了。
夜鷹爬起身,躡手躡腳向他走來,生怕稍微大一點動作,便會吵醒還在做着美夢的隊員們。
“怎麼樣,要不要再睡會兒?”夜鷹關切的小聲問道。
“呵呵,夠了,咱睡眠也不多,就讓這些年輕人好好休息休息吧。”黑熊憨憨的說着,卻是柔情滿腸,充滿了對戰友們的情誼。
夜鷹感激的看着黑熊,能有黑熊這個助手,真好。剛要拍拍他的肩膀。
突然,一陣風聲尖銳的響起,急速向夜鷹襲來。
夜鷹整個身體都起了層雞皮疙瘩,徹骨的寒氣迅疾襲滿全身。
無比迅速,夜鷹在間不容髮之際縮了下頭。一根帶着嘯聲的利箭從他頭上呼嘯劃過,咄的一聲,深深釘入了木屋的牆壁之中。
夜鷹嚇出了一身冷汗,剛纔要是慢一點,此刻自己已經做了他鄉鬼。
“大家準備戰鬥,準備戰鬥。”驚慌未定的夜鷹猛的大喊起來。
前一秒還在美夢中的兵像是條件反射,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抄起槍便往窗邊跑。
夜鷹蹲着身子急切的大喊:“都給我蹲下來,他們有神箭手。”
隨即,眼睛緊緊透過木屋的裂縫,看着遠處不斷接近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