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黑瞳掠過了她那優美雪白的頸部,一抺不明的幽光在眼底閃過,半響,他移步後退了一步,白色的衣袍一拂,在她院子的桌邊坐下,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的說:“坐吧!我有話想問問你。”他說着,全當這裡是自己的家裡一樣,一派的悠閒自在。
聞言,墨清姿微怔,半斂下的清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他想幹什麼?不會是察覺出來了吧?不可能!她知道他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所以就連身上的香味也用花香掩蓋住了,他怎麼可能會察覺出來?那他一反常態的在她這裡留下,爲的又是什麼?真的只是單單的想要問她話?
“我們小姐的院子,哪裡是陌生男子可以隨便進來的?公子,你這樣不會有些欠妥嗎?”紫衣小聲的說着,當看到他那朝她射來的冰寒光芒時,一股冷意從腳底竄起,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微縮了縮身子,不自由主的退後了一步,不敢再多說一句。
好可怕的眼神!只是一個眼神,竟然叫她險些無法喘過氣來,暗城少主冷絕辰,真當不愧是大陸上的風雲人物,這樣的氣魄,可不是隨便的人都擁有的,如果小姐真的與他在一起,倒也是不錯的事,只是不知小姐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目前小姐對他總是避而再避,連她們見了都爲她着急。
墨清姿整了整神色,擡起了眼眸淺淺的一笑,對紫衣說:“你去泡兩杯茶過來吧!”說着,走上前,在桌面優雅的坐下。
她的舉止自然而從容,一點也沒有因他的存在而感到一絲的不自在或者扭挰,冷絕辰見狀,幽深的黑瞳中掠過了一絲不明的幽光,目光緊緊的鎖住面前的身影,看着她那張絕美而動人的素顏,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的沙啞,低低的從他的口中傳出:“不知小姐芳名?”他的聲音,淡淡的,卻又是那樣的魅惑人心,仔細一聽,似乎還能察覺其中的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其怪他竟然會從她的名字問起,她目光輕輕一閃,輕聲說:“墨清姿。”如此奇怪的介紹方式,真讓她覺得有些怪異,以辰的爲人,他怎麼會這麼有耐性的去問一個陌生女子的名字?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雖然兩人相識多年,但是,她卻似乎從沒明白過他,看不透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可以冷血,可以狠厲,可以溫柔,可以多情,也可以冷情,而他的心裡,一直在想着什麼?她卻一直不明白,只覺得他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外人無法窺知一二……
性感的脣邊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低沉的聲音因這些時日的沒有睡好而有些沙啞,幽深的黑瞳中掠過一絲精光,開口問道:“衆所周知,墨家大小姐墨清姿在十年前遇難身亡,怎麼又會好端端的回到碧落山莊?如果當年遇難的不是墨小姐你,那,那個小女孩又是誰?”
“那是我娘貼身侍女的女兒,顏兒,當初,正是因爲她,我才免於一死。”她輕聲說着,聲音中,有着一絲淡淡的哀傷,當年顏兒那麼小,卻是不哭不鬧的代替她去死,這些年來,她一直沒有忘記那一幕,那雨夜的一幕,縱使是過了十年,也依舊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中,久久無法忘懷……
“真是巧,我當年路過那裡,恰巧救了一個女孩,她當年也就只有五歲,我一直以爲,她應該是那隨行中哪個丫環所生的女兒。”他低低的說着,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他語氣中的起伏,似乎,只是在說着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墨清姿擡眸看着他,打量着他的神色,見他剛毅而俊美的容顏一如既往的帶着疏冷,而那性感的脣邊則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幽深的黑瞳如一汪古井深潭一般,看不出他此時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聽着他這樣的話語,她只得順着問:“那,那個女孩後來呢?”他,難道察覺出來了?從哪裡看出來的?
“走了,她悄然無聲的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句,叫我別找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低低的說着,黑瞳落在她的身上,狀似無意般的問:“你說,她爲什麼要悄然無聲的離開?”
她看着他,半響,這才說道:“也許,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果然還是看出來了嗎?
“是嗎?”他低聲問着,像在自言自語:“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我可以幫得到她,而她,卻選擇了自己去做,難道是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我的存在?”
聽到這話,她沉默了,不知應該如何回答他的話,只能無言以對。
“小姐,公子,請喝茶。”紫衣端着茶走了上來,在他們兩人的面前各放了一杯,又放了一盤糕點,這才退到了一旁,靜靜的站着。
也就在這時,突然間他站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淡漠:“既然你不是她,那我就不打擾了。”聲音一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腳尖一點,白色的身影便在她們的面前飛掠面去,瞬間消失無蹤。
她靜靜的看着他的身影在她的面前消失,直到不見了蹤影,這才緩緩的收回了目光慢慢的斂了下來,端起了面前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紫衣見狀,走上前一步問:“小姐,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那冷絕辰的反應,真的太奇怪了,那樣淡漠冷冽的一個人,如果是陌生女子的話,他豈會坐下閒聊?
聞言,墨清姿沉默着,並沒有言語,只是放下了茶杯,對她說:“我去休息一下。”說着,便起身往房裡走去。
二日後的傍晚,幾大世家的家主和少主皆來到了碧落山莊中,墨成軒欣喜的接待着遠道而來的客人們,吩咐着下人們準備宴席,可以接待客人。
前面熱鬧非凡,而在墨清姿的院子裡,此時她正坐在鞦韆上蕩着,似乎有些走神,像是在想着什麼似的,今日的她,穿了一襲月牙色的衣裙,素淡而典雅,再加上她那絕美的容顏,活脫脫的一個誤落凡塵的仙子一般,美得令人驚豔。
“小姐,外面來了好多人,幾大世家的家主和少主都來了,莊主讓你準備一下,呆會出去見見他們。”紫衣來到她的面前笑盈盈的說着。
“嗯,知道了。”她輕聲的應着,想必雷戰祈和霍逸都來了,自離開青山,這倒是第一回見到他們兩人。
見她似乎有些沒精神,紫衣便說:“小姐,不知,等明天我們陪你出去外面走走吧!自從回來莊裡你就一直呆在這裡,也沒去外面走動走動,我們明天就出去外面轉轉吧!”
“不了,現在白天的太陽太猛了,不想出去。”她輕聲說着,聲音中有着幾分的懶洋洋,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似的。
一旁的青衣走上前,擔心的說:“小姐是不是不舒服?我見你從昨天到現在整個人像是沒精打采似的。”
墨清姿淺淺一笑,說:“你忘了我自己是醫者了?對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是清楚,我想應該是這兩天天氣太熱心口有些悶,沒事的。”
“那我讓人煮些冰鎮糖水給小姐喝,可以降降火。”紫衣笑盈盈的說着,美目落在她的身上。
“明天吧!晚上不能吃太多冰鎮的東西,明天讓人煮多一點,你們也喝些,再送些去給陸峭。”她輕聲說着,從鞦韆上起來,說:“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好。”兩人應了一聲,便跟在她的身邊往外而去。
涼亭裡,雷戰祈和霍逸以及白雲飛洛少翔幾人皆在亭子裡閒聊着,洛少翊瞥了雷戰祈和霍逸一眼,說:“我聽說你們兩個最近一直在找那個子情,怎麼,到現在還沒找到嗎?”
“找到我會還出現在這裡不成?”霍逸睨了他一眼,一副邪魅散懶的模樣,一手託着頭,神色帶着幾分的漫不經心,而一旁的雷戰祈則沒有開口,只是瞥了旁邊的霍逸一眼,便端起茶輕抿了一口。
“她要是不想讓你們找到她,你們是找不到的,別忘了,她可是一名金玄武神。”白雲飛說着,也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問身邊的洛少翊:“寧兒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啊?我還以爲她也會來呢!”
“她最近跟着鳳歌四處去晃,哪裡有回家?說要找那子情,我看她們兩個是找不到的。”洛少翊說着,又道:“對了,這碧落山莊的大小姐墨清姿,你們誰見過沒有?”當聽說墨家大小姐墨清姿還活着的消息,他真是有些不敢置信,那被衆人都說死了十年的人,竟然沒有死,還回來了,這事總覺得有點玄。
“沒有,不是說回來不久嗎?應該還沒外出,我們又不是一個地方的,更是沒有機會見過她了,不過我聽碧落山莊裡的人說,她長得跟天仙一樣美,怎麼,你不會是對她感興趣了吧?”白雲飛打趣的笑說着,帶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你看我倒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洛少翊睨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說話。
而雷戰祈的目光則微微一閃,眼中掠過一絲不明的幽光。一旁的霍逸見狀,邪氣的笑道:“我說,你臥龍山莊裡的小妾個個都是美豔無雙,卻還空留着正妻之位沒娶,這回若是那墨家大小姐長得美若天仙,不如就直接提親,看看人家墨莊主肯不肯把寶貝女兒嫁給你,然後你就不要再跟着湊熱鬧,跟我一樣到處在找子情了。”
雷戰祈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旁邊的白雲飛見狀,便笑着對霍逸說:“我估計他是跟你一樣,對那子情是放不了手的,除了他這麼個情敵之外,最具危險的還是暗城少主冷絕辰,他可是一直也在找子情。”
“切!他是暗城少主又怎麼了?別忘了,子情走時她也沒告訴他一聲,估計啊,也沒把他放在心上。”霍逸邪氣的笑着,半眯着的桃花眼中流動涌動,他一手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咬了一口,慢慢的品嚐着,突然眼角瞥見一抺出色的身影,目光不由朝那抺身影看去。
見到他的異樣,幾人皆同時順着他的目光往亭子外面看去,只見,在不遠處的假山的那一邊,一抺月牙色的身影優雅的走着,身後跟着兩名美貌的婢女,就這樣遠遠的看着,那身穿月牙色衣裙的女子身影曼紗而優雅,衣袂隨着她的走動而輕輕的揚起,如絲的墨髮梳成一個簡單大方的髮型,幾紗髮絲隨意的垂落在她的側臉,爲她那絕美的側臉更添了一股魅惑的迷人風情。
那女子似乎並沒發現他們亭子這裡的幾人,從假山那邊走過,往另一邊走去。幾人眼如此皆閃過驚豔的神色,直到看不見那女子的身影時,幾人才收回了目光,洛少翊開口說道:“她應該就是墨家大小姐墨清姿了,當真是絕美無雙,美得如同天人,令人見之爲之失神。”
白雲飛輕笑着,打趣的說:“你剛纔不還說你不是膚淺之人嗎?怎麼看着人家小姐長得美若天仙,這魂就丟了一大半了?”不可否認,那女子確實是美,她不僅容顏絕美無雙,就連那身氣質也透着一股從容與優雅,當真是少見的美人,不過他喜歡的是寧兒丫頭,再美的女子在他眼中,也比不上寧兒那純粹而率真的笑容。
霍逸瞥了旁邊的雷戰祈一眼,見他眼中那還沒散去的驚豔,魅人的桃花眼不由半眯,輕嘆着:“唉!這男人就是好色,尤其像是家中有小妾的人,見了美人,總是三魂不見了七魄,嘖嘖嘖,真是那些女人口中常說的,花心大蘿蔔。”
聽到他的話,雷戰祈陰沉着臉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說:“似乎,像你這種留連煙花之地的人,並沒有資格說這話。”
“是嗎?不過你家的小妾似乎不少,想跟我搶子情?你還是省省吧!”霍逸不緊不慢的說着,並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反正他是知道,像他這種有了小妾的人,子情是不會喜歡的,不過見他總是對子情不死心,才一逮到機會就要踩上一踩方可解氣。
“行了,這可是人家的地方,你們兩個就少說兩句吧!”白雲飛說着,有些無聊的嘆了一聲:“要是知道寧兒沒來,我就不來了,少了寧兒的地方,就是無聊啊!”
幾人聞言,皆不約而同的白了他一眼,齊齊的移開了目光,各自沉思着。
另一邊,因宴席還沒開始,所以墨清姿和紫衣青衣幾人還沒過去,幾人來到了假山的另一邊,那裡有個小池,池裡有着各色的鯉魚在遊着,幾人找了個地方坐下,吹着傍晚涼爽的風,靜靜的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
“小姐,這裡沒什麼人經過,周圍倒是挺靜的,又從四面吹來涼爽的清風,比院子裡還舒服,所以說呀,要多出來走走才行,總是呆在院子裡也是很無聊的。”紫衣笑盈盈的說着,一邊撿起地上的小石頭去丟那池裡的魚兒。
見紫衣一顆小石頭正中一條魚,那魚被打中了慢慢的往底下沉去,不一會肚皮朝天的浮了上來,青衣見了嘴角一抽,墨清姿見了則神色微怔,繼而輕笑的說:“紫衣,你是想把這些魚兒都給謀殺了嗎?這樣一粒石頭砸中一條,力道又沒放小,估計不用多久這一池的鯉魚都會肚白翻白了朝天的。”
“呵呵呵,我這不是不小心的嘛!”她訕訕的笑着,她剛纔還真是本能的把那小石頭當暗器般來射了,那些魚被她擊中,不死纔怪。
幾人說笑着,突然間,三人耳邊皆是一動,不動聲色的相視了一眼,繼而脣邊帶着淺淺的笑容繼續閒聊着,也就在這時,一個聽似輕佻的聲音傳入了她們的耳中。
“原來你就是墨家大小姐啊?聽碧落山莊的人說你長得美若天仙,今日一見,還真的是擔得上這美若天仙四字。”一身顯眼紅袍的霍逸走了過來,在她們的不遠處一塊石頭上坐上,雙手環着胸口半眯着魅人的桃花眼打量着墨清姿。
那半眯着的桃花眼中,有着探究,有着懷疑。那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卻並不帶着半點的輕佻氣息,只是純粹的打量,似乎想要看穿她,但是,他失望了,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她,神色中透着溫婉與柔和以及一絲的錯愕,卻唯獨沒有他想尋找的一絲熟悉之感。
“你誰啊?”紫衣站了起來,擋在了墨清姿的面前看着霍逸。
“霍逸,霍家堡來的。”他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不緊不慢的回答着。
“喔,原來你就是霍家堡的公子啊!只是,這裡是後院,公子怎麼往這邊來了?”紫衣笑盈盈的問着。
“聽聞墨大小姐美麗無雙,便想着過來見上一見。”他說着,衝着她們擺了擺手說:“現在見到了,那我也就先走了,咱們晚上見。”聲音一落,不待她們反應過來,便轉身瀟灑的離去。
墨清姿見狀,目光輕輕一閃,看了那紅色的張揚背影一眼,這才收回了目光。
當夜色降臨之時,宴席也漸漸開始,墨成軒招呼着衆人開始入座,也就在從人入座之後,他纔回身吩咐:“去請小姐出來。”
“是。”婢女恭敬的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下。
“呵呵呵,恭喜墨兄愛女平安歸來,聽莊裡的人說起,世侄女可謂是絕世無雙啊!”霍家堡堡主笑呵呵的笑說着。
“呵呵,哪裡哪裡。”墨成軒笑應着,此時的他,臉上堆滿了笑容,那欣喜的笑意從心底發出,喜悅自打心底涌上來。
“我那丫頭叫她一起來,她就給我又不知跑哪去了,要不然啊,也要讓她們兩人認識一下。”洛家堡的堡主笑說着。
聞言,墨成軒笑說着:“呵呵呵,她們兩人歲數相當,有的是相識的機會。”
“小姐到。”
就在這時,外面的婢女喚了一聲,裡面的衆人皆笑着回過頭來往外看去,對於這十年未歸的墨清姿,他們都是打心底好奇着,當年那樣的事情,她竟然還能活命,當真是不敢相信啊!
一身月牙色衣裙的墨清姿緩緩的走了進來,紫衣和青衣跟在她的身後,她微垂着臉,走上前面向她爹爹行了一禮後,這才轉身兩旁的衆人輕身行了一禮,柔聲喚了一聲:“清姿見過幾位世伯。”
“呵呵呵,好好好,世侄女不用多禮。”
幾人笑呵呵的說着,看到她那絕美無雙的容顏時,眼中不禁的劃過了讚歎,確實是長得美若天仙,難道碧落山莊的下人們都說她的絕美無雙,再看她舉止優雅而從容,真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幾人暗暗的打量着,卻見她身上沒有半點玄氣氣息,不由暗想,這倒也是,也許她並沒有修煉武功,所以纔會沒有玄氣氣息。
墨成軒笑了笑,走上前一步來到她的身邊說:“墨墨,來,爹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洛家堡的少主,洛少翊,那位是霍家堡的少主霍逸,那位是臥龍山莊的少主雷戰祈,還有這位,這位是名劍山莊的少主,白雲飛。”
她一一對他們點頭問好,便隨着她爹爹走到上面的位置上坐下。在場的人,都是她認識的,只是今晚在這裡,她扮演的是一個不認識他們的角色,估計換了一副容貌,他們想認出她也難。
一衆人說說笑笑着,不時的有人問她當年的事情,而她也微笑着回答,一邊也注意着幾大世家家主們的神色,卻見他們提起當年的事情,神色卻看不出什麼來,而雷戰祈幾人,也似乎並沒把她放在眼裡,只是介紹時微微點了一下頭之後,幾人皆自顧自的喝着酒,似乎各自有事情在沉思着。
當宴會遇近尾聲的時間,雷莊主這才笑着開口說:“墨兄,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雷墨兩家人訂下的婚約?”這墨清姿雖然無實力,但是長得出衆,舉止優雅,不失爲一個好兒媳,而且,他們兩家人的婚約還有信物爲憑。
聽到這話,除了雷戰祈毫無意外之色之外,其他人眼中皆閃過詫異之色,這雷墨兩家有婚約?而洛少翊和霍逸幾人的目光,則落在了雷戰祈的身上,見他自顧自的喝着酒,看樣子,似乎不太滿意這樁婚事。
而墨清姿聽到這話,心底如同掀起了狂風一般的驚愕,她竟然與雷戰祈有婚約在身?爲什麼她爹爹沒跟她說過?壓下心頭的驚愕,她看向了雷戰祈,見他並沒有擡起眸來,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心下微微一鬆,也許,他也不想娶她,那正好,她也不想嫁給他。
墨成軒聽到這話,神色微怔,想了想,說:“這事你要是不提,我還真的忘記了,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當年,在柔兒懷着墨墨的時候突然遇到了危險,險些就小產了,是雷戰祈的孃親救了柔兒,因及時找到大夫穩住了懷裡的胎兒,所以胎兒纔沒有流產的危險,當年柔兒爲了感恩,又見當時幾歲大的雷戰祈長得很是可愛,便說如果生下女兒,便下嫁給他,如果是男兒,那就讓他們結成兄弟,後來因爲她們遇害一事,這事一直沒人提起過,而他也漸漸的忘記了,沒想到今日雷莊主會提出來。
“是啊!這都十幾年的事了,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爲清姿遇難了,所以這事也就壓着,不過現在清姿回來了,而且也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了,我就想,這次來碧落山莊順便爲我這兒子提親,所以想問問墨兄,不知你還舍不捨得讓你的寶貝女兒下嫁給我們雷家莊呢?”他笑問着,其實,這有婚約還有信物的事,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什麼變化的了,不過清姿剛回來不久,不知他可捨得就這樣下把女兒嫁給他們家。
墨成軒回過神,笑了笑說:“呵呵呵,戰祈一表人才,實力又是如此不凡,這個我自然是沒意見,不過,你也知道墨墨才因家來不久,就這樣讓她嫁出去,我還真的捨不得,而且,這事我也沒跟她提起過,所以……”
與他們幾人之間,他並不知墨墨是怎麼想的,雖然說是早有婚約,但這事也得問問她自己的意思,畢竟,這是關乎她一生幸福的事情,如果她不想下嫁給雷戰祈,那就算是擔上了毀婚之名,他也會順從墨墨的意願,身爲她的爹爹,這十年來讓她吃了太多的苦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開心,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他都會幫她處理好。
“這是自然,清姿纔回家不久,難怪墨兄會捨不得的。”雷莊主笑了笑,誰知,在這個時候,雷戰祈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中間對主位上的墨成軒向了一禮,說:“墨世伯,真是對不起,我並不想娶墨小姐,這是我爹交給我的當年信物。”他說着,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中,把半塊玉佩放上前。
“戰祈!你!你這是在做什麼!”雷莊主驚愕過後,氣憤的大喝着。
而霍逸則半眯着目光,看着那站在中間的雷戰祈,他還真沒想到,他爲了子情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指腹爲婚的婚約,男方先行毀約了,這對女子而言,名聲多少有些受損,雖然在這個以武爲尊的大陸上,大多數的人並不介意這一點,但,無論怎麼說道,他說毀婚確實是他們想不到的。
雷戰祈,你難道真的把子情看得很重嗎?霍逸在心底無聲的問着,半眯着的桃花眼瞥向了墨清姿的方向,卻見她微垂着頭,看不見她的神色,卻,看得見她似乎並沒有因雷戰祈的退婚而感到羞憤,反而很是從容的坐在那裡,靜靜的,並沒有言語,卻叫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洛少翊和白雲飛兩人錯愕的看着那站在中間的雷戰祈,見他神色認真而正色,似乎對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而做出來的一般,他的目光看着錯愕的墨成軒,並沒有回閃,似乎早已準備好接受他的怒火。
在這大陸上,名聲什麼的都是虛談,在這大陸上,所有的一切皆是以實力來定奪的,人們尊敬有實力的強者,奉他們爲至高無上的人,只有實力卓絕出衆的人才能得到衆人的敬仰,只有實力出衆的人才能讓人尊他爲強者,就算那人十惡不赦手段兇殘,帶給衆人的還是敬畏與信服,因爲沒有人會嫌命太長的去指責一名強者,沒有人會去指責一名強者的不是。
“爹,這是我經過三思而做出來的決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雷戰祈認真而正色的說着,低沉的聲音在這夜色中響起,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只見他轉過頭來對着那主位上的墨成軒說道:“墨世伯,我對這婚事也在近日才得知,以前根本不知我有這樣的一個婚約在身,我與墨小姐兩人素未謀面,兩人稱不上認識,今日也才第一回見,要說什麼談娶之事,那實屬荒謬,我們都是成人,有自己的主見與思想,今日退還信物,也是爲了大家好,還請墨世伯可以成全。”
墨成軒微怔的看着他,他本來就沒打算輕易的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只是沒想到,竟然被他先說出來了,看着神色認真的雷戰祈,面色不由有些怪異,他喜歡的,應該是青山的子情吧!如果今日退了婚,他日知道墨墨就是他心心念念之人,那到時,他就真的是追悔莫及了……
“你真的打算退還信物?”墨成軒開口問着,問得很是平靜,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絲的怒氣。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有些錯愕,看墨成軒的樣子,似乎並不因雷戰祈的退婚而有一絲的怒氣?這對誰來說都像是一巴掌打在臉上的事情,可他竟然能這樣的平靜再問出這樣的一句話,真叫他們有些弄不明白,只是,隨後衆人又想着,也許正是因爲墨清姿纔回家來,他也不捨得把寶貝女兒嫁出去吧!這樣想,衆人心下也就釋然了。
“是,請墨世伯成全!”雷戰祈毫不猶豫的沉聲說着。
聞言,墨成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如果他日他後悔了,那也將是他自己的決定,自己的選擇,是他今日放開了手,他日是否有緣與墨墨在一起,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想了想,他轉過了身,看向了身邊的女兒,開口問着:“墨墨,你怎麼說?”
------題外話------
妞們,想要墨墨怎麼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