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寒意從脊椎一直蔓延到了四肢,殷臥雪從骨子裡滲透出的驕傲容不得她示弱,毫不畏懼,迎上他冷冽而兇殘的目光,抿着脣,沉默的望着他。
“殷眠霜,見到朕,你還可以如此平靜,本事真不減當年。”傅翼狂傲的冷笑着,她面對自己怎麼可以如此平靜,怎麼可以?鉗制住她手腕的大手一轉。
手腕處傳一陣劇痛,殷臥雪似乎聽到骨頭被捏碎的聲響,劇痛提醒着她,骨頭捏斷了,也提醒着她,傅翼娶眠霜不是爲了愛,而是恨,怪不得眠霜死也不來傅氏皇朝和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恐怕也只有兩個當事人知曉。
“一年前,失憶了。”不鹹不淡的六個字,解釋了一切,也否決了一切。殷臥雪不知道他跟殷眠霜之間的事,失憶可以掩飾身份不被揭穿。
“失憶。”冷冰的聲音從薄脣裡迸出,寒凍九尺,傅翼陰翳的眸子冷漠的可怕,閃爍着嗜血的光芒,殘忍的可怕。怪不得她有勇氣自投羅網,原來失憶了,哼,即便如此又能怎麼樣,失憶就能抹殺掉當年的一切嗎?“來人,驗身。”
驗身,殷臥雪猛然一震,如泉水般清冽的眼裡滿是屈辱。
“既然失憶,你也不能保證自己這具身子完美無缺,朕不會要一具人盡可夫的身體。”大力甩開她的手,傅翼轉身朝椅子走去,不得不承認,她比小時候更美,擁有令萬物失色的風華,可惜,他再也不會爲她的美色動容。
人盡可夫,多恥辱的字眼,收起半塊玉,殷臥雪握住被他捏斷的手腕,脣角上掠過一抹悲涼的意味,一閃而逝,淡淡一笑。
“你笑什麼?”傅翼雙眼燃起怒火,如刀刃般銳利。
“彼此彼此。”丟下四個字,殷臥雪跟着老麼麼朝垂簾後走去,只聽見身後傳來倒吸氣聲。此刻她不知是慶幸,還是悲涼,叔叔下旨賜婚那一夜,她就打算將自己的貞潔交給破浪哥哥,可惜被拒絕了,她還以爲是破浪哥哥痛惜自己,一年前才知道,因爲不愛,所以不願碰她。
傅翼緊攥着拳頭,手指關節發出吱吱咯咯的清亮響聲,臉上的表情猙獰而恐怖,陰鷙駭人。
“躺上去。”
殷臥雪一愣,看着老麼麼指着的圓桌,目光再轉向不遠處的牀。
“帝君的牀,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上。”老麼麼冷冷一哼,臉上的表情鄙夷而輕視。
傅翼是存心羞辱自己,經過一年前的事,還有什麼事是能打擊到她。
一年的時間裡,她看明白了很多事,不能嫁給自己所愛的人,就讓自己嫁得有意思,得不到破浪哥哥的愛,她也不屑別人的愛。
殷臥雪認命的躺在桌面上,閉上雙眸,無視一切,做個無情無愛的人,纔不會受到傷害。思緒伴隨着飛絮的回憶,殷臥雪好像又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時光,有哥,有破浪哥哥,有眠霜,四人在一起的快樂無比。
下體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將殷臥雪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你……”忍着疼痛,坐起身,錯愕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老麼麼,手指上還沾着血,見她扯下腰間的手帕,嫌惡的擦着手指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