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裡原有下人三十餘人,不過其中只有十八人是袁家家奴,籤的是死契,其餘十幾人是僱傭性質,雖然莊子換了主子,也沒有離開,還是希望繼續和新主子簽約。
簽了死契的是三房人家帶兩個丫頭和四個粗使婆子,第一戶男人叫袁正,原是莊子的大管事,媳婦便是負責內院的管事媳婦,兒子十五歲,女兒十四歲,第二戶男人叫袁方,管的是那些田地收租之事,媳婦管着廚房,兒子十四歲,女兒九歲,第三戶男人叫袁圖,管着後面山林和莊子裡的雞鴨等物,媳婦管着莊子裡的菜地,女兒十歲,兒子七歲。
四個婆子管着院子裡的打掃粗活,那兩丫頭一個名青芽一個名能紅,管着上房侍候。
“上房伺候?”顧欣悅皺了下眉,不解的看向顧陌寒。
“許是有主人家前來,伺候着的?”顧陌寒也不是很懂,對在前面躬身回話的袁正道:“你說。”
“主要是管着上房的日常打掃,並非近身伺候。”袁正依然躬着身,回道。
瞟了一眼那兩個年約十七八歲一個長相嬌嬈一個長相秀美的丫鬟,顧欣悅點點頭,看向了站在另外一邊的那十幾個人。
與這邊的家奴不一樣,那十級人外形粗魯了許多,衣着也很是粗陋。
“回主子,這些是附近的鄉鄰,與莊子上籤了十年的長工,主要是負責後面的果林,還有莊子裡的一些粗活,如果到得收穫期,會另外再僱傭短工。”顧欣悅眼神一動,袁正便道。
“收穫期?”顧欣悅眨巴了下眼。
“是,莊子裡一共帶着六百畝山林,除了桃李,還種了一些桐樹。”袁正恭恭敬敬的答道。
“桐樹?就是油桐樹?可以榨出桐油,用作油漆……”顧欣悅衝口而出,又在顧陌寒側目望過來之時,收了聲,手背遮了嘴,對他笑道:“我聽崔媽媽說過,這種油很貴。”
顧陌寒默了一默,轉回頭道:“那,莊子的收入如何?”
看這丫頭掉到錢眼裡的模樣,還是趁着自己在問清楚,也要她心裡有個底。
“回將軍,莊子裡共有良田五百畝,一年可收租七百石,換做銀子,可得五百兩,六百畝山林一年可得桐果八萬餘斤,可賣得三千兩銀,其餘果蔬加禽類野物,以往除了供城裡大宅之外,亦可得四百餘銀,若是不供大宅,可得一千五百兩。”袁正低着頭,語氣恭敬的道。
那便是一共五千兩銀子!
不光顧欣悅瞪大了眼,顧陌寒亦很是驚訝,道:“那桐果種了多少?爲何不全種了?”
“回將軍,油桐樹必須得靠陽的山坡纔好種,我們的林地,靠陽的不過四百畝,又雜種了一些時鮮果樹。”
“如此。”顧陌寒點點頭,道:“你們原先如何做,日後也如何做,一切聽從我妹子的就是,不管以前如何,這莊子是我給我妹子做嫁妝的,你們好生伺候,少不了你們好處,若是有那作奸犯科的心,那便想想頭上的人頭。”
袁正帶頭,衆人跪倒在地,對着顧欣悅連說不敢大表忠心,顧欣悅卻是將眼光去瞟顧陌寒。
五千兩一年的收入啊!她一個郡主一年纔不過一千兩!
就這麼送給她做嫁妝了?!
顧陌寒噙了一絲淡笑,想探手去揉她的頭,想起這麼多人在終是不好,手握成拳道:“行了,你們先去做事吧。”
袁正應了一聲,帶了其他人退下,走至遊廊月門邊時,一直垂着頭跟在袁正後面的袁正兒子回頭看了側頭望着顧欣悅而笑的顧陌寒一眼。
那目光太過於陰冷,讓正對着月門的顧欣悅猛然一怔,再細看去,那少年卻已經隨着袁正出去,只留下屋檐落下的陰影。
收回目光,顧欣悅道:“哥,這個莊子太值錢了,我不能要,你還要娶媳婦呢。”
人都走了,顧陌寒那手便從拳頭張開,在她頭上揉了一下,道:“你替哥操心什麼?哥有三個莊子,這只是其中最小一個。”
他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把讓她住的莊子直接給她的。
楚瑜給了他三個莊子,另外兩個,一個是吳王那有千頃良田的大莊,一個位於大河北面有四千畝良田的莊子。
這個五百畝的,真真是個小莊子。
若不是那兩個大莊子楚瑜盯得緊,他是想全部給了顧欣悅的。
只是,楚瑜一定沒有想到那六百畝林地的產出居然比四千畝良田都高。
“可是……”顧欣悅還是有些糾結。
年入五千兩哎!
“行了,走,去看看你的賞賜,還有,哥送你的。”顧陌寒笑拉了她一把,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