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顧欣悅視線一掃,尋思着那一堆貴婦裡面被圍在中間的那位應該是國公夫人,上前一步,面上笑意可人的道:“不好意思,請問,這位可是安國公夫人?”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薛氏拂開其他人,上前站在國公夫人身邊道:“傅夫人見諒,我這侄女沒見過世面,不懂規矩,夫人看在我的面上,原諒她一二。”
“你的面?薛氏,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面子?”顧欣悅驚訝的笑道:“呀,也是,你那臉堪比豬皮,剝了面子,那下面還厚實着呢。”
國公夫人臉色一僵,薛氏的臉更是白得跟紙一樣,剛欲開口說話,卻被顧欣悅打斷。
顧欣悅臉上依然帶了天真的笑容,語帶嬌俏的道:“呀,難道國公夫人不知道,我們大房和他們家早已經撕破臉,定國公府和我郡主府的門口都寫着,薛氏和狗不得入內?國公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呢?”
滿院子都靜了聲。
國公夫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着顧欣悅的笑臉,只覺得有股子涼意從脊背上冒了起來。
她是知道顧家大房和其他幾房關係不好,可再怎樣,那也是一家人,血脈關係是斷不開的,顧陌寒的位置再高,在叔叔面前也得持晚輩禮,所以聽了自家妹妹的話,也請了薛氏幾人前來。
本是想着,藉此機會讓傅千春和她們打下交道,也知道是些什麼人,以後嫁過去,好處關係。
可沒想到,先前坐在裡面,這薛氏還蠻會說話,一口一誇獎的把傅千春給捧到天上,又一再表示自個跟大房的關係其實不錯,那六姑娘還是她一手照顧大的。
可這,這算什麼回事啊!
而且,這顧六姑娘可跟預先了解的完全不一樣啊。
什麼病弱?什麼性子軟?什麼是個包子!
這完全就是一點面子不給,連帶着她都罵上了。
“呀,顧姐姐!”一聲帶了笑意的喚聲打破了靜默,傅千夏和蘇星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顧姐姐,你上次走得急,我都沒來得及跟你介紹,這是我大伯母,安國公夫人,我伯母是個最心善不過之人,”傅千夏挽住了顧欣悅的胳膊,面帶笑容的道:“你看,這些花好多都是我伯母親手所種。”
顧欣悅瞅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便褪去了一些陰冷之意,彎腰施了一禮,道:“見過國公夫人。”
“哎呀,不用多禮,不用多禮,我也聽三丫頭說了,你最是愛花不過,要有喜歡的,便跟我說。”國公夫人亦堆起了滿臉笑容道。
只在視線掠過那一片狼藉(被包姑娘砸的)時,眼角抽了抽。
顧欣悅笑了一下,從牡丹手中拿過一個盒子,遞向國公夫人道:“聽聞夫人喜愛翡翠,我特意去找大師求了一件來,希望夫人喜歡。”
國公夫人眼角一挑,接過盒子便打開來。
陽光之下,那裡面放置的一隻翡翠飛鳳簪子流光溢彩晶瑩剔透,一看就不是凡物。
自從蘇岑獻了幾個翡翠玉件給楚瑜,楚瑜是愛不釋手,連連誇獎,當時就將那玉佛和玉魚給掛在身上。
由此一來,那佛前供奉的翡翠還未面世,便已經成了貴人們衆相尋找之物。
這一件,水色比之楚瑜的都不差。
真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那幾盆花……算個球……
國公夫人的面色頓時真誠起來,將盒子一蓋,笑道:“郡主實在太客氣了。”
“那,大伯母,我帶顧姐姐去看伯母新種出來的一品牡丹。”傅千夏吐了下舌頭,帶了撒嬌的道。
國公夫人忙揮手道:“成成,你們姑娘家自個玩去,我們這些老的,不惹你們的厭,只待會來看戲。”
本想着讓顧欣悅在正院裡多坐坐,也好給那些交好的人家看看,安國公嫁了女兒給顧陌寒,那麼那些交好的再娶了顧欣悅,這個勢力架構就穩了。
不過現在,還是讓顧欣悅自個玩去吧。
這麼兇殘,別嚇跑了那些夫人,反而不敢娶了。
拖着顧欣悅走至外面無人之處,傅千夏捂着胸口笑了起來,斜眼看着顧欣悅道:“呀呀,我現在才相信我哥說的話了。”
“什麼?”顧欣悅瞪向她道。
“你真的,將那包姑娘給一腳踹了,再揍成了豬頭?”蘇星星將傅千夏一撥,興奮的道。
她們聽說顧欣悅直接被往正院帶便趕了過來,剛靠近院門,傅千夏派出來打探消息的丫鬟便衝出來比劃着顧欣悅的壯舉。
因爲聽得出神,所以來晚一步,讓顧欣悅跟國公夫人扛上。
不過一想起那假仁假義外表賢淑內心陰毒的國公夫人那張吃癟的臉,傅千夏就想拍腿大笑。
“哼,那等人,若不是在你們府裡,我就直接將她摁到豬圈裡,讓她滿嘴噴糞。”顧欣悅冷笑一聲。
“那姑娘就是個拎不清的,我剛到京城那會,跟千夏還不熟,參加那些宴會還摸不清關係,那姑娘就指着我鼻子說我是什麼鄉下人不懂禮儀,氣死我了!”蘇星星恨聲道。
“她父親不過是個員外郎,她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膽子?”顧欣悅不覺奇道。
“她姑母嫁給了徐尚書的傻兒子,因爲這個,徐家扶持着她父親做了禮部侍郎,後來在皇上登基之時,非要堅持什麼皇后冊封和登基一起,被皇上貶成了員外郎。”傅千夏看了一下週圍,低聲道:“徐家跟範家是聯姻關係,而淑妃,現在是淑嬪的那位,她的親姐姐,嫁給了範家三爺,那包侍郎,是在替當時靖王妃,如今的淑嬪爭奪皇后之位,便是被降了官,但是官聲反而好了,很是得徐尚書和範閣老器重,聽聞,還準備將包大娘定做徐四郎的妻子。”
顧欣悅一愣,不覺笑道:“那我還真有點佩服這位包大娘的烈性了。”
這個時候,包家只怕跟徐家脫離關係都來不及,沒想到這位包大娘卻敢這麼當衆罵人。
“烈性個頭,那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蘇星星不恥的哼了一聲道:“你只怕還不知道你的名聲呢,你就是個軟弱好欺負的,她就算在這裡罵了你又如何?你又能怎樣?不過是內宅小姑娘之間的拌嘴而已,被這裡的主人一壓,話都傳不出去,便是你回去哭訴,大將軍礙於自己的名聲,也不好出面,你就是被氣死,也是白死。”
可惜,算計再好,也沒想到顧欣悅就不是平常人。
踹得那叫一個爽。
顧欣悅眉頭一皺,道:“你說,被這裡的主人一壓,誰壓?國公夫人?還是傅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