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茹繼續哭道:“……老太太,孃的心裡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求老太太給娘做個主吧,前些日子我和哥哥氣不過,想過來求老太太做主被娘給攔下了,娘說老太太現在身子骨不好,讓我們不要打擾老太太,別給老太太添亂,所以我們竟都忍了下來,家中除了老太太實在無人做主,大伯他……嗚嗚……”
靈茹哭了一陣,淚流滿面的道:“……既然此事已經鬧了出來了,老太太也知道了,求老太太給娘一個公道吧?!孫兒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們這樣的人家,爲了一個還不是妾的樓裡的女子把髮妻打的遍身傷痕的啊……嗚嗚……”
老太太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怒道:“……老二媳婦,這可是真的?!”
林夫人只伏在地上哭,並不吭聲,顯然已經是委屈至極。
老太太此時的臉色已經是難看至極了,她怒道:“……驥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韓驥低聲道:“母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難道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老太太臉色陰沉,怒道:“好好好,一個個的全部都翅膀硬了,給我說……”
見韓驥不說話,她氣的站了起來,怒道:“冬蘭,你知不知道?!給我說,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冬蘭急的眼淚也快要下來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她只能扭頭去看韓驥。
那邊李夫人卻哽咽着道:“……說起來還得要與冬蘭道個歉的……”李夫人很是委屈,若是裝的只怕也演不出來,此時可能是真的極爲委屈的了。
她低聲道:“……那天冬蘭到我院子裡來傳老太太的話,我當時剛得了紅玉被擡進門的消息,一進沒忍住,就對冬蘭姑娘擺了臉色,望姑娘大人大量的不要見怪纔好……”
冬蘭聽她這麼說,都不知道怎麼說纔好了,她真是鬱悶的不行,二太太爲何這個時候把這事給捅出來,她這是什麼意思?!
果然,老太太怒氣沉沉的道:“……冬蘭,你說,你是不是早知此事了?!”
冬蘭現在真是躺着也中槍,一時恨李夫人恨的不行的,她伏在地上,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那邊李夫人也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一時也愣了一下,本來是想討個巧的算是揭過此事了,沒想到……好像適得其反,把冬蘭得罪的更狠了,惹她被老太太遷怒了。
李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呢,老太太更是怒意沉沉的了,道:“冬蘭,你給我說,快說……”
“老太太息怒……”冬蘭伏低了頭,磕着頭,竟也不知從何說起,關鍵問題是,這事輪不到她來說……惹怒了老太太,無論如何,她都難辭其咎的了,一時之間,心裡真是難受的不行。
“不說是吧?!誰站出來給我這個老婆子解解惑?!”老太太怒着拄着柺杖道。
見還沒有人敢出頭,老太太都氣的差點要暈過去,她最恨這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一時之間怒的把柺杖死命的敲,怒道:“……我還沒有死吶,一個個的你們全都是鋸嘴的葫蘆了嗎?!平常不都一個個的挺能說的嗎?!給我說啊,倒是站出來一個人給我說呀……”
底下人更是噤若寒蟬,此時誰又敢當這個出頭鳥來,一時間園子裡的氣氛真是僵硬到極點。
韓驥忙上前扶住老太太道:“……母親,你彆氣壞了身子。”
老太太一把撫開他的手,怒道:“……你不肯說是不是?!來人,給我把韓驍給找過來,還有那個紅玉……快點……”
那邊便有婆子和丫頭們急忙去了。
韓驥也不想此事鬧的不開心散場,便道:“都給我站住……”
那婆子和丫頭們便嚇的不敢再走了,停在原地。老太太氣的半死,怒道:“……你說什麼?!你,你還把不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裡?!韓驥,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還沒死呢?!這個侯府雖說是你做主,但你不能這麼無視我,這麼胡鬧啊……”
韓驥無奈的道:“……母親,她們去了也是白去,祠堂裡我派了親兵把手,沒我的手令,誰也領不出人來……母親……”
韓驥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此事是瞞不住了,我便說了吧……”
韓驥無奈的又上前扶着老太太道:“母親,你且坐一坐,聽我說,行嗎?!別生氣了……”
老太太這才怒瞪着他坐了下來。
韓驥無奈的道:“至於韓驍爲什麼在祠堂,是因爲我打了他,將他關到祠堂裡去了,紅玉也是我送進去的,韓驍受傷後,弟媳可是什麼也不管,只送了藥去……我無奈,只好將紅玉送了進去,紅玉雖出身青007樓,但還是個清倌,又是二弟喜歡的,我自然投其所好,她身上也沒有多少風流氣息,以後呆在府中久了,自然也與良家女子一樣了,我送給二弟的意思,也只是想找個人服侍他罷了……”
老太太怔了一下,擰起了眉頭。那邊李夫人便急了,哭訴道:“……老太太,不是兒媳不管老爺啊,實在是大老爺說了,不准我們去看老爺,若是去了,同罪並罰啊……”
“讓你不去你就真不去了嗎?!”韓驥冷笑一聲道:“你若真去了,我做爲大伯還能管到二弟房中的事去不成?!你好歹是我弟媳,我也斷斷沒有打你關你的道理……更何況我要真出手,還有老太太在呢?!”
李夫人急了,一時哭了起來,道:“……冤枉啊,老太太,此時只憑大伯一張嘴說了,老太太,你可要爲我做主啊,府中都是大伯做主,我但凡能做到主,也不必怕他了,正是因爲怕他,纔不敢去吶……”
說到底,此事也確實是李夫人氣虧,所以她這聲冤枉,竟然也沒什麼底氣,聽上去可憐巴巴的。
果然,老太太便皺了眉,沒理會李夫人,沒來由的對這個李夫人開始由心底裡的厭惡起來。
她沒想到,不光林夫人居心叵測,現在連一向討巧的李夫人也開始對她耍這種心機了。
況且,對她親兒子不聞不問的,老太太可能可能會高興?!哪怕那個兒子再不成器,她也是護短的,由不得兒媳去嫌棄,她現在信誰,自然是一目瞭然。
韓驥不說歸不說,若說,絕對是真話。她自然更信她大兒子多一些。
她頓了頓,道:“……韓驍犯了什麼錯?!你要打他關祠堂?!他到底也一把年紀了,傳出去多難聽……?!”
“母親,我也不想這樣,只是韓驍這次做事實在太過份了……”韓驥冷聲道:“他也不知受了誰的挑唆,竟然找人去敗壞土妞的名節,還有破壞她開的店的生意……”
韓驥恨恨的道:“……母親不知道,這件事我都不知道怎麼與母親說,一直瞞着不說,也是怕母親聽了受刺激,母親也別怪冬蘭夏蘭她們,她們也是心存顧忌的……”
此時冬蘭才哭着道:“……老太太恕罪,此事甚大,我們實在不知從何開口啊?!”
“什麼?!”老太太臉色一變,緊張的道:“……你們說土妞的名節是怎麼回事?!說,快說……”
女孩子的名節關乎着她的一生,不由老太太不緊張。
韓驥順着她的背道:“……老太太息怒纔好,現在京城人人都知道土妞的名聲不好,她的名聲……”他頓了頓,似不忍開口,道:“……爛了,臭了……”
老太太一口氣沒喘上來,白了臉,緊張的抓緊了柺杖氣的眼睛都紅了,怒道:“……什麼?!這些全是韓驍那個孽障做的?!你怎麼不打死他,怎麼不打死這個混帳……”
老太太氣的幾乎蹦了起來,道:“……這種事他竟也乾的出來,他竟然敢,土妞可是……可是……”
此時園子裡一團亂,大太太心裡也咯噔一聲,怎麼就被扯出這件事來,萬一真的扯到自己身上來可怎麼好?!
二太太心裡也慌了,一時間都沒有了主意,事情已然失控,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暴露了出來。
老太太喘着氣,臉色發白,韓驥忙道:“母親,你可要保重纔好,也是怕母親這樣,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說啊……”
老太太恨恨不已的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她心裡也跟明鏡似的,只怕也不糊塗,在大太太和二太太臉上繞了一個圈,便緊緊的抓住了韓驥的手,怒道:“……給我把韓驍這個業障叫過來,我要親自問問他,他是如何能下得去這種手的?!啊……”
“快去……”老太太恨恨的道:“……禍患蕭牆起啊,老祖宗拼了命纔打下的家業,就由着這些業障給敗了?!可恨,真真可恨,沒一個省心的,全自己咬起自己人來了,乾脆今天全部打散,也免得敗壞了我們威遠侯府的名聲,給我去啊,快去給我拖過來,不成器的業障,我非得打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