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是心照不宣,知曉對方的目的的。但韓睿臨倒是先反應過來,極其自然的道:“……二哥,你也來看看新貨嗎?!”
韓睿思也不是個普通人,便笑着道:“是啊,三弟,你也來看看嗎?!”
“可不是,聽說是鍾姑娘開的,又聽朋友說這裡的東西新奇,所以纔想來看一看呢……”韓睿臨笑着道:“二哥先請進吧……”
韓睿思雖是庶子,但到底又是長房的,又比韓睿臨偏大,所以他就走在前面了,以長爲尊。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店輔,在外面看時心中已然震憾無比的了,現在進來了更是震憾,不過兩個人都不動聲色,四處看了看,看人進來買東西便豎着耳朵裝作無心的聽,纔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賣了上千兩銀子的東西,哪怕他們的表情再完美,也不由得有些鬆動了。
眉目間更是動容加震憾,沒想到……真的沒有誇大其談,生意這麼的好?!
兩人一時都有些無言的很,良久,韓睿臨才笑着道:“鍾姑娘好像不在這裡呢,二哥你想去看看鐘姑娘嗎?!她好歹也是大伯認的義女,說到底我們都還沒有見過呢……”
韓睿思早有這個心思,只是不便說罷了,不過韓睿臨既然已經開口,他自然樂的從了他的意思,便笑着道:“好,我也該去看看她的,好歹也算是妹妹……”他的語氣很是溫文爾雅,看上去真是個儒雅的讀書人的樣子……
韓睿臨應了一聲,心中卻冷笑不已,一個庶子,倒是上趕着去看望外室生的女兒,還假託義女之名,若說韓睿思沒有別的心思,他怎麼也不信。
兩人自是知道她的住處的,不過顧忌着彼此都在,便假裝向店員打了聲招呼,問了沈思思的具體地址之後,這才一起去了沈思思的院子。
到的時候,沈思思聽張鐵文報了說他們兩人同時來了,她還有些納悶,李琛瑜倒是個靈透的,聽了便微挑了下眉頭,笑着道:“……我先回避吧。”
將軍府的兩個公子啊,李琛瑜聽到這兩人的名頭都看了沈思思一會,都覺得有些納悶,她究竟與將軍府是什麼關係?!
不過他也沒有打探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好奇而已。
沈思思看着李琛瑜回屋去了,這才笑着道:“快請進來吧……”
張鐵文便將兩人請到了廳堂,又奉上了茶水,韓睿思與韓睿臨,因爲彼此顧忌着對方的存在,倒是挺沉默的,只是說了幾句官方上的場面話,便沒了語言,兩個人都有些詞窮,只有沈思思挺淡定的,慢慢的等待他們開口說明自己的來意……
良久後,韓睿思才笑着道:“鍾姑娘也是爹的義女,按輩分,我該叫你一聲妹妹纔是,讓妹妹委屈呆在這種地方了,原本早該來看你的,只是學堂中不得閒,今天才得了些空閒過來,沒想到路上碰到了睿臨……”
韓睿臨也笑着道:“原本就是早想要來的,只是也是沒抽出時間,沒想到今天這般的巧……”
嘴上這麼說着,只是兩人心中都糾結欲死的很,怎麼就碰上了對方,這樣一來,很多話都說不得了
。
沈思思聽了心中暗笑的很,招待了他們喝了茶,也沒什麼共同語言的,兩人有些發悶,又不甘心立時就走,到最後實在熬不住沉默,這才同時說要告辭,沈思思也沒留他們,便站起來送客,兩人留下帶來的禮物,這才轉身離開,走到院子中時,韓睿思眼尖的發現那桌子上擺放了一把刀,那刀赫然就是韓驥常配戴又視爲珍藏的一把。
他心中一哽,似被萬箭穿心了似的難受起來,心中像火燒似的,眼睛便盯着那刀不放。
沈思思看他這樣,便上前將刀收了起來,也並沒有解釋。
韓睿思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很失禮,掩飾尷尬的笑了笑,道:“……那把刀是我爹的刀吧?!”
沈思思也沒否認,點了點頭。
韓睿思頓時心中連腸子都打結起來了,拳頭捏了又緊,緊了又捏,心中深恨沈思思起來。
只是一個外室養的,竟然就得了韓驥的寵,這讓用功學習的他,還是不怎麼入得韓驥的他情何以堪?!
竟然捨得連隨身配戴的刀都給了她了。韓睿思臉上都有些掛不住,畢竟年紀尚小,哪裡就能掩飾的讓別人看不出來?!
所以沈思思看了,也只是笑一笑,管他嫉妒不嫉妒,只要別來招自己,她沒必要處處與人爲敵。
那邊韓睿臨掃了韓睿思一眼,心中早冷笑了,心中得意,不過臉上卻還是帶着笑,與沈思思告辭。
將他們送走以後,秋蘭憂心的道:“……小姐,那把刀怎麼沒好好收起來?!這下子又有的引人眼紅了……”
“哪怕沒這把刀呢,他就不眼紅了?!”沈思思冷眼笑着,問張鐵文道:“……他們打哪兒來?!”
張鐵文輕應道:“看方向是先去了輔子裡頭的,呆會兒我去問問店員。”
沈思思聽了,瞭然的對秋蘭挑了挑眉,秋蘭便頓了頓,心中嘆息的慌。是啊,哪怕沒那把刀,小姐的輔子也引人眼紅了。
想一想,秋蘭心中又不忿的很,侯府又不缺錢,爲什麼這些一個個的就眼紅紅的盯着別人的東西?
估計,大概以爲是韓驥給她的。雖遠離了侯府,沒想到是非還是跟了上來。
秋蘭嘆道:“……連三少爺也來插一腳。這……”
沈思思打了個哈欠,道:“……別理他們,別來煩我就行了,若是敢來,來一對我打一雙,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一個個真以爲我是病貓呢?
!哼……”
秋蘭想起沈思思打人時的那股狠勁,也挺無奈,連嫡長子都打了,若是打了嫡次子和庶子,估計也不會怎麼樣,但願那些人收了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免得被打的面上無光,到時候弄的跟大少爺一樣,可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沈思思根本只當這個是小插曲,將他們帶來的禮物交給春蘭秋蘭去處理,自己則去睡美容覺了。
那韓睿臨回了後,便將此事當笑話說給李夫人聽,李夫人聽了就笑着道:“估計楊氏也急的慌了,現在連從不離身的刀都給了她,我看啊,不止楊氏急了,靈嬋和睿思都要急了呢,急了纔好,狗咬狗一嘴毛,到時候我們二房得利,說不定啊,這侯爵的位置還能落到我們睿臨身上,睿淵是個沒用的,偏偏老太太疼他,還當個眼珠子似的,不過你大伯不喜,我看他十之八九也不可能承爵了,而睿思嘛,呵呵……”
李夫人冷笑了起來,“你大伯尚武,偏他不愛武,只在文上下功夫,再怎麼樣還是不入眼,只怕你大伯的心思全在外室的那個丫頭身上呢,偏她又長的像你姑媽……”
韓睿臨笑着道:“母親,我們只管等着便是了,我看楊氏應該等不了了,看她熬了這麼多年,等了這麼多年,真是不忍心,現在也該要出手了吧?!”
“可不是嘛,楊氏可不是個簡單的,可惜她是妾室,若是坐上你大伯母的位置,娘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這個女人若是沒有兩下了,也不可能生了一對兒女還平安長大,還挺有出息,到現在還受你大伯的寵……”李夫人笑着道:“我看你大伯母和楊氏都忍不住了,說不定真的要打起來了……”
“也算有好戲看了……”韓睿臨笑着道:“母親只管管好家中的事務就行了,其它的,別插手,那個姓鐘的丫頭,我看她也不是個簡單的,我們還是先不要打她的主意爲好,她現在可有大伯撐腰,以後若是有戰事,大伯出征了,母親到時還顧忌什麼?!有的是機會,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把管家大權牢牢的抓在自己手裡,等大房自個兒先亂起來吧……”
李夫人聽了便笑了起來,心中很是得意,不過卻笑嘆道:“……那個姓鐘的,說起來倒真是個做事的天才,你打聽清她的身世沒有?!我猜她即使不是個有權勢的,也是個有錢的,不然普通的小戶人家也培養不出這種氣度來。睿臨,你覺得呢,我們都被她給騙了,明明這般的有錢,還穿的這麼破的進侯府,看來是故意的呢,這個姓鐘的,心機真是深……”
“可不是嘛……”韓睿臨笑着道:“娘且放心,我安排人去查清楚了再說,知己知彼,以後下手也周全一些……”
“這是實話……”李夫人想着便眸中發亮的笑了起來,道:“……目前嘛,我們且等着看熱鬧吧,最近林府可真是夠熱鬧的,你大伯他也該也要出手了……”
母子倆算計了好半天,說了不少的貼心話才散了,李夫人真是由內而外的渾身舒暢起來。
且說韓睿思心事重重的去了楊氏的院子,一路想來都百思不得其解,他那麼努力,爲何還是入不得韓驥的眼,討不了他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