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晨,沒事了,我不會打掉孩子,我們把孩子生下來。”司徒浩澤溫柔的哄勸,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背脊。
沐曉晨身子縮成一團,十分缺乏安全感,警惕的看着他,她眼睛裡含着淚花,目光像是一個十歲的孩童一般,無辜而單純,“你真的不會傷害寶寶嗎?”
司徒浩澤親吻着她的額頭,聲音低柔,“不會騙你,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弄掉孩子,那些人只是歐洲最有權威的DNA鑑定團隊,不是來傷害你寶寶的。”
沐曉晨似乎相信他了,僵硬的點了點頭,然後像是一隻乖巧的兔子縮在他懷裡,慢慢的睡着了。
司徒浩澤把她輕輕的放在牀上躺下,然後給她蓋好被子。
“伯西,叫醫生來給她看看,她精神好像有些受刺激了。”司徒浩澤輕聲的吩咐。
伯西恭敬的點頭,“好的,老闆。”
醫生來給沐曉晨做過初步檢查後,發現並沒有很大的問題。沐曉晨注射過鎮靜劑,又睡了過去。
伯西說,“老闆,她現在是昏睡中,提取DNA比較方便……”
伯西尚未說完,司徒浩澤道:“把她們辭退掉,費用照付。”
伯西眉梢一挑,不過很快又恢復了一貫的恭敬態度問,"老闆,您不驗了嗎?孩子的父親尚不明確,您真相信她說的?”
聽伯西語氣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司徒浩澤哪裡不清楚伯西那點調侃他的心思,司徒浩澤危險的眯着眸子看着他,“伯西,您今年快五十五歲了吧,快到退休年齡了,別在最後幾個月出什麼差錯,到時候你的退休金拿不到就可惜了。”
伯西斂眉低目道:“老闆,只要您不辭退我,我願意一輩子爲您服務。”
司徒浩澤冷冷一哼,他現在心情還不錯,就不跟他計較了。
他把目光放在牀上的沐曉晨身上,她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就連睡覺的時候眉毛還是緊緊的皺着,嘴脣微微的動着,似乎在囁嚅着什麼,可惜他聽不清楚,她看起來好讓人憐惜。
他輕輕的把手放在她額頭上,撫摸,呢喃道:“睡吧,女孩,給你一次機會。”
這一次,他願意相信。
※
沐曉晨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子裡,房間基本上都是以黑白色調爲主。
她記得這間房子好像是司徒浩澤的臥房。
司徒浩澤正坐在睡椅上看報紙,似乎察覺到她的動靜了,他忽然放下報紙,眼睛裡掠過一抹若有若無的柔情,“醒來。”
他走過來,問:“你已經睡了兩日了,要吃點什麼?”
沐曉晨搖頭。
司徒浩澤皺眉說,“不想吃東西也得稍微吃一點,不然會餓着寶寶。”
沐曉晨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腹部,她幽幽的開口:“我的寶寶還在嗎?”
司徒浩澤倏然一笑,俯下身,沐曉晨身子微微一縮,他輕輕摟住了他的腰,“別動。”
然後,他把頭貼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臉上若有若無的帶着微笑,“你聽,他的心在跳動。”
沐曉晨眼睫顫了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還很健康,你摸一摸就知道。”司徒浩澤又說,沐曉晨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司徒浩澤擡起頭,把女僕叫進來,吩咐廚房弄
些清粥。
沐曉晨不太想吃,司徒浩澤端起清粥嗎、,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遞到她面前,“不想吃也要吃一口,孩子需要營養。吃完我們去曬太陽。”
沐曉晨一聽可以走出這間房子裡,心情開朗了一些,從他手裡拿過碗和勺子,“我自己來吧。”
她隨便吃了幾口,擦了擦嘴,把碗放下,看着他,“我想出去走走。”
司徒浩澤答應了。
四周風景宜人,沐曉晨卻沒有什麼無暇欣賞,心裡亂得一團糟。如今司徒浩澤知道這個孩子是他得了,從他的態度上她完全能夠看出,如果寶寶生下來,他一定會把寶寶搶走的。
想到這裡,她就心慌意亂。
古堡外的陽光十分燦爛,沐曉晨穿着一件白色的針織衫,下一面一條天藍色的牛仔褲,一步一步的走在沙灘上。
司徒浩澤走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地方,目光緊緊的追逐着她的背影。
不遠處的伯西在司徒浩澤的眼睛裡看到了一抹繾綣,伯西嘆息了一口。
晚上的時候,司徒浩澤需要通過筆記本召開一個緊急視訊會議,所以晚餐只有沐曉晨一個人享用。
沐曉晨不想去外面大廳裡吃晚餐,她覺得那麼大的餐廳只有她一個人吃飯,覺得太冷清了。
還是公寓那個家好。
等等!
她怎麼又想起了那裡呢,還能糊塗得把公寓當做她的家。
伯西把晚餐送到了臥房裡,卻沒有退去,他開口說,“沐小姐,今天的晚餐是冥少特意吩咐皇室裡的廚子精心做的,這些甜點也是冥少特意吩咐廚子做得,只有在皇室裡的成員和貴賓們纔有機享用到的。”
沐曉晨淡淡的說,“你替我謝謝他,不過我現在胃口改變了,甜點吃多了會膩的。這些甜點還是撤了吧。”
他帶她來丹麥旅遊的時候,那時候她的確對那些漂亮的甜點很感冒。可是人的胃口是會改變的,懷孕起後,她的飲食改變了好多。
伯西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語重心長的對沐曉晨說,“沐小姐,冥少很少對人這麼上心的。只是他現在還不懂得怎麼去愛一個人。”
沐曉晨涼涼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真正對一個人好,應該不僅僅只是提供物質需求吧。
難道把她禁錮在這裡,也算是對她上心?
片刻後,她問,“伯西管家,我想用餐了,可不可以讓我單獨在房間裡用餐?”
“沐小姐,如果你想獲得更多的自由空間,就得靠你自己了。你應該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伯西說完,恭敬的離開了房間。
司徒浩澤對她的要求算是有求必應,她想畫畫,他就立刻命人給她準備繪畫工具,她想吃什麼,司徒浩澤都會命人採購。沐曉晨知道,除了離開這個島嶼,他都可以答應她的要求。
沐曉晨的生活很簡單。每天三餐過後,她都會去沙灘邊上散步,閒暇時間除了睡覺休息就是拿着畫板繪畫了。
可是這種簡單的生活有些過於單調和無聊寂寞。
爲了寶寶,她必須堅強的活下去。
最近她很乖,司徒浩澤似乎放心了,每天會離開島嶼,然後當天又回到島上。
晚上司徒浩澤回來的時候,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懷裡好抱着一本打開的畫冊,畫面上是一個揮着翅膀的小
嬰兒,光禿禿的身子肉嘟嘟的,咧嘴笑得很開心,可愛極了。
司徒浩澤輕輕從她手裡取出那幅畫,將她攔腰抱起,把她輕輕的放在牀上。
沒過多久,沐曉晨醒了,她緩緩的睜開眼,發現司徒浩澤坐在牀頭,正在翻閱着她的畫冊。
“你狠喜歡畫畫?”司徒浩澤沒有擡頭,繼續看畫,問道。
沐曉晨點了點頭,“無聊的時候想不到別的方法打發時間。你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司徒浩澤沒有回答,翻了幾頁畫冊,伴隨着響起唦唦的紙張翻頁聲音,他定了定神,評價道:“風格和文帝·斯丹奴有幾分相似。”
沐曉晨怔了怔,“你對他的作品有些瞭解?”
司徒浩澤不答,繼續說:“他的畫想象大膽、狂澤豪邁,不拘一格,你的畫太細膩婉約,模仿不來就不要模仿,四不像。”
沐曉晨瞪了他一眼,隨即垂下眼簾,咬了咬脣。她畫畫愛模仿誰礙着他什麼事了,又不是抄襲,她頂多算是隨便畫畫自娛自樂,又沒侵犯他什麼,用得着這麼不留情面的批判麼。
她忽然聽到司徒浩澤說,“他下個星期在丹麥有個畫展,你要不要去?”
沐曉晨錯愕瞪大了眸子,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可以出去了麼?
司徒浩澤見她半晌都沒說話,挑眉道:“不去就算了。”
沐曉晨連聲道:“去、去、去。”
“我可以准許你離開這裡,放你自由。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到時候再告訴你。”
次日,司徒浩澤沒有出去,安安靜靜地坐在她旁邊和她一起用餐,兩人一起在樓下餐廳裡用過餐後,門外走進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士。
幾個男士恭敬的對司徒浩澤行了一個皇家禮儀,說着沐曉晨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然後幾個男人又和司徒浩澤交談了幾句,司徒浩澤交給她幾分文件還有鋼筆,“簽字。”
“什麼文件?”沐曉晨完全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應該是丹麥文字吧。
司徒浩澤正色道:“補辦護照。你想被抓走嗎?明天我們要去畫展,需要出示有效身份證,你現在還是非法入境戶。”
沐曉晨將信將疑,握着鋼筆遲疑了兩下,在幾份文件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然後,她看見其中一個男人拿出了單板機。
司徒浩澤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然後他把頭挨近她的側臉,說道:“笑一個。”
“幹什麼?”沐曉晨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沐曉晨被鏡頭鎖定,咔嚓一聲,單板機裡迅速洗出來一張照片。
司徒浩澤把照片取出來看了看,還算是比較滿意,是沐曉晨和司徒浩澤的合照,照片上的沐曉晨一臉的茫然,司徒浩澤表情還是酷酷的,不過眼底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隨後把照片交給了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把照片洗了兩份,貼在了兩個本子上,最後蓋上鋼印交給司徒浩澤。
沐曉晨愣愣的看着這一切,最後有些疑惑的說道:“護照需要雙人照嗎?”
司徒浩澤淡淡道:“護照不需要,結婚證需要。”
結婚證?
沐曉晨愣了愣,兩秒過後,猛地站起身,驚愕道:“司徒浩澤!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