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丘還在昏迷之中,卻已經轉回了普通病房,雖然他住的是高等單間,但醫院裡特有的消毒水氣味,還是會讓人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葉璇璣靜靜的坐在樑丘的旁邊,輕輕的按揉着他的手心,眼裡含着淚水,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會變成這樣了呢?
“葉璇璣,”樑悠悠走了進來,表情冷淡的直呼她的名字。
“嗯?”葉璇璣回頭,用目光詢問什麼事?
“能和我談談嗎?”樑悠悠看了一眼病牀上的男人,低聲問。
“現在?”見樑悠悠點頭,葉璇璣只好將樑丘的手放進被子裡蓋好,隨她一起出了病房,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家茶吧。
“海峰家裡的事都處理好了嗎?”葉璇璣很不習慣樑悠悠對她的冷漠,於是先打開了話題。
“我今天早上和他正式提出了分手,”樑悠悠很平靜的看着葉璇璣又說:“我知道你們兩個人曾經互相暗戀過,現在機會來了,不要錯過纔好。”
葉璇璣一愣,她一時還無法理解樑悠悠的意思,抿了抿嘴脣說:“如果是因爲那段學生時代的事情,我覺得你大可不必介意,因爲我和他現在已經沒有可能了,並且我是你嫂子!”
“葉璇璣!”樑悠悠很不耐煩的阻止她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當初出國留學的真正原因是我發現我愛上了自己的哥哥,很可笑是不是?”
“你在說什麼?”葉璇璣果然愣了,愛上自己的哥哥不是一件有違倫理的事情嗎?她怎麼可以這樣輕鬆的就說出口了呢?
“我一直努力的試着去愛上別人,可是這些年我過得很辛苦,不過現在不同了,”樑悠悠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輕輕的說:“你知道嗎?原來樑丘並不是我的親生哥哥,也就是說我是有資格愛他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葉璇璣皺着眉頭,感覺自己在聽一個天方夜譚。
“去把孩子打掉吧,然後離開樑丘,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樑悠悠說着將一張銀行卡推到了葉璇璣的面前。
爲什麼所有人都認爲我和樑丘在一起是因爲錢呢?葉璇璣心裡一陣的難過,正視着樑悠悠自信的眼神,突然想起樑丘曾經說過她的眼神很像白玉瑩,一樣的透明,清亮。
或許他們之間如果沒有兄妹血緣的束縛,真的是很好的一對神仙眷侶呢?葉璇璣不知怎麼的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卻遲遲沒有伸手去拿面前的那張卡。
“葉璇璣,你應該知道樑丘不是樑家的孩子,意味着什麼,他將失去曼帝集團的繼承權,而我做爲樑家唯一的女兒,你覺得他除了娶我之外,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樑悠悠開始耐心遊說。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願意放棄曼帝,你覺得你們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一個錦衣玉食的大少爺,你不會真的指望他每天吃着鹹菜饅頭,臉上還帶着滿足的微笑吧?”樑悠悠語氣真誠,卻又帶着那麼一抹諷刺。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葉璇璣低着頭,淡淡的說完剛要起身,卻見樑悠悠從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子丟到她面前說:“這個是你和樑丘的離婚協議書,簽字就好。”
準備的還真是夠充分的,葉璇璣抽動了一下嘴角,毫沒猶豫的拿起了那個檔案袋子和那張卡,既然如此,那就做的徹底一點吧,樑丘,離開你也是我愛你的一種方式,你知道嗎?
回到醫院,葉璇璣又一次靜靜的坐在樑丘的牀邊,那個牽動着她的心的男人還在昏迷着,小心的將手指劃過他的臉,一滴清澈的淚落在了樑丘的掌心。
很多和樑丘在一起的美好記憶都出現在了葉璇璣的腦海裡,她微笑着流着眼淚,欠起身在樑丘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上去,許久纔將冰冷的脣離開那溫熱的額頭。
樑丘,對不起,明年我不能陪着你一起去看薰衣草了,我們的相遇本就是一個錯誤,上天早已註定了我們之間的結局,你不屬於我,而我也不屬於你,如果記得我會讓你痛苦,那麼我容許你忘記我。
顫抖着嘴脣,葉璇璣用力的擦了兩下眼淚,將手指上那枚才戴上去沒多久的戒指摘了下來,時間短的還沒來得及讓戒指在手指上留下痕跡,就像他們的愛情,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了。
拿出那份離婚協議書,葉璇璣看也沒看便籤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戒指還有那張卡一起裝進了檔案袋子,放在了樑丘的枕頭邊。
終是不忍心,葉璇璣的淚水又開始氾濫成災了,緊咬着嘴脣,她還是艱難的邁出了第一步,關上病房門的一剎那,葉璇璣感覺自己的心不再完整,再見了,樑丘!
站在車來車往的路邊,葉璇璣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被掏空的大腦根本就無法思考,除了樑丘還是樑丘,樑丘冷漠的眼神,樑丘微笑的樣子,還有樑丘寵溺的親吻,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結束的那麼讓人措手不及。
這樣的抉擇到底是對還是錯,葉璇璣也說不清楚,但是曼帝集團是樑丘的生命,他爲之付出了太多,她不想成爲那個阻礙他事業的人,況且她實在說不出樑悠悠有什麼不好。
反覆的揉搓着手指,葉璇璣在一聲聲的嘆息聲中,終於下定決心,還是先回家將自己的東西徹底的清理掉,或許這樣可以減少她的存在感,也減少樑丘以後對她的厭惡。
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葉璇璣並沒有留意到一輛停在路邊的車突然打開的車門,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撞了上去。
“哎!”葉璇璣反應過來的時候,條件反射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可是那輛黑色奔馳的主人只是打開了車門,卻並沒有下車,葉璇璣晦氣的撇起了嘴,真是的,人要是衰起來,還真是處處都是坑啊!
轉身準備從另一邊繞過去的葉璇璣,突然聽到身後一陣悅耳的笑聲,“璇璇,難道沒有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嗎?”
這個稱呼?葉璇璣急忙回頭,驚訝的瞪視着眼前這個剛剛摘下墨鏡的儒雅男人,許久都沒有眨一下眼睛,五年了,這傢伙是從哪個地縫裡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