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樑丘願意每天早上送葉璇璣上班,晚上去接她下班,這份恩寵讓葉璇璣倍感榮幸,不過今天例外,要一個人坐公交車回家了,樑丘提前打了電話,說他臨時有事不來了。
本來也不算什麼大事,可是巧的是葉璇璣在等公交車的時候,偏偏看到了樑丘的車向自己的方向開來,吼吼,這傢伙還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回家!
拼命的擺手,車停了下來,葉璇璣忽視樑丘冷漠的臉,一下子就鑽進了副駕駛座位,赫然發現一大束玫瑰花,紅的那個鮮豔,她驚喜的抱起那束花,開心的問:“送我的嗎?”
樑丘一臉尷尬。
“哦。”葉璇璣乖巧的將那束花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看那副表情就知道不是了,人家佳人有約,結果想甩掉的尾巴偏偏又粘上來了,好像討人厭了點哦!
“要不我就不去了。”思考了許久,葉璇璣還是覺得當電燈泡比較可恥,主動提議,雖然心裡有那麼點小難過。
“既然上車了,就一起去吧。”樑丘面無表情的說。
如坐鍼氈的葉璇璣,不自在的擺動了一下腿,眼神不自覺的又定格在了那束玫瑰花上,哪家的女孩這麼走運,居然可以讓這個大冰塊送花,稀罕!
出乎意料的是車最終停在了一處公墓的旁邊,葉璇璣一下車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莫不是?
果然,她在樑丘停下來的地方,看到了那個她記憶深刻的名字,白玉瑩!墓碑照片上的女孩笑容很乾淨,眼神很清澈,像是一陣輕柔的風,也像是一道初夏的朝陽,總之我見猶憐。
夕陽的餘暉映襯着樑丘的側臉,他難得的放下自己所有的面具,那樣的溫柔,輕輕的蹲下將那束玫瑰花放在墓碑前,露出淺淺的微笑:“玉瑩,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知道嗎?我們的薰衣草莊園建成了,那裡的薰衣草好美。”樑丘停頓了一下又說:“我真的把菸酒戒掉了,很乖是不是?”
時間倒轉,大學的校園裡,坐在比較僻靜的林蔭下,樑丘看着一本經商管理的書,旁邊的白玉瑩突然將一本她正在看的雜誌遞到他面前“快看!吸二手菸的危害有多大!”
“那以後我想吸菸的時候離你遠一點!”樑丘很隨意的回答。
“不嘛!”女人開始撒嬌:“人家要時時刻刻都和你在一起!”
樑丘一愣,隨即明白了白玉瑩的用心,她是想用這種方式要求他把煙戒掉,可是吸菸的人都知道,戒菸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於是他一直答應着身邊這個柔弱的女人,卻一直沒有做到。
如今那個用生命健康要挾他的人不在了,他反而做到了,因爲每次看到菸酒的時候,他的心都會莫名的痛,後悔沒有讓她親眼看到自己的改變。
葉璇璣有一刻看呆了,這個像是王子般的男人,原來可以溫柔,原來可以微笑,原來可以說想念,只是擁有這一切權利的人,只有躺在這裡長眠的白玉瑩,而她,葉璇璣,此生是否有此殊榮呢?
樑丘不再講話,手指輕輕的觸碰到墓碑上那張照片的笑臉,眼神裡盡是內疚,如果當初可以多花一點心思去了解她,如果沒有在她危難的時刻離開她,或許又是另外一個結局。
人生沒有彩排,也沒有可以再來一次的機會,曾經在夢裡無數次的驚醒,那個深愛的女孩怨念的看着他,輕輕的說:樑丘,你去哪了?爲什麼拋下我一個人?
想到那個悲憫的責怪的眼神,樑丘的眼淚就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和墓碑上那張笑臉一樣的冰冷,刺痛到他的骨髓裡,如此的深刻,像是一道無法解開的符咒,永久的纏繞着他。
這個男人的心裡是有着怎樣的脆弱啊?葉璇璣靜靜的站在一邊,愛憐的看着樑丘,心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好想彎下腰去抱抱他,然後對他說:別怕,你還有我!
最終隨着一聲深深的嘆息,樑丘站了起來,微低着頭,輕輕的聲音說:“我們走吧。”
“哦。”葉璇璣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又跑了回去,很認真的對着墓碑上的照片說:“嗨!我是葉璇璣,以後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樑丘,所以請你放心吧!”
“葉兒!”樑丘回頭,心裡一陣的溫暖,但是又透着那麼一點的心虛。
“來了!”葉璇璣緊跑了幾步,追到了樑丘的身邊,拉上了他的胳膊。
“說了什麼?”樑丘有些明知故問。
“沒聽到?”葉璇璣一愣,隨即又很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不可以告訴你哦!”
“哦。”樑丘不再問,任由葉璇璣拉着他的手臂。
第二天的上午,葉璇璣正在處理着無聊的銷售報表,突然聽到有同事叫她,隨即一個年紀二十幾歲的小帥哥抱着一大束的玫瑰花,站在了她面前,一臉的標準笑容。
My的天啊?不會是走了桃花運吧?人長的漂亮真是沒辦法,不過這位帥哥好像沒見過啊?
“你好!請問是葉璇璣小姐嗎?”小帥哥問。
“嗯,我是。”葉璇璣滿眼光亮溫柔的回答。
“這是樑丘先生爲您特訂的玫瑰,請簽收!”小帥哥恭恭敬敬的將花送上,笑容依舊。
葉璇璣卻是一臉的茫然和錯愕,樑丘?這傢伙好端端的幹嘛送花給我?還是送到售樓部來?
簽收後,葉璇璣用眼角餘光就可以判斷出同事們此時的心態,看來從此以後自己的人生將不再平靜了,這些人誰不知道樑丘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一直倍受猜測的所謂靠山終於浮出水面了,心裡卻沒有一點的輕鬆。
不過看着懷裡嬌豔欲滴,散發着淡淡清香的玫瑰花,葉璇璣卻笑了,玫瑰耶,愛情似乎在向她微笑呢。
然而這時就在葉璇璣對面不遠的地方,站着一個妖嬈高貴的女子,靜靜的看着捧着玫瑰傻笑的女人,心裡充滿了醋意,她就是李心俞。
自從白玉瑩去世後,樑丘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如此的用心過,爲了她親自挑選衣服,爲了她親自去買手機,爲了她親自預定玫瑰,可是爲什麼會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子呢?
她以爲自己的等待會得到回報,做爲宏正集團的千金,她有足夠的資本成爲樑家的少夫人,可是現在站在樑丘身邊的人卻不是她,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的!
冷哼了一聲,李心俞扭着翹臀,昂着高傲的頭走了,留下那個還在傻笑的葉璇璣,腦子裡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臉居然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