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這樣,冷雲天心中就越是愧疚,他略顯粗糲的大手覆上樑以柔放在膝蓋上的手,輕撫着,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之前向你保證的,會做到!”他鄭重其事的說着。
樑以柔不解的擡眸,看進男人的眼底,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冷雲天去公司後,樑以柔讓冷雲昊休息一會,樑以柔這纔去了旁邊的病房。
她今天早上跟樑榮華通了電話,告訴了婚禮取消的事情,現在,也應該鄭重地解釋一下。
“你是說,慕達成住院了?”樑榮華眼中有些驚異。
對於這個昔日的親家,他還是挺了解的。
樑以柔點頭,將自己手中的蘋果遞給樑榮華。
“我削蘋果的技術越來越嫺熟了!”
樑榮華笑笑。眼中有些失落和可惜,他以爲,自己可以看着女兒出嫁。
雖然是第二次,可他希望能見證女兒的幸福,只這一次錯過,下一次,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
“爸,你在想什麼?”樑以柔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不由問道。
“我在想啊,是不是要去看看他?”
他這個人指的是誰,樑以柔心中一清二楚,搖搖頭,二話不說先拒絕了!
“爸,還是別了!你也說過了,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了!就別再提了!”
樑以柔找了個理由搪塞,尤其是,那裡還有顏苒苒在。
樑榮華搖頭失笑,這個女兒啊!
還真是聰明伶俐,什麼時候,也會拿自己的話來堵自己嘴巴了!
不過……
“就算當年事情過了,他也還是你公公啊!”
不管是當年的冷雲昊,又或者是現在的冷雲天,都是冷達成的兒子。
“爸,實話跟您說了啊!您還真以爲你女兒是什麼香餑餑呢!”樑以柔在樑榮華面前,也不掩飾自己的小性子,還是像個孩子一樣,皺皺小鼻子,不屑地笑道。
“你還記得,當年我是怎麼離開冷家的麼?是他們趕出來的!原因呢?還記得吧?”
樑榮華收了臉上的笑意,神情肅穆,眼神微斂,那件事情他怎麼可能忘記?是他也是女兒這一輩子,最大的恥辱!
“就這樣的我,你覺得,冷達成待見麼?若是待見的話,當初也不會趕我出去家門了!”
樑以柔繼續削蘋果,眼神不亂,手下動作一絲不苟,行雲流水。
毫不拖沓,整個行爲,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聲音也是直直的,平鋪直敘,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與自己無關。
樑榮華心中一痛,手指顫抖的撫上女兒額發頂。
這些年,苦了她了!死了的人,一了百了。
活着的人,纔是最可悲的,備受煎熬!活着,遠不如死了好!
“以柔,都是爸爸對不住你!若是我當年……當年能護住你,如今,你也不會……”
被人嫌棄!
可作爲父親,這話又怎麼說得出口?
樑以柔倒是不在乎的笑笑,將手中削好的蘋果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爸,你可是說過,這一切都過去了!”
樑榮華虛弱地笑笑,這不過是口頭上的安撫之詞,怎麼能當真!
那每天每時每刻都存在於腦海中的畫面,怎麼可能忘卻!
樑榮華虛弱一笑,也不再多說,可眼中的失落,怎麼會無人發覺?
樑以柔再回去冷達成病房的時候,顏苒苒已經過來了。
看見她進門,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轉頭過去,視她爲空氣。
樑以柔也不氣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隨便找出旁邊的醫學雜誌開始翻看起來,反正也無事,還不如做個其他人眼中的孝順媳婦!
兩人之間一直沉默着,一直到冷雲昊回來,洗了澡,颳了鬍子,重新換了一身衣服的他,看起來精神抖擻,沒了之前的頹廢和喪氣。
“雲昊,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顏苒苒馬上變了臉色,關切的對着冷雲昊噓寒問暖。
冷雲昊倒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吭聲,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他知道母親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
可若不是她的插手,當年他不會將樑以柔趕走,也不會娶了溫惠雅,更不會造成她的慘死。
而若不是她引出的諸多事情,父親也不會躺在裡面,人事不知。
就算冷雲昊想要親近她這個母親,又心有怨恨,唯一能做的,就是離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可如今,冷達成在裡面躺着,他着實走不開。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往往將所有的錯誤都歸咎於他人,從而放棄了自己。
冷雲昊就從來沒想到,若不是自己願意,誰也不會逼迫他。
做那麼多自己不願的事情!從而導致一連串的惡果。
在一旁的樑以柔看着這對母子,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笑意,臉上帶着得意和挑釁的看向顏苒苒。
她不是很能耐麼?可如今她能依靠的人,全部都離她而去。這種滋味,是不是很舒服呢?
顏苒苒狠毒地拿眼睛剜了一眼樑以柔,繼續朝着冷雲昊湊了過來。
“雲昊,你不能這樣看媽,你知道,媽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她心中委屈極了!若不是爲了兒子,她何苦這樣?
“媽,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以爲,將這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心中就會好受麼?”
冷雲昊終於忍不住了,殘忍的吼道,痛苦而悲憤的聲音,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顏苒苒臉上的血色褪盡,手指着冷雲昊往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扔出一句話,“你,你……我是你媽啊!”
不管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兒子不是應該在自己身邊陪着自己麼?
“是,就是因爲你是我媽,所以,這麼多事情,我才能夠忍了下來!”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唯一對這個世界上最寬容的人,或許就是顏苒苒了!可是,她偏偏做了這些事情!
“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冷雲昊轉身,背對着顏苒苒。
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話。
那些殘忍的語言,被他用如此決絕的方式說出來,還在這個不恰當的場合。
這一刻,旁邊的樑以柔簡直要爲他拍手叫絕!這個男人,終於沒有那麼窩囊了!
這簡直就是演給她看的吧?知道她最希望顏苒苒身邊的人衆叛親離?
顏苒苒第一次,在人前,悲痛的哭了起來。
聲音之大,震天動地,駭人心扉。
她不清楚,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難道,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不對麼?
從小,她被灌輸的思想,就是想要的東西,要不擇手段地爭取,進而牢牢掌握住。
“我錯過了什麼麼?”這時候,傳來門柄被扭動的聲音。
樑以柔他們不約而同地擡頭。
看到的,就是冷雲天一副西裝筆挺的樣子,他環視了一週,眼睛在對面的顏苒苒身上落下,眼中還帶着探究。
樑以柔笑着迎了上去,“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冷雲天看了她一眼,拉着人在旁邊坐下,低聲解釋道,
“公司裡面的事已經處理好了,楚天湘也聯繫了幾個這方面的專家,一會會來醫院,所以我先來看看!”
樑以柔點頭。連旁邊的冷雲昊聞言,都對他這個大哥刮目相看。
對於冷達成的偏心,他深有體會,畢竟被不公平對待的人不是自己,他纔不會去管。
可若自己是他,這件事,或許他就不會去插手。
“雲天,真的麼?來的有誰?需要準備什麼麼?”
旁邊顏苒苒自然也聽到了,一臉喜色地走了過來,期期艾艾的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謝謝顏董,不過不需要,躺在*上的這個男人,我自己會料理!”
然後,眼神挪向冷雲昊那邊,挑了挑眉,聲音依舊清冷,毫無波瀾。
“記住了!”
顏苒苒整個身體一僵,難看的擠了個笑臉,在旁邊坐下。
整個屋子中,只有樑以柔和冷雲天偶爾的說話聲。
沒一會,這醫院的院長親自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不少醫生護士。
“冷先生,您之前說的幾個專家都安置妥當了!您要不要去看看!”院長近乎有些卑躬屈膝地說道。
沒辦法,冷雲天是這個醫院的大boss,他只要一個不聽話,底下多少個人爭着搶着要過來頂替他的位子!
“走吧!”冷雲天起身,樑以柔跟上。
她可不想再跟顏苒苒呆在一起,太氣悶,起身的樑以柔眼角的餘光瞟了冷雲昊一眼,心底嘆息。
可還來不及再想一些有的沒的,身邊的男人狠狠一拉。
她整個人硬生生的朝前撲,也虧得冷雲天好好接到了她,順勢將她摟在懷裡!
“你是我的女人!”身邊男人繼續重複這句話。
眉頭一擰,樑以柔掀脣,看着眼前男人這張霸道的臉,她只好嬌嗔的回了他三個字!
“我知道!”
想不到這個男人,到這個時候還有這樣的心情說這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了。
見到請來的腦科專家後,樑以柔看到了第一次表現出客氣的冷雲天,她以爲,冷雲天不會管冷達成的,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可她還是想錯了!
對於一個本身具備強烈責任感和使命感的男人來說,他不負責任,才叫奇怪了!
“那麼,這一切都要仰仗各位了,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儘管提!”冷雲天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
樑以柔看着他深刻的側顏,倒是在心中嘆氣,冷雲天,也算是個純孝的。
“他,要是醒了,怎麼辦?”
樑以柔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直接問了出來!
人躺在病*上,什麼都好說,可人醒了之後,是非也就接踵而來。
“哼,這可要問問我們那個好顏董了!”冷雲天冷哼一聲,眼神陰鷙,兇光盡顯。
“也好!”樑以柔嘆息一聲,搖搖頭。
可心中卻無比的暢快淋漓,如此,連自己動手都不必了!
門從外面被大力推開。
屋內的顏苒苒和冷雲昊擡頭,兩人目光都有些無神。
“說說吧,怎麼回事?”冷雲天直接霸氣的在沙發上坐下,目光如鐵緊緊地盯着顏苒苒的那張鎮定的臉。
“你,你爸怎麼樣了?”顏苒苒心虛地問道。
她也清楚自己氣短,可這件事情的因由,她是絕對不會說的!
“我爸怎麼樣,不用你操心,只是,難道你不想要說些什麼麼?”
冷雲天掏出煙,給自己點上,菸圈氤氳,裊裊上升,整個人的面孔在不斷繚繞的煙霧中,顯得越發的高深莫測!
“我要說什麼?不過是平常的夫妻吵架罷了!”顏苒苒說完,忽然看到自己兒子也用嫉妒懷疑的目光望着自己,她不禁瞪了冷雲昊一眼。
“沒骨氣的東西,看人家欺負你媽,你高興了?”
冷雲昊的手指攥緊,牙根緊咬,臉部肌肉僵硬,面上通紅。
“你說夠了麼?要不是你,我爸會這樣?”
顏苒苒不敢置信的看着兒子。
“你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推給了我?”
若不是爲了這個兒子,她又是何苦?
冷雲昊氣得最後只能隱忍,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怨恨,心頭第一次竟然被自己母親堵得慌!
“繼母,這話可是不能亂說,什麼叫人家欺負你?雲天不過想要問問公公究竟怎麼昏迷的,你就想了這麼多……”樑以柔笑意盈盈地開口。
只有她自己,對這裡的幾個人,都沒有什麼大的好感,自然說話也是無所顧忌。
“你知道什麼!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我們的家務事,你也來插口,小心爛了嘴巴!”被人家這樣打臉,顏苒苒也有些不忿。
“媽,你說什麼呢!以柔不過想問問你,這裡面有沒有什麼誤會!”冷雲天還沒有開口,冷雲昊就開始打抱不平了。
顏苒苒臉色一變,對這個兒子越來越失望。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誤會?什麼誤會?”
“就是啊,繼母,這誤會啊,你可是要好好想想了,要不然,我公公平時那麼好的身體,怎麼會忽然暈厥,還差點腦溢血?”
樑以柔高挑着眉頭,嬌聲說道,眼睛餘光還打量着顏苒苒,想從她面上看出點什麼。
“哼,就算是有誤會,我憑什麼跟你說,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顏苒苒憤憤的看了一眼自己兒子,然後眼神挪到冷雲天和樑以柔的身上,臉上又恢復了她那慣有的趾高氣昂!
不過,她走的時候,還不忘故意微笑的朝冷雲天望了一眼——
“雲天啊,之前在聚會的時候,還聽人家說,好像可嘉那丫頭要回來了,這下可好,你們又可以團聚了!”
說着,眼角掃了一眼旁邊站着的樑以柔,嘴角的笑容越發嘲諷。
“哎呀,我怎麼忘了,你是已經結了婚的人,以柔啊,希望你不要多心纔是!”
樑以柔聽到她嘴裡的那個名字,心口微微怔了怔,下意識的朝冷雲天看去。
他臉上那沉默的臉上,毫無表情,可緊緊捏着煙的手指,卻透露出他此時的心情。
“這人回來了,當然是好啊!聽繼母這麼說,也清楚雲天跟那什麼可嘉的,關係不錯,正好,我到時候也可以見見!”
樑以柔挑眉笑道,心卻開始往下沉,可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露破綻,像是沒有聽出顏苒苒話中的含義一般。
見這個女人始終裝着什麼都不知道,顏苒苒也沒了好心情,反正她說的是事實。
若那人真的回來了,就算不用自己挑撥,這兩個人也一定無法不生嫌隙。
於是她冷哼一聲,拎着包包離開,高高的鞋跟,隨着她的腳步,敲打着那光潔的地板,一陣陣腳步聲,逐漸遠去。
“我也走了,有事的話,通知我!”冷雲昊暫時放下了跟冷雲天的敵對,低聲說道。
或許,是之前溫惠雅的死,給他帶來的觸動太大了。
冷雲天並沒說話。
樑以柔想着心事,也沒心思再說其他。
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點點頭,算是招呼。
冷雲昊有些落寞,腳步遲緩,從背影看,那垂頭喪氣的身影,宛然老態龍鍾的老頭子。
屋子的氣氛,一下子就沉默起來。
顏可嘉,這個名字樑以柔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
至今,她都還不曾忘記,第一次聽到那個女人的時候,自己是什麼心情。
以及,這個名字給冷雲天帶來的觸動,還因爲這個名字,當初的冷雲天毫不憐惜狠狠的要了他!這對她來說,這個名字,也是個永生難忘的記憶。
樑以柔的臉色難看起來,尤其,身邊這個男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手上的煙都要燒到手指,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眸光一暗,心中氣苦,她自己,這又是何苦?
可樑以柔並沒有說話,起身往外面走去,她要找個地方,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要如何走。
冷雲天從回憶中醒來,猛然發現周圍一片靜寂,連樑以柔,都沒了人影。
想到腦海中那個記憶鮮明的倩影,他眸光一閃,起身離開這裡。
顏可嘉,她要回來了!
之後,樑以柔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跟以前一樣,言行一致。
儘管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她跟冷雲天還是瞞着老夫人。
生怕她着急上火,再出什麼事!
可這不說就不代表老夫人察覺不出來。
尤其,還是在冷雲天和樑以柔商量好的婚事,被忽然叫停,任是誰,都清楚這裡面絕對有什麼貓膩。
以爲會是顏苒苒那個無恥的女人搞的鬼,這纔將樑以柔拉到一邊追問。
——你們的婚事,究竟怎麼了?
樑以柔看着老夫人,心中倒是心疼。
“媽,雲天公司出了點事,這幾天忙得很!”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可冷老夫人依舊不相信。
——不要騙我了,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
老夫人拽緊樑以柔的胳膊,眼神緊張,聲音發顫。
樑以柔眼睛眨了眨,在心裡嘆了口氣。
“奶奶,您之前不是曾經說過話麼?如今,非要委屈自己不成?我們哪怕不問當年的一切,可您也不要這樣,讓人看了心疼!”
老夫人整個身體一僵,然後面上一肅。
“你……們,怎麼了?”
或許因爲太長時間沒有說話,還有些不習慣,嗓子還有些微微的沙啞。
“奶奶,跟您說件事,您也別太着急上火!”樑以柔將老夫人乾枯的雙手抱在手心,輕聲說道。
老夫人倒是搖搖頭,眼神清亮,想必,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溫惠雅,死了!”
她不得不這樣說,畢竟那也只是個孫媳婦,還是不討喜的孫媳婦。
跟自己兒子生病昏迷比起來,還差得遠。
更何況,這其中還牽扯到顏苒苒,她就更不希望將這事情告訴老夫人。
“死了?”
沙啞着聲音重複,像是大鐵門在地面摩擦,發出吱呀的聲音。
“嗯,事情發生的挺突然的,也沒有什麼準備!”
想到那個女人的死亡,就算樑以柔有再大的怨氣,也消失不見了!
死者爲大,不管之前有任何的恩恩怨怨,都塵歸塵,土歸土。
“死了?”老夫人神情有些恍惚,喃喃的重複。
之後,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猛然扭頭,拽緊了樑以柔的手,用力之大,讓樑以柔驚心。
“奶奶……”樑以柔使勁掙扎,可無果。
“是不是她?是不是?”
老太太尖聲問完之後,她的臉上有些複雜和失落,以及淡淡的悵惘。
“奶奶,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一切,好像被時間所掩蓋,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任是樑以柔,都不由想要爲顏苒苒鼓掌喝彩,還真是厲害!
“你在幹嘛?”外面一聲厲喝。
樑以柔鬆開手,朝外面看了過去,冷雲天逆光而來,臉上帶着憤怒和譴責。
“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樑以柔從沙發上站起來,擡眸看着這個男人。
“哼,若是我不回來,還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在逼迫一個老人,你想要幹嘛?想知道什麼?”
這話說的簡直不客氣至極,樑以柔臉色也有些難看,有些受傷的目光盯着冷雲天。
想不到,這個男人會這樣看待自己。
“不……”
在沙發上的老夫人一直搖着頭。
可眼神放空,眸光低平,也不清楚在想些什麼。
冷雲天冷冰冰的眼神,看了樑以柔一眼,轉身輕輕扶起老夫人,帶着人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