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忻,你不是要抓住我要挾絕昊的嗎?作爲一個本來要被你利用的工具,夜公子,你真是太看重我了。”蝶雪烏黑的水眸帶着淡淡的嘲諷和不屑,夜寒忻與她的利用,還真是由來己久,想不到連霞凝都是他的人,想來在血界的時候,他也沒少在當中挑事。
在血界許多事情後來都有他推波助瀾的影子,在天界,他更是故意讓她遭別人陷害,要不是她命大,現在早就死的不能再死,而他還竟然溫情脈脈的來跟她說,他是對她好的人,這怎麼不讓她覺得諷刺。
“雪兒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是真的喜歡你,若你願意現在跟我走,我立刻帶你離開,不爭這片宇宙空間的創世傳承,並且把你帶出這片宇宙,解你身上詛咒之體的天道規則,讓你十六歲的那道命檻不再成爲你生命的終結,可好?”夜寒忻眸光幽深的看着蝶雪,爲了她,他是真的想放棄了。
“我不會跟你走的。”蝶雪淡淡的道,退到絕昊身邊,絕昊伸手拉住她的手,挑釁的看着夜寒忻,雪兒是他的,他又怎麼會放她走,何況現在雪兒己經跟他心心相依。
“你不會是想她死吧,在這片空間界面裡,雪兒的存在就是對天道的不敬,你真的枉想對抗天道。”夜寒忻溫暖的氣質在慢慢轉冷,眼光落在蝶雪身邊的絕昊身上,淡冷的道。
天道是一種規則,是創世神自己制訂的規則,但這種規則不是人,只是散佈在宇宙空間的規律而己,就算是創世神自己也要受這種天道的限制,在這裡的天道就是詛咒之體活不過十六歲,無人可改!
“爲了雪兒就算是修改天道又如何,逆天並不是很難。”絕昊紫眸中閃出淡淡的金光,很淡,卻也很亮,強大的氣勢沖天而起,直逼天宇,爲了雪兒,他何懼逆天,天道若是防礙雪兒,他就重訂天條。
更何況雪兒自身的變化,己經超出了天道的感應,雪兒詛咒之體的問題己不是什麼問題,夜寒忻還枉圖用這個說話來亂自己的心,的確是想的太美了,紫眸猛然發出凌厲的光。
“聖主!”邊上的尋龍忽然不安起來,向左右看了一眼,提醒夜寒忻道,詛咒之地竟然因爲絕昊眼中的金光而起了感應,那種強大的壓力配合着絕昊的氣勢在一點點的颮升,天際突然出現一道火紅色的雲線,瞬間雲線被撕裂。
那片天空如同被扯開的蓬布一般,露出奔騰洶涌的巨浪。
巨浪撲天蓋地而來,滾滾間,似乎看到一些黑衣人隨着巨浪翻騰着進入各個界面,另一方面,夜寒忻身邊的力弱的黑衣人甚至來不及驚呼,便被吸走,化爲灰燼。
裡面的沒有逃出無盡之海的倒可以生,而逃出後再被吸入的只能是死。
“聖主,快走,絕昊提前了詛咒之地的臨世。”尋龍抹了一把水珠,頂住了第一波巨浪,再望過去,遠處撲天蓋地的一浪接一浪的氣勢,還有強大的吸扯之力,直欲把他重新吸入無盡之海,那裡,只有一條死路。
絕昊果然夠恨,不惜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竟然以提前降臨的詛咒之地爲引,不管那些隨着巨浪進入各個界面的黑衣人在各個物質面上掠起的腥風血雨。
“你們守在我身邊。”夜寒忻扔下手中的扇子,輕輕低咳了一聲,綠色的眸子依然帶着淡淡的溫暖的生機,凝集起的深情目光落在蝶雪身上,又控制不住低咳一聲。
尋龍四人馬上站好四個方位,爲夜寒忻阻擋那個衝過來的巨浪。
一道,二道,三道.....一共有七道彩光從夜寒忻身上衝天而起,七彩的霞光宛如七道拱形的橋,正好搭落在無盡之海的海面上,無形的氣勢暴漲,在七彩拱橋落在海面上時,在海的那一頭,一道沖天的牆升了起來。
在這堵牆面前,所有的人都是渺小的,連靈魂都帶着淡淡的戰悚,隨着這堵牆的升空。
這是,嘆息之牆,蝶雪愕然的拉緊絕昊的手,手心微微出汗。
就算她剛纔不明白,現在也看明白了,夜寒忻竟然想從詛咒之地引渡那堵嘆息之牆來擋住無盡之海,強大的氣勢還在一點點攀升,蝶雪甚至看清牆面上衆生的臉。
有老人,孩子,婦人,少女.....所有的人俱表情猙獰笑痛苦,彷彿在忍受練獄般的痛苦,衆生的嘆息之牆,以練制衆生的痛苦爲代價,一點點被夜寒忻以無上的修爲拔起,夜寒忻的氣勢也在節節高升。
如果再讓他這樣彪升上去,最後妖界會承受不住這種強大的氣勢,真的會崩潰的。
感應到蝶雪的不安,絕昊安慰的伸手撫了撫她的頭,上前幾步,把她護在身後,回頭示意身後的四童子上來圍在她身邊。
四童子也看出了夜寒忻的意圖,臉色也嚴峻起來,聽話的把蝶雪護在他們四個組成的圈子中,警惕的看着對面尋龍等四人。
絕昊尖嘯一聲,身上的氣勢竟比剛纔暴漲了一倍,強大的壓力把那堵剛剛從詛咒之地拉上來的嘆息之牆又一點點的壓了回去,衆生臉上的痛苦在慢慢消退。
夜寒忻蒼白的脣邊慢慢溢出了一口鮮血,忽然詭異的衝絕昊一笑,身子微微一轉,兩個夜寒忻站立在當地,一樣的氣勢,一樣的七彩虹橋,一樣的是真身,竟然沒有一個是身外化身。
嘆息之牆再次一點點被拉了上來。
本源真身,這纔是夜寒忻的底牌。
這麼大的本源真身己不能用滴數來衡量,就算是一個新避宇宙的全部本源也沒有這麼多,絕昊猛的睜大紫金交匯的眼眸,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
蝶雪也看出了夜寒忻的不同,焦急的想上前,卻被四個童子攔下,這個時候她的確不能上前,就強大的氣勢就可以讓她魂飛魄散。
四童子圍着她慢慢後退,再後退,大門內,妖皇衝了出來,遠處一道暗色和一道黑色,更有一處金光閃閃的刺眼。
暗界和魔界甚至加雷都己出現!
夜寒忻若勝,妖界滅亡,整個宇宙空間崩潰,所有的界面全部要化爲飛灰,裡面所有的生物也會形神俱毀,整個定間將回原成最原始的狀態。
這裡所有的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西邊升起了一座巨大的宮殿,黑色的如同墨染過一般的臺階,上面高坐了魔帝,手裡是他的絕源刀,刀身閃過嗜血的寒光,投在了虹橋上,虹橋一陣震動,一段顏色被斬斷。
北邊同樣升起了一卒宏偉的宮闕,暗逸一身妖嬈的紅衣站立在高臺邊,高臺上暗帝祭出了火源履。
東南邊加雷獨自站立虛空,手持上古太陽神箭,箭矢所指正是夜寒忻,他俊美的脣色蒼白,臉色有幾分痛苦憔悴,遠遠的看着蝶雪,牙一咬努力轉回頭,不去看她。
伊人己去,他終究是對不起她的!
天帝己死,天界的虛無之殿,他卻並沒有開啓,因爲就算是開啓,剛剛經過天地浩劫的天界己沒有多少力量可以支持虛無之殿升空,他只能抱着自己的一份心力來挽救妖界,還有那個從此只能遠望的倩影。
心痛的不能呼吸,唯咬緊牙關,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如果這次可以射過浩劫,他以後都會遠遠的守候在她身邊,如果不能夠,那也好,至少也是與她共死,他也無憾了!
西南邊,無瑕也升起血界的虛無之殿,以血界的血源劍爲武器。
妖皇己在看到這一切時,退回到妖界的虛無之殿。
五大神殿升起了四座,五大本源也用了四件,還是還少,還少本源,縱然絕昊和夜寒忻現在氣勢相當,還是還是缺少本源,這種量上的缺失,根本不是人多可以補回來的,絕昊的身子一退再退,漸漸己經不穩的退到了大殿的門前。
蝶雪咬着脣,緊張的看着他的臉色,手緊緊握起,手心處早就全是汗漬。
“絕昊,你還想抵抗嗎?”夜寒忻冷冷的笑了,看着嘆息之牆在他們衆人的壓制下還是一點點頑強的升空,脣邊露出幽深的笑容。
本源真身又豈是幾件本源神器可以比擬的,況且凝練後的本源真身,比之他自己的真身只強不弱,這是他經過萬年的時候,凝集了自己所有的收藏來凝練出來的,若是當年他有這個真身,創世神也只有逃的份,又怎麼會把傷了他後把他封印在無盡之海。
“夜寒忻,你笑的太早了吧!”絕昊意味深長的冷冷笑道,眸華落在夜寒忻身邊的四個人上,眸底一道金光忽的沖天而起,強烈的氣勢和熾烈的亮光,讓所有的人都瞬間失明。
“尋龍,你去死吧!”一個女子尖銳的聲音衝破了慢慢弱勢下來的金光。
慘叫聲和着暴裂聲,還有無盡之海衝擊的聲音,蝶雪聽得前面有人大口吐血的聲音,卻在一片熾烈的光影是看不到人,急的叫了起來:“絕昊,絕昊!你怎麼樣?有沒有事?”手指微微顫抖,己有些站立不穩,下意識的伸手亂摸,想抓住一點憑持。
亂滑的手落入一隻溫暖的大手中,隨既她被擁入熟悉的懷抱,一個聲音溫柔的安慰着她:“沒事,雪兒,我沒事!”
蝶雪狂亂的伸手去摸他的臉,果然那麼俊瘦的臉是他的臉,他的臉暖暖的摸上去沒有什麼異樣,嫩白的小手特地在他脣邊擦拭了一下,也是一應全無,還好,還好,他沒事,身子用力的偎進他的懷裡,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那麼濃重的脆弱感讓她站立不穩。
如果他剛纔有事.....
她不敢往下想,只是死命的揪住他,彷彿揪住最後一根救命道草,身子再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雪兒,雪兒!”紫色俊美的身影在原地兜了好幾個圈子,怒氣衝衝的站定看着眼前那個靈動嬌憨的躲在花叢中,卻還露出半條裙子的女子,氣的說不出話來。
蝶雪在花叢中扭了扭身子,小心的偷窺了一下絕昊的表情,還是決定不出去,小嘴撇了撇,有那麼生氣嗎,不就是弄壞了他的一件靈寶,至於嘛!這樣滿血宮的找她,也不嫌累的慌。
“雪兒,你出不出來?如果不出來,我就帶蓮舞去逛了。”妖嬈的紫眸忽的一縮,懶洋洋的問道,倒是半點也沒有剛纔生氣的樣子,等了等,看花叢中的女子一臉我就不出去的表情,淡定的回身,“那麼好玩的地方只帶蓮舞去,真是可惜啊!”
“不要,我也要去!”蝶雪實在抵不住出去玩的誘惑和對蓮舞的酸意,咬咬脣,不甘不願的跑了出去,卻又在離他遠遠的地方戒備的站定,如果他有什麼不對勁,她就可以撒腿就跑了。
“蓮舞說她也想去,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絕昊揚了揚眉,抱着手臂靠着身邊的亭柱,幾分慵懶,幾分妖嬈。
“不許帶她去,就帶我去。”蝶雪霸道的宣稱,再顧不得警備,上前幾步一把拉住絕昊的手,瞪大水眸憤怒的看着他。
她知道蝶雪當年受了尋龍的騙,害得絕昊一年中總有虛弱的一天。
她知道那日蝶雪與尋龍同歸於盡,使夜寒忻差點形神俱毀,重新被封印在無盡之海里,她是功臣。
她也知道絕昊並不愛蓮舞,而墨染卻緊追着蓮舞,第二次重生後的蓮舞因爲魂魄受損厲害,己經成了一個普通人,當然也不再是血宮的蓮妃。
現在的血宮唯一的女主人就是她!
可她還是提起蓮舞滿臉的酸意,嫩白的小臉鼓了起來,氣嘟嘟的看着他俊美的臉,再次審明,:“不許帶蓮舞去,只能帶我一個人去。”
就算是再想去玩,讓墨染陪着就是!
反正不讓蓮舞看到絕昊,這傢伙現地越來越不冷了,每一次出去,那些女人前赴後繼的全是爲了看他,恨得蝶雪只想用紗巾把他那張妖孽的俊臉給遮起來,或者直接打上她的烙印,這妖孽就是她的,不許人搶。
看着那張絕美的小臉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又極其任性的狠瞪了他一眼,絕昊哭笑不得的抱住她,看着她嬌嗔的模樣,依稀想起當時那個爲了逃離血界,想方設法的狡黠的女子,那個受盡欺侮,最後卻還那麼堅持的女子,完邊的脣邊露出寵溺的笑容。
他的雪兒,永遠都是他的了!
再沒有十六歲的檻,再不會因爲黑瞳黑髮受人欺侮,他會教她一點點的修練,會幫她梳散體內的暗黑之氣,血己經換過,體內還有一半的暗黑之,少了一半後,她就可以在他的幫助下,慢慢調動暗黑之氣,融入自己的修練中。
她現在修練的是夜寒忻的暗黑一系,當日絕昊從夜寒忻站立的地方得到了他全部的法籍和修練之法。
那個男人現在想來,怕也是愛着她的吧!不然在被封印的最後一刻卻留下了他的修練之法。
不過這種想法讓絕昊很不悅,紫眸漸冷起來,不管怎麼樣,他只告訴雪兒這是他撿來的,從來沒有提過夜寒忻的事,反正雪兒是他的,他的修練的功法當然也是他的,他的雪兒,不許任何人有染指,想也不行!
他的霸道是從骨子裡升起的,擁緊了懷裡的蝶雪,滿意的看她鑽在自己懷裡蹭了蹭,哄道:“好,就帶雪兒一個人去,不帶蓮舞,讓墨染帶她去可好!”說着擁着她向天宇宮走去,那裡是他們兩個的住處。
倒是她爲主,他爲輔。
“一定不許!”
“是,一定不許!”
“以後出門帶紗巾。”不容置疑的嬌嗔。
“好,不過雪兒也要帶!”另一個霸道不下她,更緊的擁着她,笑的俊眼都眯了起來,花叢邊的亭子裡,三個男人在暢飲無語。
半響,無瑕首先舉杯對着他們的身影表示鄙視,墨染倒是很樂意的笑花了臉,洛伊一身白衣靜靜的坐在邊上,閉起眼,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幾朵花從樹上落下,落在前行的那對傾美絕色的人上,幾分消魂,幾分唯美,還有女子甜甜的笑聲,時不時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