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天邊的白雲染着一片霧氣的時候,天空帶着預晴的光芒,海天相接的地方就如新婚的殿堂。
岑溪的髮鬢被阿娜姐梳成了古代的新婚頭,穿着阿娜前一天剛做的新婚服,一臉幸福的坐在牀蹋上,頭上蓋着紅蓋頭,這是岑溪這一輩子第一次穿新娘服,也是第一次出嫁,雖然兩人只是假結婚,但岑溪的心情依然是格外激動。
多寨溝的習俗和S市不一樣,結婚這天,新娘子不能出門,只能穿着新娘服,蓋着紅蓋頭,等着新郎照顧完賓客後,來親自揭開新娘的紅蓋頭,這個結婚儀式纔算是真正的完成。
凌雲風穿着精緻的新郎服,端着酒杯向所有來祝賀的寨子裡的兄弟敬酒吃,他今天格外的興奮,因爲喝了兩杯酒的原因,面頰有些微紅,他端着酒杯快步走到阿龍面前,擡起手臂,滿臉感激的和阿龍碰了一下酒杯:“阿龍,我能有今天,全靠你啊,來,大當家的敬你一杯!”說完,一仰頭,一杯酒下肚子,因爲酒精的作用,他的臉更紅了,臉上的微笑慢慢擴大:“我今天在這裡向寨子裡所有的兄弟保證,只要有我凌雲風在,絕對不會讓別的寨子裡的人欺負咱們的兄弟!”
說完,所有寨子的兄弟都站了起來,舉起手裡的酒杯和凌雲風高舉一下,然後一飲而盡,今天是他們大當家大喜的日子,就是他們寨子裡天大的喜事,他們大當家的有了女人以後,出去再也不怕被別的溝子的人笑話了。
今天夏利不知道是怕輸,還是因爲什麼,竟沒有來參加凌雲風的婚禮,但這些都不是事,凌雲風一大早就讓人給夏利送去了喜飯,並且帶話說接受他的挑戰,穿上挑戰是日後岑溪與夏利的老婆比試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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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沐陽開着車子回到家的時候,家裡面一片漆黑,自從父母去了加拿大之後,整個家裡就只有自己和簡靜如,現在簡靜如也不在家,所以只剩下自己了,走進漆黑的房間裡,曲沐陽順手打開了走廊的燈,屋裡頓時一片光亮,他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然後走進客廳打開了水晶燈,屋裡打着各種顏色的燈光,曲沐陽從酒架上拿出一瓶XO,又拿出了一隻高腳杯,然後開始自飲了起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緩緩走進了岑溪五年前住的臥室,打開房門,裡面漆黑一片,曲沐陽擡手在門邊的牆壁上找到了臥室內的開關打開,岑溪的臥室裡溫馨一片,還是五年前的樣子,房間內的整個裝飾都是公主系列的,他那個時候是把岑溪視爲掌上明珠,但奈何她總是不受自己的掌控,自己心更不受自己的掌控,她一次次的挑戰着自己的底線,若是沒有那一次囚禁,或許現在自己和岑溪已然能過着相當融洽的夫妻生活,他們之間根本就不用經受這麼多的煎熬,發生這麼多曲折的故事,歷經這麼多的磨難,現在依然沒有在一起,而他還不知道岑溪究竟在哪裡,是生是死。
一想到這裡,曲沐陽便不自覺的握緊拳頭,眼睛裡散出狠戾的精光,這一切都是簡靜如的責任,但是簡靜如之前又幫了自己那麼多,他即便不是憐惜簡靜如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他也不能做小人。
慢慢走進岑溪的臥室,曲沐陽慢慢走到牀邊,然後在牀上坐了下來,五年前他有很多機會可以走進這間的房和睡在這張牀上的人兒同牀共枕,而現在他也是有很多機會一個人在曾經睡在這張牀上的人的牀上休息,曲沐陽輕揚一下嘴角,自嘲的笑了兩聲,一個岑溪,卻顛覆了他的人生!
如果沒有五年前她的逃跑,他就不會頹廢,如果沒有她的逃跑,她現在還是他一個人的,他們之間的不必要去經歷那些常人需要經受的折磨。
曲沐陽慢慢將身體躺在那張公主牀上,五年前的香水味早已不見,但這間的屋子裡,永遠殘留着岑溪的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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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靜如倔強的看了一眼依然將夾了一筷子菜的手揚在半空的張薩克,然後無奈的閉上眼睛:“放那吧,餓了我會自己吃。”
張薩克不說話,只是將手揚在半空中,看着一臉稍許疲憊的簡靜如,被張薩克看得沒有辦法,簡靜如只能投降的說:“好吧,我先吃一口。”
然後張薩克臉上帶着不易察覺的笑容,然後將手裡的菜遞了過去,簡靜如有些不習慣的張開嘴,然後張薩克把菜送到她的嘴中,菜一入嘴,簡靜如就感覺到一種清香的味道襲鼻而來,她略有享受的嚼了兩口,這道菜叫什麼名字她想不起來,但是這種味道,這種感覺還是讓她有些懷念:“我記得你會做這道菜,而且味道和今天這道菜的味道一模一樣。”
張薩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說一句:“是麼?”其實,他在心裡已經默認了,今天這道菜是他特意跑到醫院外面的小飯館裡親自下廚做的,他就是想讓簡靜如記得他們的從前,他們在國外的那段日子。
“要是覺得好吃,你就多吃兩口,這都是對身體很補的。”張薩克溫和的看着她的眼睛,六年前在國外的時候,每當簡靜如說喜歡吃這道菜的時候,他都是用這種目光看簡靜如的,她更享受自己這種目光。
簡靜如像是意識到了張薩克下面的話,愣了一下,然後冷着一張臉對張薩克說:“對不起,我現在不餓,放在一邊吧!”
張薩克也不強勉,只是輕輕的將筷子放在盒飯上,然後輕輕在牀前坐下,看着簡靜如變化無常的臉說:“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簡靜如一愣,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張薩克,尖聲叫道:“我都是曲沐陽的妻子,我都有了我們的孩子,我能有什麼打算?是我該問你,你有什麼打算吧?”
“我只想好好的守在你身邊,等有一天你在曲沐陽的身邊累了,倦了,可以來找我。”張薩克一臉真誠的說道,他知道,曲沐陽的心裡根本就沒有簡靜如,只有岑溪,所以,以曲沐陽的性格,簡靜如在曲沐陽的身邊是待不了多久的。
“哼!你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吧!”簡靜如冷笑一聲:“我只求你不要打亂我現在的幸福生活纔好。”不知道爲什麼,簡靜如總有一種感覺,張薩克在她的身邊對她是一種威脅,她能明顯的感覺到,他也不再是在國外的那個張薩克了,好像臉換了之後,連靈魂也不再是他的了。
“你這樣想我?”張薩克輕聲笑了一下,然後目光有些受傷的看着簡靜如一臉的不屑和厭惡,自嘲的揚起嘴角:“或許,你真的不再是幾年前的簡靜如,我也不再是幾年前的張薩克,但我愛你的心,卻還是幾年前的那顆!”
“你要還是幾年前的那顆心,我就更不敢接受你了,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的男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會珍惜他的女人!”簡靜如咬着牙,她的這一切全都是因爲張薩克,如果沒有張薩克,或許她早就找個自己愛的人結婚生子,小日子過得幸福無比了,可是命運偏偏讓她遇到了張薩克,而且還讓他們相愛,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張薩克得了那個什麼怪病,自己一直以爲他死了,所以絕望了,回到國內,纔會又再次遇上曲沐陽,他給自己的安慰讓她錯誤的認爲成他喜歡她,所以她纔會傾心所有的去愛曲沐陽。
這些都好像是個謎,讓她現在才知道答案,愛她的人沒死,而她現在愛的男人,又愛着另外一個女人!如今這一切擺在了自己面前,顯得多麼的滑稽!
“你留給我的除了恨,還是恨!”簡靜如咬着牙說出最後一句話,便不再理張薩克,而是躲到被子裡裝睡。
張薩克默默的走出病房,簡靜如或許受到的傷害太大了,所以纔會如此偏激,應該給她一些時間讓她斟酌一下,但是自己絕不會因爲簡靜如幾句衝動的話而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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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言把晚飯做好,然後輕輕走到沐沐的臥室,沐沐還在睡着,但他的眉毛輕蹙在一起,好像睡的很不安穩,頭來回的搖擺,臧言有些心疼的想上去摟着沐沐,不想沐沐在睡夢中一個勁的叫着媽媽……媽媽……眼淚順着他光滑的面龐留了下來,沐沐從睡夢中哭醒。
臧言坐到牀上,心疼的把沐沐摟在懷裡,沐沐用小手擦着臉上未乾的淚痕,揪心的看着臧言一臉的沉靜:“爸爸,我想媽媽了,我想見媽媽。”
臧言把頭埋進沐沐的小腹上,讓自己淚水隱忍下去,剛剛他聽到了曲沐陽因爲找岑溪把S市所有的軍隊都調遣出來,但還是沒有找到她的消息,連曲沐陽都找不到岑溪,她會去了哪裡?難道說她不想留在曲沐陽的身邊,這可以理解,但她不能不想沐沐吧,怎麼着她也要回來看看沐沐,想到這裡臧言一陣心酸。
“爸爸,你怎麼哭了?”發現到臧言的異常,感覺自己小腹上熱乎乎的溼氣,聰明的沐沐心疼的看着臧言,他這一段時間沒有睡好,眼睛有明顯的黑眼圈,一向乾淨如風一樣的男人,如今也有了邋遢的鬍渣,頭髮早已變成亂糟糟的一團,整個人看上去很頹廢。
“我也想你媽媽,但是現在咱們還不能見媽媽不是嗎?”臧言故意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般,輕輕說道:“等沐沐身上的疤都好了之後,我再帶沐沐去找媽媽好不好?”
沐沐眼睛裡的淚水在燈光下泛着晶瑩的光,他努力的點了點頭,然後大顆的淚水忍不住留了下來,臧言連忙幫他擦了,連說帶哄的帶沐沐洗了把臉,然後去吃晚餐。
兩人坐在餐桌前正吃着晚餐的時候,臧言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臧言拿出手機看一眼屏幕,來電顯示的人名是曲沐陽,他激動的放下筷子,然後走到衛生間裡接了起來,所有的謎團終於到解開的時候了。
“喂,曲沐陽,小溪呢?”臧言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壓低,他怕外面吃晚餐的沐沐聽到,問起來的時候不好回答。
“沐沐呢?”曲沐陽的聲音裡顯得十分疲憊,他不答而直接問沐沐的情況。
“我問你小溪呢!”臧言有些氣憤的提高了嗓門,自己還真是錯看了曲沐陽,以爲他是敢做敢當,沒想到他也會推辭其咎,隱而不答。
“失蹤了。”曲沐陽無力的回答:“我現在正在努力的找她,順便問一下我兒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