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男子如同失去了所有,一個人跌坐在路燈燈柱下彷徨不安的低低哭起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壓仰着低低沉沉的,像是大提琴提出悲傷的奏獨,彷彿是把四周瀰漫的水霧都壓進了哭聲裡,沉沉靄靄如千斤重石壓擠着。
暗戀的過程本是一件甜蜜而辛苦的事,當有一天,得知自己徹底出局,一個人偷偷付出的感情在瞬間得知永遠都得不到迴應,所有支持自己戀下去的信仰便如山石塌陷,壓垮了還顯青澀的肩膀。
這,便是一個男孩到一個男人的成長,一個經歷淬練到最終成熟的過程。
於長燁把自己的腦袋埋在臂彎裡,在酒精的作用下終於把自己壓仰着的話一股腦兒的吐了出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他就是想說,積壓太久了,他很累很累,尤其從自己的母親嘴裡得知,他永遠都沒有辦法得到她的迴應,轟然間,所有的支持便在一句充滿疼愛的話裡塌倒,而他,就埋在這塌方之中,似乎……走不出來了。
“你顧晨姐走了,她跟我說,等你爸康復後應該儘快送你出回。要是有空呢,適當地交個女朋友,別老把自己逼太緊。”
顧晨就是這樣,她從不給人希望,哪怕是一點朦朧噯味都不會給。
她把於長燁當成自己的親人,像這種男女愛情,她絕對是刀起刀落,利落到讓於夫人都沒個心理準備。同時,於夫人也明白顧晨是不會給於長燁半點機會。
這孩子……好歹也是她看着出落到水靈靈的,真把她當成自己的親閨女來疼,雖說私心裡也希望能當自己的兒媳婦,可當看到陪在她身邊的段少,於夫人不得不承認自家兒子……真沒什麼資格來爭。
真如顧晨所說,長疼不如短疼,趁長燁現在年紀小,還未定性乾脆把事情完全挑開,而不像以前那樣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一刀揮下去是很疼,可好過越陷越深!
離開宣州前顧晨是去了趟醫院,大清早便去了。
正好是於長燁、於長寧兩兄弟回家換洗,於夫人帶了營養粥過來。
她答應過於長燁會回醫院自然是要做到,只是,什麼時候來就由她做主了。把於長燁的事直接了當與於夫人說,便把這位母親給驚到。
等顧晨走後,於夫人回頭就把顧晨的話複述給吃過早餐過來看望一下父親,準備去公司的於長燁,然後……母親嚇完,就輪到兒子嚇了。
於建剛比起昨天氣色又好了許多,只不過身上還是插着各種管子,氧氣罩是取下來,他可是聽到於夫人的話,等她進來,有些虛弱道:“你也讓孩子緩緩,我纔出這麼大的事他還沒有緩過神來,立馬就把顧晨的話說給了他,哪能受得住。”
從死門關繞一圈回來,於夫人發現丈夫的心軟了許多。
以前,可都是她在旁邊湊哄着笑道“誰把你們成顧晨姐當成我的兒媳婦,我就給誰帶兒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