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雲際邊兒上的清光微微顯示了些,冒着金光的雲陽頂着熹微的光芒,漫漫靠着雲層,一點點挪現出來。
顧卿卿今日轉醒的格外的早,只見密如扇貝的睫毛微微顫抖扇動幾下,一雙顧盼生姿的眸子便睜開來,輕輕地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她一整夜都沒怎麼睡好,只是因爲身旁的這個男人,還有那真正的荀小姐,不知道會遭到什麼樣的待遇,不知道“柔公子”抓她去做什麼,輾轉幾側,顧卿卿才發現,也許她一點都不瞭解所謂的“柔公子”,她們這些卑微的性命,不過是柔公子賣命的工具和下人,都不能窺見他一絲一毫的秘密。
顧卿卿只得長長地幽幽嘆了一口氣,眼神閃爍個不停,透露出幾分詭異。
她側目去看身旁的男子,此時琮軒正緊緊地閉着眸子,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着,連睡着的時候,脣角都是緊緊的抿攏着,十分嚴肅,不過顧卿卿卻生出幾分怪異的可愛出來,她猛地想起昨晚他那個炙熱的吻來,溼潤的脣貼上自己的,不生冷反而軟綿的很,很像甜膩的棉花糖,她不喜歡十分甜膩膩的東西,但卻喜歡棉花糖的軟綿,果然啊,自己是個矛盾的人,顧卿卿淡淡笑了,脣邊勾勒起虛無的笑出來,唉,臉頰都燙紅了啊,虧得自己還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啊喂,難道連個古頭古腦的古代人都比不上麼?這樣思量也不對,現代人未必有古人活的聰明,但古人絕不會有現代人的瀟灑,兩者不可兼得,所以,古人瀟灑者,皆是拋棄名利的世外高人,而這些個高人,都被稱作俗人。
顧卿卿目不轉睛的盯着琮軒瞧了好久,仍陷在沉思之中,倒是一直裝睡的某人憋不住了,一雙冷眸悄然睜開,緩緩地,好似正經睡醒了一般,冷漠的不近人情的黑眸一睜開,便直勾勾盯着一直直勾勾看着他的女子。
女子娥眉挑起,睡袍自頸脖之下散開了去,露出大片白皙的鎖骨,散開的袍子直到深壑前,只稍微露出了些許,便窺而不見,而便是這種似窺得未窺的誘惑最爲勾魄男人。
她一雙玉手支撐在頸後,纖細的十指在黑髮中交錯顯出,顯得十分玉質。
但只有親手撫摸過她的人,方纔能知曉她玉質十指中隱藏了多少的薄薄地繭子。
而這冰肌玉骨上的薄繭,便是那柔公子“恩賜”了,那麼千萬別讓自己逮住那柔公子的狐狸尾巴,否則,不踏平了他的狐狸窩子,他這麼能甘心呢?
略微擡眸,冷厲的眸子往上移動,女子俏生生的容顏便映入眼簾。
“呵呵。”琮軒輕笑,這一生好似雪落的聲音,好似壓在枝頭上雪,悄然落下,攝人心魂。
顧卿卿被這一生輕笑驚醒,不滿地擡眼去看他,眼眸中填滿了嗔癡,好似佳人對郎君的歡喜,不好表達的歡喜,便成了似嗔似怒。
哎,不得不說琮軒這男子真是世間難尋。
顧卿卿且不是說的他的皮相,琮軒雖是俊美不已,但單憑如斯面貌,世間不少男兒大多都是,就連不少女兒郎,都有這廝俊美無雙,但真正讓自己心動不已的是他那雙舉世無雙的眼睛,透着洞悉世俗冷漠的眼眸
,還有那冷雪般的氣質,但若非他有千般萬般的玲瓏心思,自己絕非是不會喜歡他的。
“卿卿這般目不轉睛盯着本王,是想要逼着本王完成昨晚的事情嗎?”男子脣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彷彿冰凌的雪花完完全全在自己的眼前綻放,好似冰封不知多少年的心,外面的冰層緩緩地碎開了,而自己好似感受了,透過那裂縫,感受到遙遠的冷風,吹進自己的骨頭,冷的刺骨,但爽的讓人痛快,無與倫比的痛快!
“不知王爺所指何事?卿卿愚笨不懂,還請王爺明示。”顧卿卿懶懶地翻了個白眼,一雙狐媚的眼眸飛斜地吊了起來,十分神奇,至少在琮軒是這樣看來的。
“本王以爲昨夜是卿卿害羞罷了,本也是情趣,卿卿面皮薄了些,本王便等着卿卿自願,但現今本王才知曉,昨夜是本王愚昧。”琮軒一雙涼薄的眼兒垂斂下來,低低地笑起來。
顧卿卿無語對天,不用猜也知道琮軒這個大色狼想要說什麼,若是他真想對自己做什麼,用強的也罷,或者身份壓制也罷,她都統統不能抗拒之,她打也打不過他,身份也壓制不過他,唯有一顆現代的心,現代的腦袋,拿來與他一拼搏了。
但她顧卿卿有妙計,他琮軒自然武器抵擋回去。
“何以敢說王爺愚笨無知?且道來與卿卿聽聽,若是卿卿能做主,便擅自提王爺討個主去!”顧卿卿說的義憤填膺,眼眸卻是轉個不停。
“自要卿卿幫我這個忙,若是卿卿都不能做這個主了,怕是沒人能做這個主了呀。”琮軒脣角仍是抿着一抹淺笑,盯着他的笑,顧卿卿略微有些失神了,他最近好似笑的很多了,應該是比往些年都多?嗯,這是某個大膽貼身侍衛告訴自己的。
“但聽王爺之言。”顧卿卿義正言辭道。
她當然知道那個“大逆不道”的人是誰,但她就想不軟不硬的幹回去!
轉念一想,顧卿卿截住了即將要說話的琮軒,道:“王爺,這世間許多事情,很多人物,皆是卿卿不能做主效仿的,就是爲了王爺,所以卿卿很是愛惜自己不值錢的性命。”
趁着時間,表表衷心,哦也!顧卿卿在心中比了個剪刀手,但面上仍是不動聲色,一副“願聞其詳,王爺請仔仔細細道個由頭來聽”的模樣。
“既然卿卿願聽之,我雖有些羞澀,卻還是願意告訴卿卿的,昨晚怪我愚笨,卿卿是害羞,忘記那是卿卿的欲迎接之還拒絕之,只怪我生的斯文不已,腦筋卻是粗俗古板,怪不得討不了卿卿歡心。”琮軒搖頭晃腦,可惜是個人都瞧得出來他打得什麼主意,狹長的眼眸眯成一條邪氣的縫隙,無限深淵勾人醉。
如此,清晨愛語便是琮王爺的無恥言語中草率結束了。
正午剛過,在府中用過膳食的兩人,在顧卿卿的提議下去遊船看風景,琮軒王爺想了想,最近忒忙了些,而且上次去遊湖還遇到了刺客也着實讓她受了驚,便也抽的空閒陪顧卿卿去了。雖說是陪着顧卿卿去的,但本意上顧卿卿是想一個人懶懶地享受,無恥王爺平偏生要跟來,左暗示右拿捏的,便虛僞地邀請了他,琮軒王
爺爲難地皺眉幾下,在公事與遊船中,難難地選擇了後者,似乎還很不情願的“嗯”了聲。
此時正在微風拂來的時機,一隻素手掀開華麗的簾子,一雙狐媚的眼眸斜瞟了一眼外面,便只覺得一股清風拂來,頓時神清氣爽,好生舒服,正準備將簾子鉤掛起來,一隻長臂卻將她的手打開,顧卿卿不解的回頭看男子,男子半眯着眼眸,脣角掛着邪氣的笑容,精緻的五官在昏暗的車船中顯得倍感邪氣,顧卿卿只覺得壓力山大,求上蒼賜我一個水汪汪的鴨梨,讓我幾口咕嚕咕嚕吃的一乾二淨吧!
“王爺,卿卿覺得此刻來一筐鴨梨,冰凍後吃着,想必是很應景的。”顧卿卿一臉正經地說道。
“卿卿貪吃,不過是鴨梨,卿卿想吃什麼都有。不過卿卿,你可否回答本王一個問題,因爲本王着實很好奇啊。”琮軒怔了怔,也是一臉正經。
“王爺都大度賞賜食物,滿足了卿卿此刻的願望,王爺有問題卿卿願意解答之。”顧卿卿挑着一雙妖媚的眼,留下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便隻手撐開簾子,由着清風拂進來。
琮軒一臉嚴肅,顧卿卿只聽得他問道:“卿卿爲什麼覺得此刻詩情畫意,微風輕輕,咱們正泛舟湖上,一蕩一漾的,爲何吃鴨梨很應景?本王不解。”
顧卿卿只覺得好似被一口鴨梨肉嗆住,哭笑不得,道:“卿卿竟無言以對。”
“既然卿卿回答不上來,便是不怪罪,倒是本王覺得有一個法子十分應景。”琮軒修長十指勾起一抹黑髮,冷厲的眼含着柔情望着女子。
此女子穿珠戴銀,髮飾上插滿了珠光寶翠,一動便叮叮咚咚響的厲害,在看一身碧綠色的衣裳,真是再無女子可穿的如此絕地了。
可憐難爲琮軒王爺還能如此神情凝望此女子顧卿卿了。
只見琮軒王爺雙眼溫柔的可以擰巴出水了,三刻時間過去,顧卿卿女子終於不忍心了,伸手理了理被風拂亂的髮鬢,順手摸了摸那華麗冰涼的翠珠,還淺淺笑道:“卿卿無知。請王爺賜教卿卿。”不過顧卿卿女子總覺得不會是啥好想法。
“不知卿卿有沒有注意到我之前說的,一蕩一漾的湖波。”果然,一聽此話,顧卿卿秀麗的話都擰巴幹了。
“這光天化日,怕是不好的吧?”顧卿卿擡手遮面,妄想用袖口遮住自己,看起來就好似個嬌羞的女子。
可惜,琮軒是個冷血東西,從不知道憐香惜玉是什麼東西,他一雙眸子冷冷地盯着某女子,聲音還是柔軟的:“有何不好!”
說罷,一雙涼薄修長的手指便抓住了顧卿卿的手腕,直接抓扯下了衣袖,往她身上壓着欲覆身下去!
顧卿卿見此動作,心中很是惱怒,此話當他不過是隨意笑話,沒想到竟是想來強的麼!
當真是她眼瞎看錯了人麼!若真是如此,休怪自己與他撕破臉,不顧那麼一點半點的喜歡和情意了!
顧卿卿五指扣攏,指尖微微發白,面上卻冷靜地可怕,誰知琮軒猛地將自己一扯,力氣大到顧卿卿沒法子掙脫,顧卿卿面上冷淡,心中卻不停盤算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