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黑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許晴就親自去把安斌給請來了,而安茜茜早就在房間裡等着了,看見安斌進來,人立刻就緊張的站了起來:“爹爹。”這份緊張裡當然有八成是因爲接下來即將要乾的壞事。
“恩,你三娘說你有話要和爹說?”安斌淡淡的點頭應了一聲,問道。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但仔細看,眼裡的神色還是挺柔和的,只可惜安茜茜一直處於半神遊狀況,沒有注意到,否則她那一兩成因爲安斌本身兒帶來的緊張之感就可以稍稍緩解了。
“呃,是、是的。”安茜茜怯怯的說道,“爹,爹你坐啊,先坐下來。”
“是啊,老爺,有什麼先坐下來再說。”許晴適時在一旁幫腔道,“你看,茜茜爲了今晚多費心思啊,這一桌子的酒菜都是她弄得呢!”
安斌依言坐下,安茜茜見狀,連忙倒了杯酒遞到他面前:“爹,女兒自知昨日莽撞無禮,做錯了事,說錯了話,還請爹爹原諒女兒的少不更事!這杯酒,是女兒孝敬爹爹的。”
結果,安斌卻是看着安茜茜,並不過接過安茜茜手上的酒,只是問道:“這是你的真心話?沒有誆騙於爹?”
“真的,這都是女兒的真心話,絕不敢矇騙爹爹您!”安茜茜趕緊說道,臉上表現的而愈發誠懇了。
“老爺,這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就直來直往,從不說違心的話的。”許晴在一旁笑着幫忙說話。
“好。”安斌想了想,就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以後切莫再與他人提起了。”他叮囑道。
“是,女兒記下了。”安茜茜乖巧的回道,然後轉身又倒了兩杯酒,其中一杯她跌遞給了安斌身邊坐着的許晴,“娘,這一杯酒,女兒敬您,感謝您這麼多年來對女兒的照顧,對女兒的好,今晚若不是您,爹爹恐怕也不會來,女兒敬您,先乾爲敬了!”安茜茜舉起酒杯,說道。
“傻孩子,娘把你視作自己親生的女兒,哪有孃親不對自己的孩子好的,好好好,娘喝。”許晴接過酒杯,看到安茜茜喝了之後,也隨着乾了這杯。
“爹,女兒知道,這麼多年女兒調皮任性,害您操了不少的心,二姐已經不在了,您放心,從今以後女兒一定會乖,不會像二姐那樣惹您傷心,生氣了。”又重新爲安斌填上了一杯酒,安茜茜說着,這一番話說的卻是她的肺腑之言。
端起酒杯,安斌慢慢喝着,直到一杯酒下肚,他纔看着安茜茜完全長開的明豔動人小臉慢慢出神,記憶中,這個女兒清晰的面容還停留在四五歲的孩童時代,似乎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的看過安茜茜了。
“爹?爹?”看着安斌的失神,安茜茜不由的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盪。
安斌回過神來,看着她說道:“亂晃什麼!爹聽得見你說的話。”隨後又無奈的沒好氣道:“你要是真的想要爹省心,就少往西院那邊跑幾趟!一個未出個的大姑娘,如此肆無忌憚,也不怕傳出去懷了名聲!”
“爹,你?”安茜茜這下是真的呆了,心在胸膛裡砰砰直跳,不會吧!爹爹都知道了?震驚的何止是他一個,還有屋頂上的某人。
張建峰看着下面安斌平靜的側臉,心頭難掩驚訝,西院?那不正是自己所住的地
方,安斌後面的話說的那般明白清楚,原來他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安茜茜的事情,那麼他又爲什麼一直放任默許呢?張建峰開始覺得看不透這個年逾五十的男人了。
安茜茜滿臉的震驚,望着安斌,嘴巴微微張大。安斌見狀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開始低頭喝酒,也不開口。倒是一旁的許晴慢慢的笑了,看着安茜茜呆傻的小可愛模樣,憐愛的摸摸她的頭,說道:“傻孩子,你真當全府裡的人都是瞎子不成,一天恨不得往他院兒裡跑個千兒八百回才甘心,你當你爹和我都是傻子呢還看不出來?”
安茜茜徹底震驚了,她現在腦子裡已經一片混亂,整兒人都矇住了。
“娘,怎麼你們都?”安茜茜看着他們,嘴裡半截沒有說出口的話,許晴和安斌卻是都明白的。
“你這丫頭心思表現的那般明顯,平日裡行事又是那般的無所顧忌、毫不避諱,我和你爹爹都是過來人,哪裡還有看不明白的?再說,知女莫若母,你雖然不是我親生,可也終究是我看着長大的,你的那點兒個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去?”許晴笑看着她羞憤窘迫的樣子,說道。
“那爹爲什麼?”安茜茜還想再問,就被安斌打斷了:“那爲什麼不阻止是吧?你想問這個?”安斌放下酒杯看着她道。
許晴看着着父女二人,眼中盪漾着笑意,拿起面前的酒杯,也想之前安斌那樣慢慢的額喝着,聽着他們的對話,她突然間發現,安茜茜這樣窘迫的樣子還挺可愛的。當然,有這個想法的絕不僅僅只是她一人,還包括屋頂上某個話題的另外一個主角。
“我阻止有用嗎?我說不許你和他見面,你就能真的聽話不去見他?我說讓你不許再去喜歡他,你就真的不再喜歡了?”安斌說道,“你姐姐我當初倒是阻止過,可後來呢?她開始點頭答應,不再和那個劉元見面,最後還不是暗地裡兩人私下見面了?我倒也成全過,可結果呢?一把火燒了四條人命,包括那兩個未出世的孩子。”說到這兒,安斌的眼睛了有着疲累。
“爹。”安茜茜輕聲喚他。
“老爺。”許晴也放下了酒杯。
“現在,輪到你了。”擡手製止她們,安斌繼續說道,“你的個性比你兩個姐姐都倔強,我若阻止,你定然反抗,所以爹也就隨你去了,但是,你記住,爹雖然不阻止你和他往來,卻不代表爹就會成全你了,你姐姐是爹的前車之鑑,你現在和如雨走的是同一條路,結果如何,爹不得而知,所以,你好自爲之,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心裡有數。”
安茜茜和張建峰的事情,其實安斌替一早就覺察到了,他之所以會放任,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之前太子宸胤對安茜茜窮追猛打,爲的就是要和安府搭上,然而自己的大女兒是宮中妃嬪,皇上也正當康健,太子妃這條路,安斌目前是萬萬不能選的,但若是就此讓安茜茜再嫁給別人,面子上就是在打太子的臉,也是不妥,畢竟他還不能和太子交惡,畢竟太子是皇儲,下一任的皇帝。還有一點就是,據安斌所知,安茜茜雖然喜歡張建峰,但張建峰似乎一直對安茜茜表現冷淡,會容忍安茜茜三番五次的去自己院裡,安斌想他估計也是顧忌到自己,不太敢得罪自己的女兒,也正是因爲如
此,安斌纔會放任安茜茜的所做所爲,現在他就只剩下安茜茜這一個未出閣的女兒,並且還美名在外,既然目前不能發揮作用,何不就暫時順遂她的心意,先把人養好了再說,只要安茜茜還是處子之身,她就是跟是個張建峰關係曖昧,安斌都不在乎!
安茜茜已經被感動得淚流滿面了,情不自禁的撲到安斌的懷裡:“爹,謝謝您!是女兒不孝!”
安斌在她撲過來的時候,伸手接住她,雖然心裡對安茜茜有着打算,可也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說沒有一點兒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旁的許晴眼裡卻藏着一絲悲哀和憐惜,安茜茜不知道不代表她不知道,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對安斌的瞭解,許晴自認絕不輸於在佛堂裡的那位,安斌對安茜茜究竟是什麼打算,許晴心裡明白的很,從前她也就只是盼望安斌可以爲安茜茜謀得一門好的人家,不求其他,只要對安茜茜好,她就滿意了,對安斌的做法也沒有什麼別的感覺,可是自從她知道了安茜茜的心思,之後,她就開始了無盡的擔心,還有爲安茜茜感到悲哀,而現在,許晴突然對安斌有了一絲微弱的憎恨,看着安茜茜被安斌欺騙、利用,她突然有一股衝動,想要告訴安茜茜一切!
然而,許晴什麼都沒有做,因爲理智,還因爲她來不及。
聽到“咚”的一聲的時候,安茜茜同時也覺得肩膀一沉,原來藥效已經發作了,安茜茜終於也想起來她今晚的目的了,小心的把安斌從自己的身上挪趴到桌子上,安茜茜撩開安斌的袖子就要解下鑰匙,“住手!”一聲喝止從門外傳來,安茜茜嚇得趕緊鬆手,回頭一看,終於舒了口氣。
“怎麼是你啊?嚇死我了!”她拍着胸口,望着走進來的張建峰沒好氣道。
“不是我還能是誰?難道是他啊?”張建峰笑道,同時指了指門外。
安茜茜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一個人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躺在地上,“那個是誰啊?”安茜茜問。
“我從屋頂上抓下來的,已經被我打昏了,想知道是誰,你自己去看。”張建峰表情淡淡的說着,同時走近安斌的身邊。
安茜茜果真跑過去看了,這一看差點沒讓她驚聲叫了出來,“這不是爹爹身邊的?”安茜茜跑進屋裡看着張建峰。
“喏,你看看上面。”張建峰示意她擡頭,安茜茜依言擡頭一看,就看見了正對着桌子的屋頂上被開了一個洞。
“這是?”安茜茜喃喃開口。
“小傻姑娘,你太天真了!”張建峰看着安茜茜迷糊的模樣,搖頭嘆息,“你也不想想,你昨天才去找你爹說了那樣一番話,引得他震動,今晚就大擺筵席宴請人家,是個正常的都會認爲是鴻門宴吧,何況還是你爹這樣的人。他只是派個人在上面監視你就不錯了!”
“所以啊,我敢保證,只要你今天拿走了鑰匙,不用等明天,只要你爹醒過來,就是你倒黴的時候。”看着她依舊呆傻的模樣,張建峰乾脆直接點破玄機。
“那怎麼辦?今晚就這樣白費心思了?”安茜茜挫敗極了,本以爲直接想了個絕妙無比的好主意,卻沒有想到竟然還被算計都不知道,要不是張建峰,恐怕自己就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