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是劉元把我暴露給了安斌,由於我之前與劉元見面時是蒙着面的,他估計是從身形上懷疑我的,我睚眥必報的性格你應該知道,既然他給了我這麼一份大禮,我當然得回報,所以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了安如雨,那天交給你的東西就是安如雨從劉元那兒弄來的。”張建峰慢慢說着一切,“於是,這件事的最後結局就是昨夜安府的那場大火。”
“張建峰,我現在才知道,卿卿討厭你不是沒有理由的。”綜軒嘆息,他自認鐵血冷酷,殺伐果決,卻從來不會去濫殺無辜。
“爲了給娘報仇,我不介意雙手都沾滿鮮血!”張建峰站起身冷冷道。
“你走吧,我還是那句話,在這件事情商我依舊會幫你。”綜軒說道。
“謝了。”走到門口,張建峰突然回頭看着他,“如果我說我後悔對安如雨做的一切,你信不信?”
“信。”回答他的是綜軒冷靜而又堅定的聲音。
淡淡一笑,張建峰開門走了出去。
“主上,聽說安府昨夜失火了,着火的正是按二小姐的新房,大火直到今天早上才熄滅,那二小姐和新晉的姑爺都雙雙被燒死了。”心腹在耳邊稟告昨夜發生在安府的事情,宸胤負着手立在窗前靜靜的聽着。
“這麼說,本宮昨夜倒是錯過一場好戲了?”嘴角勾着笑,他挑着眉頭道。
“既然安斌那個老狐狸不識擡舉,主公捨棄他也是應該的。”身邊的人回道。
“不要急着下結論,安茜茜並不能代表安斌的態度。”宸胤擡手說道,“安如雨的婚禮本宮禮到人未到,就是告訴安斌,本宮跟他之間還尚有一絲餘地,就看他是不是識時務了。”,面上露出一抹冰寒的笑意,他繼續道:“安府現在應該是一團亂吧,你說本宮是不是應該前去登門慰問一下?”
“主公最好還是換個時間去,安斌半個時辰前剛被宣進宮了。”
“也對,當朝尚書府發生大火這麼大的事,是該驚動父皇的,怎麼說也是安貴人的孃家不是?”冷笑着回到軟榻躺下,他道,“那就改日吧。”
皇宮,
“安卿家,昨夜你府上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麼朕今天一上早朝就聽見滿朝的文物大臣個個都在議論!你這稱病不上早朝又是怎麼回事兒?”綜毅看着安斌問道。
“臣是在慚愧,家門不幸啊!”未曾言語便老淚縱橫,安斌哭訴道,“都是我那不孝的女兒,因爲和姑爺之間早有私情,還弄出了孩子,是臣一時不查,竟答應讓他們成親,最後竟然鬧到了這步田地!皇上,現下那兩個不孝的東西都已經葬身火海了!”
“安卿家節哀順變,朕聽說這把火是令千金之間放的?”綜毅問道。
“回稟皇上,正是我那不孝的女兒安如雨放的,她用了煤油,所以臣儘管拼死也沒能救下他們來。”
“安如雨,是當年那個常常爬狗洞溜進朕當年的太子府的小雨兒?”綜毅想起了剛娶回安菲菲的那一年,經常莫名出現在自己的太子府中的小女孩。
“正是。”安斌回答道,“小女當年膽大妄爲,微臣多謝皇上沒有計較,否則哪裡還有今日的禍事!”
“好
了好了,逝者已矣,安卿家就不要沉浸在悲傷之中了。”綜毅勸道,“安貴人今日聽聞噩耗立即暈了過去,醒來後就哭個不停,宣你進宮來也是想讓你去勸勸她,你這就去吧。”
“臣遵旨!謝皇上恩典!”安斌沒有想到消息會傳的這麼快,安菲菲竟然都得到了消息,那麼外界市井中怕是不知道會被瘋傳成什麼樣子!這一次,安府丟人丟大發了!
“爹!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二妹怎麼就突然,我昨個兒下午走的的時候不還好好地嗎?”安菲菲一見到安斌就急切的問道。昨日安如雨成親,因爲宮門門禁的關係,她安如雨拜完堂後就回宮了,誰知道今早就聽聞安府昨夜一場大火燒死了新娘和新郎這一對新人!
“不要在提那個孽障!都是她自己做的孽!”安斌一揮袖,坐了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安菲菲見他這樣薄怒,不禁疑惑更甚了。
“唉!”安斌忽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菲兒,這都是孽啊!你人在宮中不知道家裡的事情,你二妹其實早跟那個劉元有所往來,等爹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你二妹早就成了劉元的人了,爹看那個劉元還不錯,有些能力和抱負就開始有意培養他,也就一直對他和你二妹兩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想着等你二妹在大些就成全他們,誰知道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知道你二妹有了身子後竟然害了她肚子的孩子,這個混賬!”安斌氣得渾身發抖!
“什麼?二妹懷了身孕?”安菲菲震驚道。
“是啊,你二妹前段時間在府裡意外摔了一跤,孩子就沒了,你三娘去看望的時候有些懷疑,但大夫說是月事來了,所以她也以爲震驚是多想了,沒想到你二妹自己昨晚親口在新房說的,原來她是真的懷過孕,但是又被劉元這個畜生給害了!不僅如此,你二妹還說,她那時候懷的是兩個孩子,劉元給她吃了墮胎藥和紅花,所以再也不能生育了,她這才計劃好了一切要跟劉元同歸於盡!”安斌將昨夜在安如雨新房外聽到的話告訴了安菲菲。
安菲菲已經被震驚到暫時性失語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爹,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二妹那麼怯懦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如此膽大的事情!”
“哼!人已經燒成灰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安斌哼道,“這下,我們安府已經成了全城的笑柄和談資了。”
“這。。。。。。”安菲菲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好了菲兒,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安斌道,“屍體已經燒成了灰燼,我也只好給他們用衣冠墓,畢竟頂着安家的名號,喪事不能不辦。”
安斌離開了,安菲菲卻陷入了回憶,呆呆的坐着。她的母親是安斌的正室,所以她在安府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更何況她出生的時候還是安府唯一的大小姐,安如雨和安茜茜出生的時候,安菲菲已經十多歲了,印象中安如雨一直是個乖巧安靜的妹妹,也有些自卑,但是她一向視她和安茜茜一個樣,她是嫡女,在安府擁有絕對的地位,所以對於弟弟妹妹卻從不排斥,甚至除了弟弟之外,妹妹似乎更討她的喜歡,她一直記得自己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剛剛過完五歲生日的安如雨搖搖晃晃的推開
她的房門:
“大姐,娘說你明天就要嫁人了,以後就不能陪雨兒玩了是不是?”小小的人兒,用軟糯的童音說着天真無邪的話,直叫安菲菲的心的軟了。
“不會的,雨兒要是想大姐了,就讓爹爹帶你去太子府找大姐好不好?”伸手抱起她,安菲菲滿臉的寵溺。
“爹爹、爹爹不會帶雨兒去的,爹爹不喜歡雨兒。”小人兒低垂着腦袋的樣子讓安菲菲心疼。她自是知道自己的爹爹不喜歡樣貌平凡的安如雨,因爲她不能爲他帶來更高的利益。
“大姐,你爲什麼要嫁給太子啊?我聽到娘和三娘說太子都已經有好幾個老婆了!”在安如雨純真的目光下,安菲菲苦澀一笑,是啊,她爲什麼會嫁給太子?爲什麼要嫁給那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男人呢?
安菲菲覺得有些悲哀,她在安府集所有人的寵愛與尊敬於一身,結果,還未及第的她就被最疼愛尊敬的爹爹打包送給了當今的太子作爲側妃!側妃?說的好聽,不過就是個妾罷了!
那一晚安如雨是在安菲菲的房間睡的,嫁給太子的生活枯燥而乏味,那時的她還不是現在這副勾心鬥角,心思深沉的樣子,太子綜毅也是看她不諳世事,沒有及第,於是並沒有在新婚之夜碰她,反而是耐心等了一年,這期間她和綜毅兩人像是夫妻又更像是兄妹般相處,綜毅的體貼和溫柔,讓安菲菲迅速淪陷了下去。於此同時,某一天下午安菲菲正在太子的後花園閒逛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撲到了她的腿上。
“雨兒?怎麼是你!爹爹帶你來的?”安菲菲驚喜的看着眼前灰頭土臉的安如雨道。
“大姐,我自己來的。”安如雨仰着頭,開心道。
“你自己來的?怎麼來的?”安菲菲問她。
“那裡有個洞洞,我就爬進來了。”安如雨指着身後說,“大姐,雨兒好想你啊!”
安菲菲見她撒嬌的模樣,頓時笑了,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臉:“好,大姐也想你了,走,跟大姐去洗洗去,瞧着小臉髒的。”
安菲菲突然記起了很久遠的往事,回憶裡那張天真爛漫的小臉那麼彌足珍貴!原來沉靜如安如雨也曾有過活潑和歡快的時候,想着長大之後變得沉默寡言的安如雨,見了自己也只是怯怯的喚一聲“大姐”,臉上沒有了小時候的親近,安菲菲低聲呢喃:“是什麼改變了你,雨兒?”
其實她何嘗不知道安如雨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父親和家人的漠視,安茜茜天生美貌,又得父親的喜愛,安如雨或許一開始還會渴望得到和安茜茜一樣的待遇,然而,日復一日的地求而無望,讓她終於斷了這不可能的奢望,她開始把自己縮起來,縮到一個小小的角落裡,只有她自己一個,孤獨也好,傷心也好,都只有她一個。
“雨兒,那個男人一定給過你溫暖,是不是?”安菲菲笑着,又哭着,“否則,你怎麼會因爲他的傷害而變得如此絕望?”她是女人,怎麼會不瞭解安如雨的想法,被忽視太久的她,在已經不再奢望什麼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給了她從前屢屢求而不得的溫暖和關心,而當她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得到幸福的時候,這個曾經給予她溫暖和幸福的人卻又親手將她推進了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