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房外已經傳來丫頭們擺飯的聲響,蘇挽月站起身將慕嬤嬤扶了起來。
慕嬤嬤忙拿袖子擦乾淚,麻溜的替蘇挽月更衣梳洗完。
慕嬤嬤面色也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和藹,扶着蘇挽月道:“王妃,老奴扶您用膳吧,餓着了可對身體不好。”
蘇挽月點點頭,就由着她扶着去了飯廳,玉露早已在餐桌前候着,看着蘇挽月來了就替她盛了些飯食。
看着碗裡雪白雪白的鯽魚湯,蘇挽月不由得來了些胃口,喝了小碗魚湯又吃了兩塊燉牛肉,兩三口青菜,就放了筷子。
慕嬤嬤不由得喜上眉梢道:“王妃,如果您今後都能像今兒一樣吃東西,老奴和王爺就不愁您身子骨養不好了。”
蘇挽月自己也不由的高興,今兒胃口確實好的,忽然像想起什麼後看向玉露道:“玉露,雪雁這兩天傷養的怎麼樣呢?這丫頭還真不過來瞧瞧本王妃啦?你且把她找來,我有事情差她去辦。”
玉露沒有想到蘇挽月會忽然想到雪雁,面上稍顯不自然但有很快隱去,忙回答道:“回王妃,雪雁腳上恢復的挺好,奴婢這就去喚她來。”
“去吧!”蘇挽月示意的點點頭後,玉露轉身就去了西廂那邊。
直至玉露背影消失後,蘇挽月柔和的面色變得清冷。
“慕嬤嬤,這兩天玉露可有何異常?”
“回王妃,老奴這兩日一直讓王府暗衛盯着她,倒沒發現什麼異常。”
慕嬤嬤邊說邊遞給蘇挽月一杯梅花茶,蘇挽月撥拉着茶麪上的花瓣子,眸光微冷。
“本妃猜想,待今日宸瀾他們就癔症接種成功後,這幕後之人肯定會按捺不住了,也許他們動手的時間也就在這幾天了。”
說完後,端起茶杯輕飲了一小口茶,滿嘴的的梅香沁人心脾。
“王妃,請您放心,老奴已經安排府中的暗衛監視着她,這一次絕不讓她的陰謀得逞。”
慕嬤嬤接過蘇挽月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到桌旁。
便扶着蘇挽月出了飯廳,來到次間內廳榻上坐好,又在她腰間墊上兩個靠枕方便她靠着免得累着。
“哎!”蘇挽月嘆了一口氣,上身靠着榻側,眼睛半闔着。
“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們的目標在本妃身上,無非是想置本妃於死地,可他們不該濫殺無辜、罔顧百姓性命。”
說着不由得太陽穴處有些發疼,蘇挽月忙用白嫩的手指按壓着以緩解疼痛。
那慕嬤嬤見了,心內一陣心疼,暗想着王妃這又是勞心了。
忙上前替她輕輕按壓太陽穴處,一面安慰道:“娘娘,您爲了王爺還請少操點心,一切有王爺護着,不會有事的。”
蘇挽月覺得自己身子似有油盡燈枯之勢,每日清醒活力的時間似乎更少了,大多都是精神怏怏的昏昏欲睡。
像今兒從醒來到用完膳總動不過一個多時辰功夫,全身竟是倦怠的厲害。
看蘇挽月似有睡着之勢,慕嬤嬤忙找來一塊薄毯替她蓋住腹部,又點上上官神醫出行前交代在王妃神思倦怠之時就即刻點上的“神艾”香。
一時間,屋內淡淡的艾草的清香,讓蘇挽月太陽穴處的疼痛盡散,人也有了些活力。
慕嬤嬤看到她又有了些許血色的臉,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時玉露和雪雁兩人進來了。
“奴婢雪雁,參見王妃!”
“奴婢玉露,參見王妃!”
兩個丫頭進來後,規規矩矩的給蘇挽月行了禮。
蘇挽月瞧着雪雁的腳似乎已經無礙,心情不由得好了幾分。
“起來吧!”面上帶着笑道。
一時間房內寂靜無聲,原本嘰嘰喳喳的雪雁此刻垂着頭安安靜靜的站着,這感覺讓蘇挽月一時覺得有些不對。
於是看了眼慕嬤嬤,慕嬤嬤心裡明白也不多耽擱的對玉露道:“玉露,今兒王妃精神好,你且去王府繡房拿幾個梨花型的花樣子來讓王妃挑一下款式,好讓繡房替王爺做今年的夏衣。”
“是!奴婢這就去繡房拿花樣子。”玉露說完低着頭退出了房內。
誰都沒有注意到她在擡眸的一瞬間,眸子中透着陰狠,嘴角處咧出詭異的笑。
房中只剩下蘇挽月、雪雁、慕嬤嬤三人後,那雪雁還低着頭。
“雪雁丫頭,王妃在這裡,你怎麼還低着頭呀?快擡起頭來。”慕嬤嬤有些生氣的對雪雁說道。
“是,奴婢遵命!”
雪雁略微有些呆滯的聲音答道,讓蘇挽月的心頭一緊。
雪雁擡起頭,只見她面上眼窩凹陷,原本一雙活潑明亮的眼睛此刻變得有些木然。
“雪雁!”
蘇挽月此刻已經從榻上站了起來,因突然地激動原本就有些無力的身子差點摔倒。
還好慕嬤嬤手快扶住了她,蘇挽月顧不上那麼多任憑慕嬤嬤扶着她來到雪雁面前。
她拿起雪雁的十根手指細細的瞧着,“嬤嬤,將她拉到榻上坐好,另外讓景雷進來幫本妃。”
慕嬤嬤對外面一聲哨響,景雷即刻就進來了。
“屬下景雷,參見王妃娘娘!”
“免禮,景雷,待會你和嬤嬤兩人按住雪雁,另外讓侍衛守在門口,沒有本妃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進來!”
在原主母親沈明珠留下的醫典裡有記載,雪雁此刻是中毒了,是一種混淆人意識,讓人聽令的一種神經類的毒藥。
在沈府無聊之時,蘇挽月可是將沈明珠留下的醫典翻閱的滾瓜爛熟。
本來她可以去空間拿藥,在21世紀這種迷幻人類的要就是小兒科。
只要拿幾片“醒腦靈”就好了,可想到上次自己用意識去空間拿藥後慕宸瀾那黑青的臉,蘇挽月倒是真有些不敢了。
蘇挽月拿出沈明珠留下的金針,凝神靜氣將金針刺向雪雁風池、水溝兩處穴位,緊接着又拿出兩根金針刺向雪雁的上肢的肩俞、曲池、以及手三裡、手五里、內關、合谷等數十個穴位。
一時間雪雁的上身扎滿了金針,整個身子痛苦的掙扎着。
而蘇挽月一刻都不敢鬆懈,蒼白的面容上滲着密密麻麻的汗珠,手因剛停下施針後痠疼的顫抖。
雪雁此刻已經有些清醒的意識,看着蘇挽月忍着身心的疼痛替自己施針,心疼的眼淚嘩嘩的流淌。
一旁的慕嬤嬤和景雷心怕蘇挽月有任何閃失,都忍不住擔心的道:“王妃娘娘,要不您休息一下,您的玉體要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