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瀾擡起如畫的眉眼望向仁德太后安茹是,眼中是淡淡的譏諷,薄脣輕啓涼涼地道:“哦?宸瀾想問的是,母后爲什麼不同意?”
他一襲玄色衣袍立於殿宇之中,渾身散發着冷漠,疏離,不近人情的氣息。
慕宸瀾的聲音,凌冽的如同寒冬裡的冰棱,讓人骨子裡忍不住發顫。
這仁德太后白茹是和安定帝慕紹熙兩人的身子都不由得抖了一下,他們都知道這回慕宸瀾是真的發怒了。
可這白茹是想到自己好歹是他的生母,他難道還真的殺了自己這個生身之母?
反正自己就是不喜歡蘇挽月,這次一定要讓兒子忘了她,好好聽自己的安排娶京城裡的高門閨女。
想到這裡底氣又上來了,語氣又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因爲蘇挽月她身份地位低下,還有哀家看她也非長壽之人,病怏怏的,還不知道哪天突然就死了,怎麼能勝任尊貴的王妃之位?”
慕宸瀾雙眸宛如啐了寒冰似得看向白茹是,嘴角輕嘲的露出一絲冷笑。
“仁德太后,今天您說的話本王今後不想再聽到第二遍,如再有此類言語或再有前次類似事件發生,此生不到黃泉不相見。”
仁德太后白茹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會對自己說出這種冷情冷性的言語,不由得氣的更加口無遮攔道:“宸瀾,你是要逼死哀家嗎?哀家怎麼生了你這麼個......”
“母后,您再胡說八道些什麼?從小到大宸瀾什麼時候讓您操心過?朕在位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對朕提過任何要求,一直來都是背後默默的支持着朕。”
安定帝慕紹熙忙制止住白茹是的胡言亂語,生怕她再這樣亂說下去真的會生生斷了母子之間的情分。
“母后,您在乎的是地位、權勢、財富還有您的太后之位,而這些在宸瀾的眼中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18年來,宸瀾活的無慾無求猶如一潭死水,只有月兒才讓我重新活了過來,我在乎的只有一個她。”
慕宸瀾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地獄的修羅一般,面上帶着嗜血的笑卻殘忍的讓人害怕。
他毫不理會安茹是的憤怒和失望,繼續說道:“在宸瀾的眼中,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及她的一顰一笑,她要什麼我就給她什麼,她就是想要這天下我也給她雙手奉上的,所以她就是我的逆鱗,龍之逆鱗,觸之即死。”
慕宸瀾說完後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襬,冰冷的雙目看向安茹是一字一句的說道:“仁德太后記住本王的話不要再讓本王對您失望了,或許您是在這宮裡高高在上的太后做久了,竟開始不能習慣人間最平凡的親情了?”
說完後,慕宸瀾轉眸看向安定帝慕紹熙道:“皇兄,不知現在的你還是不是當初宸瀾眼中認定的哥哥?”
安定帝慕紹熙沒有任何遲疑的走到慕宸瀾面前攬住他寬闊的肩膀,眼中透着坦誠和堅定。
“宸瀾,皇兄相信你做的每一個決定,雖然皇兄對蘇姑娘只有一面之緣,但她的氣質、心胸絕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擬的。”
聽到別人誇自家的小月兒,慕宸瀾如霜似雪的面上即刻化成脣邊的一抹癡笑。
如此豐富多彩的表情,再一次刷新了安定帝慕紹熙和仁德太后白茹是對慕宸瀾長久以來的認知。
安定帝慕紹熙看到慕宸瀾心情絕佳的時候,狗腿的湊上去道:“宸瀾,皇兄這個聖旨什麼時候下合適呢?”
慕宸瀾忍不住好心情的繼續癡笑着,“後天下旨吧,後天一早本王親自送月兒回丞相府,婚期就定在這個月十五日,那一天剛好月兒及笄。”
“好!好!皇兄到時候一定給宸瀾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風風光光的將蘇姑娘取回王府。”
安定帝慕紹熙也激動的忍不住爲宸瀾高興,要不是顧忌君王威儀顧忌早就手舞足蹈起來。
仁德太后白茹是看着自己這兩個兒子,完全把自己視爲透明人一般,氣的差點又要吼起來。
一旁的於嬤嬤忙拉住她對她擺擺頭,才讓仁德太后白茹是生生的忍住了。
待慕宸瀾走後,安定帝慕紹熙遣去殿內所有貼身侍衛和宮女只剩下他和白茹是母子兩人。
安定帝無奈的開口道:“母后,您的這些做法實在是太傷宸瀾的心了,上次蘇姑娘被您召進宮裡差點就死在您的手裡,如果宸瀾不是看在您是他生母的面上,您以爲他還會放過您?”
“那皇帝的意思是說,他還會殺了哀家?”白茹是氣憤的道。
對於安茹是的執念,安定帝真的很是無語,但仍然耐着性子勸道:“母后,這些年可曾真正關心過他,對宸瀾好,不就是讓他開心和相信他嗎?是誰讓母親坐上這萬人之上無比尊貴的太后之位的?”
“皇兒,連你也幫着他說話?你也支持他娶蘇挽月那病秧子?”安茹是繼續咄咄逼人道。
安定帝望着他所敬重的母后,眸光越來越冷,連帶着對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疏離。
“母后,宸瀾心甘情願的給了我們想要的東西,而他只不過想要一個蘇挽月,您明知道蘇姑娘是被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可母后卻一次又一次的當着宸瀾的面踐踏蘇姑娘,試問,能不讓他心寒嗎?”
慕紹熙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眼裡透着深深地疲憊,他真的希望自己的話母后白茹是能聽進去,不要再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胞弟的底線。
仁德太后白茹是眼裡透出些迷惘,一時間倒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心裡猶如翻了五味瓶一樣。
過了半晌,才平靜的道:“哀家老了,興許有些事情確實錯了,明兒哀家就暫居‘菩提寺’去打坐聽禪,以求心情平靜。”
安定帝慕紹熙想着興許讓母后好好靜一靜或許對於她來說指不定還是好事,更何況“菩提寺”乃是皇家寺廟,安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於是就說道:“母后此去,定要注意身體不可太累,朕明日定當親自恭送。”
而後又悉心勸慰了白茹是好一陣子,才安排人送她回“壽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