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沈老夫人艾晚晴、沈恩澤幾人逃難似的從宸王府灰溜溜的回來。
一入沈家祠堂,沈君豪就上前嚎啕大哭的抱住沈老夫人。
“祖母,孫兒好苦呀!”
“你還苦?月兒是你姑姑嫡親的女兒,你竟然想時刻置她於死地!你糊塗呀!”
沈老夫人艾晚晴看着眼前這個被自己從小疼到大的親孫子如此狼狽,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一想到他做的那些糊塗事情又氣又疼。
“祖母、父親,難道君豪的母親的死和蘇挽月沒有關係嗎?”
沈君豪還不死心的狡辯道,面色在說道蘇挽月這三個字時陰冷至極。
“混賬!如果你母親沒有殺害月兒一家人,沒有害死你那可憐的姑姑,你以爲父親會對她見死不救嗎?”
沈恩澤看到自己的兒子還是執迷不悟,一股怒氣再次涌上心頭,直接一記窩心腳索性再次把話直接給他說明了。
於是伸出顫抖的手指到沈君豪的面上,憤憤的接着道:“更何況月兒也並未遷怒到你和蓮心以及我們整個沈家,這次你又欲置她於死地,她也未再追究,難道你還不知足?”
“我......”
沈君豪也一時無語相對,又看了看祖母和父親面上凍如寒冰的冷色也未敢在言語了。
看到沈君豪面上似有懼意和悔意,又想到他畢竟年歲也還小又剛痛失了母親,沈老夫人艾晚晴心下也有些不忍。
這才上前親自攙扶起滿身傷的沈君豪,面上慈愛的哄道:“君豪,你要知道從來沒有人可以在宸王的手下留下過活口,要不是月兒開口求救你恐怕如今已經就是一具死屍了。”
沈老夫人艾晚晴的話音雖輕,可卻如千斤重錘一般重重狠狠衝擊着在場人的心。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從小就蕙質蘭心的沈蓮心。
她一邊上前挽住沈老夫人一邊挽住沈君豪,“哥哥,冤冤相報何時了,母親雖說去了可我們兄妹還有祖母、父親呀,不管誰對誰錯我們都放下吧!”
沈蓮心一雙杏目含着淚,鼻翼因爲哭泣過紅紅的,讓人看了我見猶憐。
在場的沈老夫人艾晚晴、沈恩澤、沈君豪俱是心頭一軟,這蓮心自是看着幾人看着長大的,不論是才學、樣貌、家世都是一頂一的。
想到這半年多來這孩子的遭遇都是心疼的,老夫人艾晚晴意味深長的看着面前最得意的兒子和不懂事的孫子道:“兒子,君豪孫兒,以前有你母親在世時,祖母自是不必憂心蓮心的婚事,可如今那獨孤氏已去,你們倆可萬萬不能再出什麼紕漏,要不然心兒就毀了呀!”
“祖母,心兒謝謝您!”
那沈蓮心自母親去後那淒涼感第一次被盪滌開去,真心的感受到祖母、父親、哥哥對自己的慈愛。
心尖的一股熱流幻化成眼角的淚滾落下來,整個人撲在了老夫人的懷裡撒着嬌來。
沈君豪也是強生出一股豪情,看着老夫人、沈恩澤、沈連心,重重的拍着胸脯道:“祖母、父親、心兒,哥哥一定再不做這糊塗事了,努力將沈家發揚光大,今後做妹妹的堅實後盾定不讓別人輕瞧了咱們兄妹。”
“好!好!好!君豪知錯能改乃是我沈家之福,爲父真是非常欣慰呀!”
沈恩澤手撫着下巴稀疏的幾根鬍鬚,滿足看着這一對兒女點着頭一連讚歎了三個“好”字。
幾人又閒話了一番,直到夜幕時分這才辭了老夫人各自散去。
沈恩澤因着公事並未及時回房而是趁着暮色進了宮,眼下就只剩下沈君豪和沈連心兩兄妹。
“妹妹,哥哥送你回‘愛蓮居’吧!”
“好的,那蓮心謝哥哥啦!”
沈連心面上一片調皮的對沈君豪眨了眨眼,忙側了側身子給沈君豪讓出了一條道。
沈君豪面上帶着寵溺的笑,拿那肥嘟嘟的手指掐了掐沈蓮心白嫩的面頰後,這才滿意的帶頭往“愛蓮居”方向去了。
不一會兒兄妹兩人就到了“愛蓮居”。
“哥哥,進來坐一下吧,咱們兩兄妹好久都沒有好好說說話了。”
“好,哥哥聽你的。”
兩人說着便進入了沈蓮心的深閨。
房中陳設精緻,一株茂盛的香水百合開的如火如荼,各色價值不菲的小擺件隨處可見,是一個典型的女子閨房。
沈君豪進門後就坐在靠窗的臨榻上,丫鬟水草和白蕊斟茶倒水之後便出去了,室內只剩下兄妹二人。
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沈君豪原本輕鬆愉悅的面上已散去,此刻換上的已是滿面陰霾。
“妹妹,哥哥這一刻真是悔不當初,當初就該聽倩倩的把那蘇挽月直接殺死。”
“哥哥,蘇挽月那賤人的性命不值得哥哥與她以命換命,她有一千種死法,獨獨不能髒了哥哥的手。”
字字如冰、雙眼宛如淬了毒的冰凌,嬌美的面容上此刻已是猙獰,哪裡還有以往的端莊、典雅、貌美如花?
“妹妹,你是大富大貴的命,你更不應該粘上這些陰損,報仇的事情讓哥哥來。”
沈君豪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子,從小就是寵入到骨髓裡的,哪裡捨得自己妹妹半分爲報仇所累,於是拍着胸脯的拒絕沈蓮心落入這復仇的漩渦。
沈蓮心“宊”的站起身來,雙手攥緊拳頭面上的冷色更甚了幾分,清冷的面上已掛滿了淚。
“哥哥,你知道嗎?破空哥哥爲了救心兒也死了,死在蘇挽月的手上,連屍首都化成了灰。”
“什麼?破空死了?他可是母親留在妹妹身邊的‘影子’呀!”
沈君豪面上滿上疑惑,可看到自家妹子傷心成那樣,也接受了破空死去的事實。
遂而,疑惑的眸光轉眼也被悲憤所取代,口中振振有詞的恨道:“蘇挽月,你個災星,你就該死!”
“愛蓮居”內的兩兄妹心中那復仇的種子越燒越旺,而宸王府內“摘星樓”內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攬月閣”內。
蘇挽月白嫩的雙手捧着一盞溫熱的梅花茶,好看的遠山眉輕皺着,閣內雖面上一片寧靜但氣氛卻是與往日不同的肅靜。
雪雁、若蘭二人在身側伺候着,面上雖和以往一樣,但內心兩人卻是忐忑到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