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2章

命運何其可笑,曾經的戀人,如今,卻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雪兒用力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下來:“風大哥,你不用再勸我,我跟他之間,一定會死一個,這一切纔會結束!”

“雪兒……”這樣的雪兒,令風辰凡看着很是心痛,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

不過,雪兒卻不想再聽他的勸告:“風大哥,你捨身救我,我很感激你,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不過,我跟風辰歿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我沒你那麼大度,我跟你是朋友,但跟他,永遠都是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美眸中寒芒隱現,殺意已決,這天下,誰還能改變她的心?

風辰凡知道自己勸不住她,也不再堅持:“雪兒,我救你,也並不是想要你的報答,對於我來說,只要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就心滿意足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勉強你,只是,皇兄現在手中有淚劍,魔力無邊,你們要打算怎麼去應對?我聽人說,他已放出話來,一個月之內要滅了景國還有菱花教!”

“我們……”雪兒正打算說出陰陽劍法的事情。

不料,易寒冰卻突然出現在那裡,並打斷了她的話:“風辰凡,我們要怎麼對付風辰歿,那是我們的事情,跟你無關,莫非你想打探清楚了,去告密不成?”

那挑畔冰冷的眼神直視着風辰凡,像是要看穿他的五臟六腑。

“易哥哥,風大哥不是這樣的人!”雪兒感覺到了易寒冰對風辰凡那種莫名的敵意,生怕他出手傷了風辰凡,連忙出聲阻止。

“少主,姓風的能有幾個好人?你不要被他給欺騙了!”不知爲何,易寒冰看到風辰凡單獨跟雪兒相處在一起,他就莫名的生氣,原本就對風辰凡心存偏見,現在更是怒目相向。

“易哥哥,風大哥跟風辰歿不一樣,他若是害我,也就不會捨身救我了!”雪兒一向恩怨分明,當然不會因爲風辰歿而遷怒風辰凡。

“少主,你就是太相信人了!”見雪兒越是護着風辰凡,易寒冰心中那把莫名的火就越旺。

風辰凡心如明鏡,自然知道這易寒冰的無名火從哪裡來,當然,他也不會點破,不過,他也不介意,落寞地笑笑:“雪兒,看來,這裡並不是我該來的地方,我只是聽說你回來,就過來看看你,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替我問候一下連前輩,告辭了!”

“風大哥……”雪兒看到他這個樣子,於心不忍。

“雪兒,我走了,有時間我再來看你!”風辰凡衝她微微地一笑,大手跟以前一樣溫柔地撫了撫她的臉,轉身走向竹林之外。

那修長蕭條的背影在薄霧中顯昨有些落寞,背轉過身的風辰凡心中又豈能好過?雪兒曾是他心愛的女子,再次見他,他多想像以前一樣緊緊擁她入懷!

可是,剛纔他卻猶豫了,他現在只是一個浪子,拿什麼去愛她?而雪兒現在狠戾的模樣,也讓他不敢逾越,於是,將那一份深深的愛壓抑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她,不能擁有她,看着她幸福,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其實,他還想知道,爲什麼一直喜歡穿白衣的她,突然之間喜歡穿起紅衣來?想問,卻不敢問,因爲,他總覺得眼前的雪兒,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雪兒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是她害得這個男人失去了一切,沒想到,他不但捨身救她,到了這個時候,心中還記掛着她,這令她感動不已!

“易哥哥,風大哥沒有惡意,你剛纔實在不應該……”雪兒有些責備起易寒冰來。

“少主,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傷害而已!”易寒冰卻並不認爲自己的行爲有錯。

雪兒不想再跟他在這個問題上面多扯,於是,問道:“易哥哥,你來找我有事嗎?”

易寒冰這纔想起自己來找雪兒的事情:“哦,少主,是這樣的,這本陰陽劍譜,我剛纔和夏荷粗略看了一下,練起來應該不難,不過,這最後一頁,有些奇怪,只有字,卻沒有圖,我和夏荷都沒看懂,所以,想請少主幫忙看看!”

易寒冰邊說邊從身上掏出陰陽劍法的劍譜出來遞給雪兒,雪兒接過來一看,果然看到後面一頁,並無圖案,只寫着八個字:“陰陽合聚,所向無敵”

“陰陽合聚,所向無敵?”雪兒重複念着這句話,可是,並不能領悟其中的道理:“奇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我和夏荷也研究了很久,也未能悟出其中的道理。”易寒冰也不禁蹙緊了眉頭。

雪兒沉吟了一會,道:“這樣吧,易哥哥,你和夏荷照着前面的先練,這後面一句,我再好好想想!”

“好!”易寒冰正欲轉身離去。

“易哥哥,等一下!”雪兒忽然想起什麼來。

“少主,還有事嗎?”易寒冰頓住了腳。

“你能告訴我,憐星這陣子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爲什麼我總覺得這次回來,她變得好奇怪?”雪兒並不知道易寒冰與花憐星之間糾葛。

“這個,我,我也不清楚!”易寒冰心中一虛,手中的劍譜差點掉到地上。

“哦,那沒事了,你去吧!”雪兒捕捉到了易寒冰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也不動聲色,示意易寒冰先走。

“那我先走了!”易寒冰點頭轉身大步離去。

雪兒望着他的背影,鳳目微微眯起:“奇怪,易哥哥平時很冷靜,今天是怎麼了?難道說他跟憐星之間……”

正思忖間,忽然從一旁傳來花憐星啊地一聲驚叫!

“憐星妹妹!”來不及多想,雪兒縱身朝那邊掠去,由於竹林裡常常被霧所覆蓋,越到深處霧就越濃,能見度很低,雪兒不得不凝神靜聽!

“憐星妹妹,你在哪裡?”雪兒仔細一聽,聲音似乎就是從一旁傳來的,空氣中似乎還漂着淡淡的血腥味!

“憐星妹妹!你在哪裡?”熟悉的血腥味讓雪兒心中大駭,以爲憐星遇到了襲擊。

“少主姐姐,我在這裡!”花憐星緊張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雪兒循聲掠去,果然看到花憐星蹲在地上,而在她的面前好像還躺着一個人,奇怪這人居然可以闖入竹林!

“憐星妹妹!”雪兒上前一看,只見地上躺着一個全身是血,傷痕累累的女子,看樣子已是奄奄一息了!

“少主姐姐,她,她傷得好重!”花憐星從小與毒爲伍,見過無數血腥,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居然傷成這樣,而且還是個女子!

雪兒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女子,一身淺綠色的衣裙早破碎不堪,一頭亂頭遮去了她的臉,那全身都是傷,幾乎可以用一個體無完膚來形容!

看來,她一定受過非人的折磨!

“是哪個禽獸乾的!”看到一個女人被折磨成這樣,雪兒不禁怒從心底!

伸手到她頸邊一探,雖然氣息很弱,但總算還有救,用手輕輕撩開她臉上的亂髮,待看清楚她的容貌時,不禁失聲驚道:“是她!”

“少主姐姐,你認識她?”花憐星看到雪兒驟然而變的臉,不由奇道。

“憐星妹妹,幫個忙,把她先扶回谷中,讓連伯伯先救她再說!”雪兒沒有直接回答花憐星的問話,而是邊說邊脫下自己的衣物遮住那女子的下身,然後與花憐星一起將那女子扶回谷裡。

景國。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從如妃的宮中傳來!

“皇上饒命!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錯了!”如妃跪在夜龍面前,痛哭流涕不停地磕着頭。

夜龍滿臉怒容,那握緊的拳頭恨不得一拳將地上的女人打成肉泥:“如妃!朕平時只道你是任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大膽!你可知道,你這麼做,將整個景國的百姓推上了火坑之中?你就是萬死,也難以彌補你犯下的過錯!”

原來,夜龍已經查出來,是如妃將雪兒還活着,並且要成爲他妃子的事情暗地裡叫傳給南國人知道,這才讓風辰歿在那天出現!

他將雪兒的離開全部都歸咎到了如妃的身上,此刻,若不是若蘭皇后拉着他,恐怕他早已將如妃碎撕萬斷!

“皇上,如妃固然有錯,可是,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她!”一旁的若蘭皇后耐心勸導。

“若蘭,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在爲她開脫!”夜龍爲之氣結,若蘭一向都是這樣,對任何人都寬容大度。

“皇上,事已至此,您就是殺瞭如妃也於事無補,不如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對策,南國皇上說了,一個月之內,一定會來滅了景國,他不會是說說而已,我們現在應該想想,該如何應對!”

很顯然,這個時候,若蘭皇后比夜龍要冷靜得多!

夜龍狠瞪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如妃一眼,冷哼一聲:“如妃,今天看在若蘭的份上,朕就饒你不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天開始,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冷宮半步!”

如妃一聽,更加急了,連忙抓着夜龍的龍袖,求道:“皇上!臣妾知錯了!求您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一定不會再犯了,皇上!”

美人聲聲淚落,可是,男人卻也是心如鋼鐵,是如妃間接讓他失去了雪兒,他怎麼能不恨,又怎麼能饒了她!

“來人哪!將如妃拖出去!”夜龍用力甩開如妃的手,冷冷地背轉過身。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救我……”被拖出去的如妃,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被打入冷宮,雖然是保住了一條命,可一輩子老死在冷宮裡,那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一旁的若蘭皇后雖然有心救如妃,可是,她深知夜龍的脾性,現在他正在氣頭上,不管誰求情都沒有用,更何況,這次如妃犯的錯,的確是不可饒恕,能保她一命已是不錯,待日後,夜龍氣消了,她再替如妃求求情,只希望如妃能吸取這一次的教訓,收斂一點!

夜龍將如妃打入了冷宮,可是心中的怒火還是沒有消,大手一掃,桌子上的茶壺茶杯全部應聲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碎裂聲!

嚇得一旁的奴才奴婢們全部都跪了下去,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生氣的皇上,剛纔如妃的下場他們是親眼見證了,這會,生怕惹惱了皇上,都怕腦袋搬家!

“滾!全部都滾下去!”夜龍的臉上滿是怒容,那腥紅的眼眸底燃燒的怒火幾乎可以焚化那裡的一切!

若蘭皇后甩了甩手,示意那些奴才們全部都退下去!而自己則拿過一旁的花瓶遞給夜龍:“皇上,臣妾知道您心中很難過,如果您覺得這樣可以好過一點,那就摔吧!”

夜龍接過花瓶,果然朝地上一摔,價值不菲的花瓶頓時被摔成了碎片!

“來!還有!”若蘭又跟着遞上另外一隻。而照樣被夜龍摔了個粉碎!

“皇上,來!”若蘭將房裡所有易碎的東西都遞給夜龍,只爲了能化去他心中的怒火。

“你……”這回,夜龍有些傻眼了,他的皇后居然拿着這些東西給他扔,而他居然也像瘋了一樣,照摔不誤!

看到夜龍終於不摔了,若蘭皇后脣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皇上,心裡好些了嗎?”

“若蘭,朕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朕莫名的控制不住自己,朕生氣,朕剛纔居然想毀了這裡的一切!”夜龍很是苦惱,一向以溫柔形象示人的他,從來都沒有生過這麼大的氣!

若蘭皇后將他手中的花瓶輕輕放回原位,然後扶着他坐到一旁,柔聲道:“皇上,解鈴還需繫鈴人,臣妾知道您心中的苦楚,可是,您是一國之君,天下百姓馬上就要有一場浩劫來臨,這個時候,您更應該要冷靜!”

“若蘭,沒有辰弟,朕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管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回到寢宮裡,朕眼前晃動的都是辰弟的身影,沒有辰弟,朕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夜龍痛苦地將雙手插/進發中,受傷的胸口也是隱隱疼痛起來。

“皇上,愛一個人很痛苦,臣妾知道您的感受。”若蘭心痛地握住他的手:“可是,這個時候,您要以大局爲重,景國的子民需要您的保護,這是您肩上不可推卸的責任!”

“朕根本不想做什麼皇帝,沒有辰弟,朕要這個天下有何用?”夜龍還是無法從雪兒離開的痛苦之中解脫出來。

“皇上,其實這個結果您也早就想到了,不是麼?鳳非雪公主的記憶遲早會恢復,所以,她遲早都會離開,您可以不要這個天下,但是,您忍看着百姓被屠殺嗎?”

若蘭皇后的話讓夜龍沉默了,他是一國之君,保護他的子民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這也是一個帝王的悲哀!

“若蘭,你先出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夜龍以手支額,一臉疲憊,自從雪兒離開後,他沒再冷靜過,是該好好冷靜一下了!

“嗯!”若蘭皇后點點頭,站起來,卻還是撫了撫他的手背:“皇上,不管您做什麼決定,臣妾永遠都站在您這一邊!”

說完,她笑着離開!夜龍望着她嬌小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她居然是這般的嬌小柔弱,奇怪,爲什麼以前,他一直以爲,她長得很高大!

他也跟着出了門,不知不覺地來到桃林,桃林還是那般漂亮,小湖中的畫舫一如當初那般別緻,憶當日,與辰弟在這裡,天當被,地當牀,恩愛無數,可是,如今卻只空留他一人!

滿林的桃花已經枯萎,殘留的花瓣稀稀落落,他心中除了惆悵還是惆悵!

“辰弟,你真的忘了這裡嗎?你真的對朕一點留變都沒有嗎?”濃濃的思念席捲而來,他幾乎窒息在這種思念中,撫着欲裂的胸口,人幾乎摔倒!

‘藍兄,我也愛你,我會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

‘藍兄,我會爲你跳一輩子的舞,唱一輩子的歌…’

‘藍兄,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是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

曾經笑靨如花的美人兒,那一聲聲令他感動萬分的諾言猶在耳邊,可那美人兒卻已不再,如果說,擁有過後,就一定要失去,那麼,他寧願一輩子沒有擁有過,一輩子保留着桃花湖那最美麗的回憶!

夕陽西下,美景無限,只可惜,心情再也美麗不起來!

“辰弟!辰弟…….”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缺了很大一個口子,任世間的一切都無法再去填滿,他撫着胸口,跪倒在地上,痛苦萬分!

在他身後不遠處,若蘭皇后靜靜地望着夜龍,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雙眼,她不知道是被夜龍的癡情感動而哭,而是爲自己的心酸苦楚而哭…….

也許是心有靈犀的吧,在夜龍思念雪兒的同時,雪兒也從夢中猛然驚醒!她伸手一摸,臉上全是汗水,再無絲毫睡意,打開房門,不知不覺朝崖邊上走去!

默默地坐在崖邊,習習的涼風吹來,吹走了她最後一絲睡意,剛纔夢中的情景在腦海中清楚呈現,她仍感覺到心跳在加速,她居然夢到夜龍被風辰歿一劍給殺了!

她承認,夜龍給了她一段很美好的回憶,至少在她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她是真的愛上了夜龍,也曾想過跟他一輩子!

可是恢復記憶後的她,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處理完,她只能辜負他的癡情,她知道,她的離開,夜龍一定很傷心,也知道,這個時候,夜龍一定很想念她!

“藍兄,對不起!”除了滿情的歉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爲他做什麼。

如果說風辰歿是她第一個深愛的男人,那麼,夜龍就是第二個令她深愛的男人,他曾給過她最難忘最快樂的滿足,不管是在生理還是心理上!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雪兒警覺霍地轉身,藉着月光,看清楚來人之後,失聲驚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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