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秀眉微蹙,一聲不吭,突聞一聲馬蹄聲傳來,順着聲音望去,駕車的人正是嵇祿,因爲主子走的太快,他駕着馬車着實追不上他,所以姍姍來遲。
“王爺……”未到絕情谷,嵇祿遠遠的便看見了主子,急急的迎了上來,卻在感受到二人之間的緊張氣氛時,眸底劃過一抹複雜,就算不用問他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也只有王妃能夠惹得王爺引以爲傲的自制力破功,皇甫羽晴就這樣不告而別,南宮龍澤心急如燎,從風靈那裡得知了女人的去向便馬不停蹄的朝着絕情谷一路奔來。
“上車。”南宮龍澤磁性低沉的嗓音傳入女人耳底,粗糲的大掌拽上皇甫羽晴的手臂,不容分說的朝着嵇祿所駕馬車的方向走去,剛邁出兩步就便被女人用力甩開。
“王爺自己先回吧,臣妾要進山去尋上官沫和拓兒。”皇甫羽晴清冷出聲。
話音未落,她便能夠明顯感覺到男人高大的身軀變得僵滯,更能清晰感受到他眸中的憤怒,一聽到女人口裡提到上官沫的名字,南宮龍澤的臉色便陰沉了下來,剛纔他是被緊張衝昏了頭腦,差點忘了寶貝兒子應該和女人在一起,此刻皇甫羽晴的話一出,顯然拓兒是和上官沫在一起,莫名心情變得更糟糕起來。
“上官沫把拓兒帶到山裡去做什麼?”南宮龍澤黑沉着臉,低沉的嗓音透出的森寒戾氣更顯駭人,地處邊境的深山老林屬於兩不管地帶,幾乎無人問津,也沒有獵戶會來這兒狩獵,深山猛獸甚多,拓兒進山顯然是件危險的事情。
“是崽崽先進了山,拓兒跟去追它,上官沫又追拓兒去了
。”皇甫羽晴秀眉微蹙,一場虛驚過後,她更擔心的依然是拓兒他們的安危,算算這會也有一柱香的時辰了,可卻遲遲未見他們折返回來,着實讓人忍不住擔心。
“他們進去有多久了?”南宮龍澤剛剛鬆懈下來的心臟又是一緊,眉心皺成一團。
“已經過了一柱香的時辰。”皇甫羽晴雖然心急如焚,卻依然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鎮定。
“你哪兒也不準去,本王進山去找他們。嵇祿,你留下來保護王妃的安全。”南宮龍澤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帶着幾分急促,厲聲對嵇祿下了死命令,緊接着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皇甫羽晴隨後剛邁開步伐想跟上去,卻見嵇祿一個箭步攔下了她的去路,男人面露難色:“王爺有令,請王妃留在此處等候,呃……請王妃不要爲難屬下。”
皇甫羽晴不悅的蹙緊了眉心,只聞嵇祿接着又道:“有王爺親自走這一趟,王妃就不要擔心了,上官公子和小世子一定都會平安無事的回來。”
皇甫羽晴緩緩點頭,這話確實說得沒錯,眼下她還懷着身孕,若真的遇見危險情況,她也只會成爲男人的負擔,倒不如就乖乖留在此處等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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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許久,總算聽見山林小徑深處傳來動靜,皇甫羽晴和嵇祿的視線一齊凝向那邊,只見上官沫面無表情走在前面,南宮龍澤單手抱着拓兒,黑沉着臉走在後面,小娃兒兩眼無神,一臉沮喪,從這幾人之間僵凝的氣氛不難感覺到,一定發生了不爲人知的小插曲。
“拓兒,你沒事吧?咦,崽崽呢?怎麼沒看見它……”皇甫羽晴微微一怔,很快便注意到同行的少了一個小傢伙,不見小豹崽的身影。
提到小豹崽,南宮拓的眼眶一下子充斥滿滿的晶瑩,小娃兒紅着眼望向皇甫羽晴,卻是半個字不提,女人心頭一驚,壓低嗓音再度發問:“發生了什麼事兒?”
原本面無表情的上官沫此刻已經走近了女人,低沉應道:“還記得之前聽見山裡傳來的哀嚎聲嗎?那是一隻剛剛喪子的雌豹,現在它把崽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不准我們靠近分毫,我們之間僵峙了很久,所以也會耗費這麼長時間……”
聞言,皇甫羽晴微微一怔,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秀眉微蹙,難怪拓兒的情緒看起來如此低落,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問:“那崽崽它呢?也願意留下來嗎?”
“沒錯
。”上官沫肯定出聲,低沉道:“物以類聚,人以羣居,其實這樣也好,它也算有了真正的好歸宿,一直和人類生活在一起,失去了原本的野性,它也就完全失去了生存的能力,一旦再回歸叢林,便只有死路一條。”
女人不再說話,上官沫的話說的有道理,不過看來能夠將倔強固執的拓兒帶回來,還是南宮龍澤的功勞,因爲即使是崽崽願意留在雌豹身邊,南宮拓也未必肯答應,之所以上官沫遲遲未帶他返回,肯定也是拓兒堅持固執的不肯離開的緣故。
“拓兒,將崽崽留在山裡,對它而言應該是最好的結局,畢竟它是一隻獵豹,山林纔是它的家。”皇甫羽晴緩緩點頭,迎面走向隨後而至的父子倆。
拓兒撇了撇櫻紅的脣,不悅道:“可我們也是它的家人呀!就算是不回山林,我們一樣可以照顧它一輩子……”
“若是這樣的話,那它豈不是變成了咱們的*物,這一生不會再經歷一隻獵豹應該經歷的所有磨礪,它不再是爲自己而活,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剝奪了它做爲獵豹的快樂。”皇甫羽晴脣角微勾,雲淡風輕的淡淡道,眼神閃爍的睿智光芒卻是讓南宮拓不得不點下了頭。
“可是……娘,我們以後還能見到崽崽嗎?”小娃兒的語氣依然透着不捨,一想到朝夕相處的小夥伴已經和自己分開,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
南宮龍澤面色肅然,默默地伸手指腹替兒子一把抹乾臉頰的淚水,低沉道:“男兒有淚不彈,遇到這樣的小小打擊就經受不住,以後如何成得了大事?!”
皇甫羽晴清冷的水眸瞥了一眼男人,眸光有些不悅,孩子不過才五歲而已,經歷這樣的事情心裡已經很難受了,他不出言安慰也就罷了,還要說出一番如此凌厲的話來。
“拓兒,如果有緣份的話,你們一定還能再遇見的。相信到那個時候,崽崽一定還能認得出你來……”皇甫羽晴莞爾一笑,試圖讓氣氛變得輕鬆些。
“晴兒,我們該上路了。”上官沫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南宮龍澤幾乎連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上官公子請自行上路,本王不想與你同行
。”
上官沫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暗色,他早就看這個南宮龍澤不順眼了,晴兒這次離府出走,也正是因爲被這個男人給氣的,虧得女人還辛辛苦苦的十月懷胎爲他生孩子,他竟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認。
“在下什麼時候說過要與平南王同行?我只是喚晴兒罷了……”上官沫暗暗深吸一口氣,面色依舊平靜如水,不疾不緩淡淡出聲。
“晴兒?晴兒也是你喚的嗎?上官沫,本王已經忍你很久了,別以爲你于晴兒有恩,於將軍府有恩,本王就會一直忍你到底,告訴你,你若再敢靠近晴兒分毫,本王絕不會再那麼好說話!”南宮龍澤頓時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將懷裡的拓兒放到地上,氣勢洶洶的架勢看起來可沒那麼好說話。
“那在下今天也明確的告訴平南王,我絕不會放棄晴兒,更不會放棄她肚子裡的孩子,既然平南王和賢妃娘娘都容不得她肚子裡的孩子,該離開她的人應該是你,把她和孩子還給我。”上官沫的語氣也絲毫不退讓,哪怕是對方眸底透出了駭人戾氣,也不能讓他退步。
聽上官沫說要讓自己把晴兒和孩子還給他,南宮龍澤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紫,咬着牙,拳頭骨節咯咯作響,冷冷出聲:“你拿什麼和本王爭?”
“就憑我對晴兒的一片真心。王爺不是說晴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嗎?那在下今天就明確的告訴王爺,這個孩子你不要,我要了!從今往後請王爺記住,晴兒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就是在下的親骨肉!”上官沫面色肅然,一臉認真表情,嗓音低沉,雖不高亢,卻字字鏗鏘有力,如同磐石敲擊在男人心上。
話音未落,南宮龍澤的掌風已經呼嘯而來,招招凌厲,式式逼人,明顯着是對上官沫對了殺機,皇甫羽晴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可發現上官沫此刻卻顯得是出奇的平靜。
凌厲的掌風呼呼而過,上官沫靈敏避開,同時化被動爲主動,也朝男人發起了攻勢,看着他們你一招我一式的攻勢越來越猛烈,皇甫羽晴的眉頭緊緊皺起,冷喝出聲:“不要打了!你們倆個都給我住手——”
南宮龍澤沒有收手的意思,上官沫自然也不肯示弱,皇甫羽晴側眸睨向嵇祿,低沉道:“你去把他們倆個給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