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點了點頭,“去吧!”
千末便直接走了過去,先對太后福了福身子,低聲道:“民女是殿下請來的大夫,名爲墨淺,多有得罪了。”
皇后輕輕的搖頭,把自己的手腕伸了過去,“無妨,姑娘請吧。”
千末便將手指輕輕的放到了他的手腕上,不過片刻之後便拿了下來,然後看着衆大臣說道:“各位大人請吧。”
衆太醫便走過去,給皇后一一把了脈,臉上的神色各異。
“如何?”皇上又冷聲開口,他看向的是千末。
千末卻低聲道:“還是讓太醫們先說吧,民女怕說了讓幾位笑話。”
太醫們你看我我看你,頗有些無奈,一個人便出來開口說道:“回皇上,皇后的脈象紊亂,臟器也有多出受損,怕是......”
“怎麼?!”皇上又冷聲逼問。
“怕是活不過一年了!”太醫只好說道。
他說完這話,皇后便直接癱軟在了一旁,而一邊的鳳延陵也是直接撲到了皇后的額腳邊,哀叫一聲母后。
皇上也是沒有想到,她的身體竟然真的已經差到了這樣的地步,看了一眼皇后之後又問道:“你們可知道病因?”
衆太醫都搖了搖頭,還是那位太醫說道,“臣與諸位大人討論過,竟沒有一個人看的出皇后究竟是生了什麼病。”
皇上又看向了千末,“你呢?”
千末便低頭說道:“回皇上,民女認爲是毒。”
“毒?!”皇上皺了眉頭,衆位太醫卻十分的驚訝。
千末點了點頭,“確實是毒。當年的事情民女也有耳聞,聽說當時皇后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曾經讓衆位太醫診治過,但是卻沒有看出任何的問題。”
其實她這話是往輕了說的賣給了太醫們面子,也是給足了皇上面子。
千末繼續說道:“其實皇后當時確實是中了毒了,這毒名爲煙世,是一種極慢的毒藥,潛伏期十分的長,十多年的時間便能將人的身體完全的掏空,讓人好像是衰竭而死,皇后就已經是現在的狀態了。”
皇上的狠狠的咬了咬牙,心中說不清是怒還是愧,看着太醫們怒聲道:“你們知道這種毒藥嗎?”
一衆太醫還是搖了搖頭,都表示不知道。
千末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些嘲諷,冷聲道:“民女想鳳月公主那裡的那位郭神醫應該清楚,若是皇上懷疑我的話,自然可以將他叫來問一問。”
衆太醫只覺得自己的臉一陣陣的發熱,一個個的低着頭,就連開口反駁都做不到。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怒聲道:“你就這般的認定,皇后是中了毒?”
千末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也冷聲說道:“民女並不能確定,但是確實能證明皇后的身體確實是如同外面所說的那般,那是不是譽王的冤屈便能洗刷了。”
皇上看了她一眼,才轉頭對鳳延陵說道:“延陵你起來吧!”
鳳延陵才慢慢的站了起來,卻伸手也將皇后給扶了起來,“父皇,兒臣不求父皇調查當年的事情了,只求父皇能讓兒臣在母后剩下的日子能多陪一陪她。”
皇上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是你的母后,自然沒有你不能見的道理,你若是有空進宮就經常來陪陪她吧。”
他既然連自己的冤枉題都沒有提一句,皇上便也沒有提,因爲畢竟這種事情本來就十分讓他覺得沒有面子,自然也不想自己提。
千末卻突然開口道:“皇上,這件事情譽王受了這樣的冤屈,你總要告訴我們究竟是誰在背後搬弄是非吧!”
皇上的眼神又是一冷,“你居然還要跟朕追究?!譽王都沒有說什麼,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說!”
千末沒有絲毫的畏懼,冷聲道:“譽王不願追究是作爲一個兒子!而民女爲譽王追究是作爲一個屬下該做的事情!”
“你!”皇上氣極,但是也知道是自己理虧,只是冷聲道:“你想怎麼追究?”
“民女只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搬弄是非,居然這樣誣陷譽王,差點造成皇上與譽王的不和!更是牽扯上了皇后,用心實在是太過險惡!”千末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張祿。
張祿知道她這句話的嚴重性,就是在暗地裡說自己用心險惡,這樣的話要是皇上聽進去,他這十幾二十年的謀劃就全打了水漂了,快步走到了殿下,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高聲道:“都是奴才多嘴,才讓皇上誤會了皇后和四殿下,奴才真是罪該萬死!”
皇上看着他,“你這是做什麼,你不過是說了幾句該說的,確實是朕自己想多了,不關你的事!”
“但是皇上確實是冤枉了四殿下,而這件事情也確實是因爲奴才而起,還是請皇上責罰奴才吧。只有這樣才能讓四殿下和皇后息怒,也才能不讓皇上和四殿下之間產生嫌隙啊!”他又高聲說道,帶着十足的愧疚還有惶恐,真的是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般。
千末看着他這副樣子,心中早就已經如明鏡一般,看來這件事確實是他在背後搞鬼其實他這樣逼迫皇上也只不過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而已,其實也沒並未想過皇上真的會治他的罪。能讓他三言兩語就挑撥出疑心的人,對他的信任程度也就可想而知。
千末便開口道:“皇上,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追究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鳳延陵也低聲道:“父皇若是沒有了別的吩咐,兒臣就先帶着母后離開了。”
“去吧!”皇上點了點頭。心中雖然不是很痛快,但是事情也只能這般的解決。
他們走後,皇上又揮手讓太醫們退下了,然後看着跪在地上的張祿,冷聲道:“你也起來吧!”
張祿這才慢慢的站了起來,依舊是低着頭,“這件事確實奴才的錯,皇上切莫氣壞了身子!”
皇上有些疲倦的靠在了椅子上,低聲道:“行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他輕輕的揉了揉額角,“你說,朕是不是老了,爲什麼越來越沒有精力來應付這種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