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繼續說道:“凌宗他根本就不是人!他這麼多年來,抓緊府中無數的禁寵,都是一些勢單力薄的弱女子。他們整日被凌宗養着,供他享樂!每天,每天在凌王府中運出來屍體無數!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也是其中一個。”
他講到這裡聲音也有些哽咽,“母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懷了我,明知道我出生以後將會揹負着一生的屈辱,可是她卻對肚子裡的生命動了惻隱之心。她千辛萬苦的躲開凌宗的施暴,最終生下了我。將我託付給了一個下人,讓她偷偷餵養。我活到了三歲,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也就是三歲那年親眼目睹了她血肉模糊的屍體被裝進了麻袋中,運到了亂墳崗。”
夜一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兩隻手深深的現在泥中,手上已經帶了點點的血跡。
千末也沒有打斷他,他講的事情真的很震撼,她都無法想像他的母親是怎麼樣一個堅韌的人,纔會在那種環境下剩下一個孩子。
過了良久,夜一才繼續說道:“後來我就以下人的身份,在凌府長到十歲,幾乎每天都面對着自己的仇人,卻無能爲力。多少次,多少次我都想直接衝進去殺了他,可是我太弱了,根本連近他的身都做不到。”
“後來我的養父母也因爲煩了錯被他打殺了,而我也被扔到街頭,自生自滅。我這些年一直在街頭盤桓,就是爲了學的殺人的本事,可以手刃仇人!我一直不知道我活在世界上的目的是什麼,母親把我生下來是爲了什麼?可是我現在知道了,就是要讓我殺了他,殺了他!”夜一狠狠的錘着地大聲的吼道。
千末聽的心中感概無數,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小小的少年,卻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難怪他這樣的冷漠,也難怪他滿身的戾氣。
“我會幫你的!”千末出聲道。這個凌宗的罪行簡直是令人髮指,怪不得他的女兒也像一個瘋子一般,這種人留着簡直就是一個禍害。
夜一擡頭看着她,眼中還帶着淚光,“真的嗎?”
千末點點頭,捏了捏他的肩膀,“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畢竟他身在高位,你先練着,我會把這件事提上日程的。”
夜一也知道自己雖然迫切,事情卻沒有那麼簡單。他點點頭,應了下來。
當天晚上回去之後,千末便把這件事講給君離溯聽了,他聽了之後也有些駭然,沒有想到居然在皇城腳下,居然還有這種草菅人命無法無天的人。
“他能藏住這麼多年,肯定有很多人在爲他打掩護,咱們要查的話可能會牽動很多人!”千末低聲道,她其實一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睜大光明的查,若是暗中動手的話,她今天晚上就能潛到凌王府中殺了這個作惡的凌宗。
君離溯抓着她的手,“我去查,如果事情是真的,不論是誰也不能容他!”
“其實不用去查,你跟我去個地方吧。”千末看着他說道。
君離溯點了點頭,他二人便從王府中飛身出來,往郊外走去。
君離溯跟着千末一路越走與荒涼,他也沒有多問,突然聞到了一陣血腥氣,他突然明白千末是要帶他什麼地方。
又過了一會,千末便停下了腳步,鼻尖的血腥氣已經十分的明顯,往前走便是夜一所說的那個凌宗丟棄屍體的亂葬崗了。
君離溯站到了千末的身邊,往前只是走了幾步,兩人便紛紛被面前的景象驚呆了。
若說這是一個亂葬崗,倒不如說是一個萬人坑更準確!
一個足球場這麼大的深坑中佈滿了屍體,大部分都是用麻袋裝着,每個麻袋都是血肉模糊,散發着陣陣的血腥氣和惡臭。
都是隻用薄土覆蓋着,再往下開,便能看到更早的屍體,甚至有些已經成了白骨,灰白的骨頭在外面露着。這樣一個大坑已經被填滿了一半,可見裡面屍體有多麼的驚人。
很多的屍體都是女屍,沒有被裝在麻袋中的屍體,基本都是不着寸縷的,而且身上佈滿了傷痕,根本找不到一塊好肉。
縱使千末見過無數的屍體,看到這樣的情景,胃中也是一抽搐,差點吐了出來。
君離溯一把把她抱在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背,聲音像是寒夜中冰雪,“凌宗必須死!”
他一開始還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看到這樣的場景,縱然是鐵石心腸的人,石心也要崩裂。
這種人就算是天理都難容,他素來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是既然這樣的事情被他撞到,他也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過了良久,千末才冷聲道:“我要讓他千刀萬剮,死於葬身之地!”這樣的場景太過觸目驚心,以後每每想來恐怕都會是噩夢一場!她終於明白了夜一的恨意,縱使她和凌宗沒有任何的瓜葛她心中的恨意都已經滔天。
之後的幾天,凌王爺突然覺得自己的日子有幾分難過,他每天派出去的人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痕跡。他開始擔心起來,是不是自己的事情敗露了,可是卻又突然怎麼可能。
他可是堂堂的異姓王,而且還是當今國丈,就算是皇上都要讓他三分!但是他爲了保險,還是進了一趟宮,而他去見的人是太后。
“你來做什麼?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進宮嗎?”太后半躺在軟榻上,冷厲道。
自從千末除了宮,她倒是真的病了,生生被氣病的。自己暗中進行的事情,也被君離彥的人各種阻止和破壞,更讓她又氣又急,病一直有些反覆。
“太后病了,這做臣子的自然要來看一看。”凌宗笑的一臉的諂媚。
太后深知他是一個什麼人,冷聲道:“說吧,又出什麼事了?”
“太后果然聖明,臣這還沒開口,您就知道了。”凌宗臉上的笑意更深,襯這那一臉的肥肉更是讓人覺得反胃。
太后十分的不耐煩,“廢話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