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末喝着微雨遞過來的茶,低聲道:“不過是看透真相罷了。”
鳳天羽點點頭,眼中卻更加的崇拜,“這話雖然簡單,但是又有幾個人能透過殺意縱橫的表面,看到裡面的真相呢?剛是看就已經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
千末終於是稍稍恢復了些力氣,放下手中的茶杯,低聲道:“確實是不容易,若不是這殺意我能抵得住,確實是根本看都看不下去。”
她頓了頓,看着鳳天羽有意點撥,“拋去這一點,其實情況也是很明顯。每一個人下棋都有自己的特點,尤其是這種狂傲的人,棋風也就更加的明顯。透過這些棋子,你就完全可以推斷下棋人的性格,從而推斷他下一步要怎麼走。”
“但是卻不能被下棋人的思路所擾亂,你要反其道而行之,尋找他最不可能會落子的地方,而這些地方往往就會有轉機。而下棋是一個目的性很明確的事情,就是要贏,那麼當然要在這些轉機當中找到一個最合適,徹底打垮對方的棋。”千末低聲說道。
她說完這些,鳳天羽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實在是沒有想到,千末的心思竟然這樣的深沉,也第次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強大和危險。
他真的很慶幸自己不是她的仇人,總感覺做她的仇人一定是這個世界山最痛苦的事情,但是偏偏還是有人想要來招惹她。
過了沒有多久,下人便有來催促千末,說譽王的轎子已經在一里之外了。
千末卻依舊是不動如鍾,緩緩的喝着茶,一直到隱約能聽得見門外鞭炮鑼鼓嗯聲音了,她才從軟榻上慢慢的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扶着微雨低聲道:“走吧!”
鳳天羽看一邊看着,覺得女王親征的氣勢跟這個也就差不過了。
千末路上走的並不快,大概是聽着新娘子已經進了王府了,她也正好到了正殿外。
就看着鳳延陵穿着一身滾金花的紅衣,顯得整個人器宇軒昂的,牽着同樣是一身,滾金嫁衣,蓋着喜帕的木青兒,走進了大殿中。
千末這才勾了勾脣,緩緩的走上了階梯。
裡面正喊着“一拜天地”,新郎新娘轉過身來,正巧是拜上了走進來的千末。
她一身紅衣,甚至是比兩個新人身上的嫁衣還要豔上幾分,挽起的髮髻,頸間散落的髮絲更是顯得她嫵媚動人,頭上金色的髮飾,零落的金光灑在她的臉上,更是顯得她面容精緻。
她這樣背光站着,若是之前還不過是一個雪女,現在卻已經是宛若神祗,步步走來,像是踏在人的心尖上,讓人忍不住的膜拜,忍不住的仰望。
滿殿的人都愣住了,鳳延陵也不例外,他幾乎都要扔到手裡的繡球,匍匐到千末的腳下了。
一片的鴉雀無聲中,千末卻從容的踏過了門檻,微微彎了一下腰,“民女來遲了,還請王爺責罰。”
鳳延陵到底還是把手裡的繡球給扔掉了,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托住她,說道:“不晚,不晚!”
千末拂開他的手,“多謝王爺。”之後直接穿過了兩個人新人,走到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依舊只是輕輕的彎了一下腰,“民女給皇上皇后請安。”
皇上似乎還處在震驚當中,而皇后卻已經是一臉的氣憤,怒聲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居然比新人來得晚?!還有你身上的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
千末卻很是淡然,揚起手來輕輕的捏了捏自己的眉頭,舉手投足滿是嫵媚,“今天我身子有些不適,這纔來晚了。我沒有什麼能穿的衣服,只有這件衣服才配得上參加這樣的場合。”
早已經溜到自己座位上的鳳天羽,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個師父氣人的本事簡直就是天生的!
皇后聽完了這話自然是怒不可遏,“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真是個狐媚胚子,快去把衣服給我換了!”
千末卻擡眼看她,“民女可是都說了,民女沒有什麼可穿的衣服,房間裡不是些黑的就是一些白的。這要是換上來,這喜堂......”
皇后氣急,“你給我閉嘴!你簡直心腸歹毒,這可是婚禮上,竟然說出這麼晦氣的話來!”
千末攤手,“我什麼都沒說啊!是皇后你自己理解錯了吧。再說你看看這大殿上也不光我一個人穿了紅色,這本來就是個喜慶的日子,皇后難道不許人錦上添花嗎?”
“你這根本就是想要搶青兒的風頭,心腸歹毒根本就是蛇蠍妖女!”皇后大罵道。
千末卻更加的淡然,“這要是穿了紅衣裳就是來搶風頭的,那在坐的幾位小姐豈不是都是這樣的心思。皇后爲什麼偏偏說我一個人!”
她隨後恍然大悟道:“難道是因爲我長得太美了嗎?這長相都是爹媽給的,我也不想長成這副模樣,可是沒有辦法啊!這要是也是我的錯的話,皇后就真的有些強人所難了。”
衆人看着千末都是有些吃驚,還是第一次見像她這般不謙虛的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
皇后一張臉都氣紅了,剛想說話說話,卻被皇上給打斷了。
“行了,不要誤了時辰!”皇上然後看着千末冷聲說道:“你回去坐着!”
千末便點了點頭,坐到了一邊的座位上。
那邊喜娘已經撿起了地上的繡球的一端,塞到了鳳延陵的手中,婚禮繼續。
可是鳳延陵的心早已經是撲到了千末的身上,而殿中衆人的心思也都不在這場婚禮上了。
木青兒又蓋頭蓋着,根本不知道什麼反應,倒是木家的人早就一個個面紅耳赤,尤其是木丞相和婦人,幾乎要氣昏過去。
千末坐在那裡卻很怡然自得,輕抿着被中的酒,看似不經意,眼睛卻看向了一邊的君離溯。
君離溯自然也在看她,神情複雜,眼中帶着警告。
千末卻輕勾了勾脣,微微皺了皺鼻子,真當他一直以來叫的妖精都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