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三月,六王府的院落外種了許多的梨花,已經星星點點的開了一些,雖是花苞,但卻還是清香撲鼻。
楚嬙自打發現了這一處好地方,整日裡的都在想着:這梨花什麼時候能開?什麼時候可以做梨花餡餅吃?哎,梨花開完了還有桃花,桃花完了還有桂花,桂花完了梅花又來了,唉呀媽呀,這一年四季都有花餅吃了~~~
上午在衆人面前立了威之後,楚嬙心情大好,招呼着兩個丫鬟陪着自己去嘮嗑。之前有些丫鬟早就聽說了王妃娘娘與謝家的丫鬟玩寫字連句兒的遊戲,紛紛表示不服:咱們家的王妃,哪來的讓外人陪着玩的道理??
於是乎,楚嬙不過說了句自己無聊,想去玩玩,一堆的丫鬟便圍了上來,踊躍報名,都想與王妃娘娘當個解悶的玩伴。
魚兒冷着臉,瞪着那些圍着楚嬙的丫鬟,扯着嗓子喊了句:“大膽!!!你們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奴婢知錯,請娘娘饒命。”
剛纔還圍着楚嬙差點沒把她憋斷氣的丫鬟們聽到魚兒的一聲怒喝,紛紛的退開幾步,跪在地上認錯。
楚嬙舉起大拇指,朝着魚兒筆畫了一下:丫頭,有你的!!!
魚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急忙小碎步湊到楚嬙跟前兒,偷偷的跟楚嬙咬着耳朵:“娘娘,您可別信了這羣女人,咱們府裡的丫鬟,眼睛都一個個的瞄着王爺呢。就說那邊那個臉跟盤子一樣大的姑娘,奴婢之前還見她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每天王爺下朝的時候堵在路邊上呢。還有右邊那個臉跟錐子一樣能戳死人的,一看就是刻薄相,保不住克人呢!!還有,那邊那個,您看到沒,那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對,都鬥雞似得,娘娘您可不能被人這麼看。”
魚兒姑娘好心好意的一番勸誡外加講解之後,楚嬙痛心疾首,握着魚兒的手,痛苦道:“好,那就帶她們三個去玩吧。”
“啊?”
魚兒一驚,詫異的看着楚嬙,她怎麼總覺得自家小姐的腦子壞了呢???
其實楚嬙倒是覺得無妨,畢竟女人難防。再說了,這一院子的丫鬟,總不能每個都防吧?若是穆澤羲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掉的話,那也就沒資格管束着自己不要自己去爬牆了。
而且,見風使舵,在這種深宅大院裡也是很正常的。衆人見如今的大權回到了楚嬙的手裡,一起湊過來討好楚嬙也不是什麼好稀奇的
之前還聽說有丫鬟打聽楚嬙頭髮的長短呢。
楚嬙就納悶了哈,你說,你打聽我頭髮長短做什麼?諷刺我頭髮長見識短??還是想要偷了我的頭髮拿去賣了??可這玩意你丫的也沒機會啊。
你說你要是打聽個三圍什麼的,她都能接受嘛,畢竟大廳三圍可以做內衣啊外衣啊各種東西,可是打聽頭髮就真的難以理解啦。
魚兒雖然有些主見,但是還是不敢逆着楚嬙的意思來,不管楚嬙待她多好,給她多少的縱容,她都要時刻的記得,自己是個丫鬟。
於是,楚小姐帶領着自己的丫鬟團隊浩浩蕩蕩的朝着梨花園而去,路上的下人們紛紛避讓,生怕再得罪了楚嬙。
楚嬙悄聲問魚兒:“你說,我這個惡霸的形象飾演的怎麼樣?”
惡霸?
還真是形象。
楚嬙爲了方便,給自己換上了一身窄袖的衣袍,看着甚是簡便清爽。魚兒點點頭,認真道:“惡,簡直惡到了極點,不過小姐,您這走路的姿勢,有點不太雅觀。像······”
“像只蛤蟆?”
魚兒這丫頭,屁股一撅,楚嬙都能知道她想放什麼味兒的屁,所以就算她沒把話說出來,楚嬙也還是知道這姑娘就是這個意思。心中便不由得感慨了一聲:哎,這丫頭,真是,說什麼實話?
梨園的不遠處,就是穆澤羲的私人書房了,其實也就是書閣。據魚兒準確情報,那書閣,至今連一隻母蒼蠅都沒飛進去過。楚嬙咂咂舌,是嗎?其實公的進去過也算啊······畢竟穆澤羲那長相,進可爲攻,退可爲受的,男女通吃,公母有何區別??
站在書閣之上,便可看見下面的梨花園,白白的一片,香氣飄散開去,讓人的心都開始泛春了。
“這個時候,要是來點燒雞,來點酒肉,就可以算作是春遊了。”
楚小姐摸着下巴,站在梨花從中,當真是人比花嬌。可是楚小姐自己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麼有意境的地方,滿腦子的吃食,當真不好。
“小姐,奴婢怕這邊有溼氣,所以給您帶了軟椅來。”
嘿喲,還是魚兒想的周到。楚嬙一聽,心中更是歡喜,以至於書閣高處有人正一眨不眨的打量着她都沒有意識到。
魚兒將軟椅擺在楚嬙的身後,看了眼樓閣方向,又掃了眼這裡的丫鬟們,頓時來了主意:“小姐,您看這的景色當真不錯,魚兒記得小姐您最愛跳舞的,不如小姐您跳個舞,讓魚兒開開眼界?”
楚嬙身子一僵,扭過頭朝着魚兒呵呵一笑:臥槽!!!小爺不會跳舞~!!小爺會打架可以不???誰她麼的告訴你小爺會跳舞的???你看小爺這種走路都得摔跤的人,四肢如此不協調,如何會是跳舞的料?
可是魚兒卻不管那麼多,直接就開始起鬨:“娘娘就給奴婢們開開眼吧。”
這麼一說,剩下的幾個丫鬟也都開始起鬨了:“跳舞!!跳舞!!”
“跳舞!!”
·····
魚兒你個死丫頭!!!楚嬙狠狠的白了魚兒一眼,也不知道這丫頭今天是不是抽瘋了!!!好端端的瞎胡鬧些什麼啊??
“娘娘,奴婢們都沒見識過,您就趕緊的吧。”
魚兒算是豁出去了,只求自家小姐這次能給自己點驚喜。雖然曾經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小姐把教跳舞的老師氣的懸樑自盡沒成功,但是好歹那也是學過一盞茶的時間的舞啊!!!!算了,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小姐,您自求多福。
楚嬙無意淚凝噎,擡頭望天,深深的嘆了口氣:哎,把丫頭帶溝裡了吧,這叫什麼?這叫栽在自己人手裡。
歡呼聲太高,無奈之下,楚嬙只得大秀一把。想來想去,楚嬙除了打架就再也想不到自己還會的東西了。
楚嬙低下頭,緩緩的走到一樹梨花之下,從腰間解開束着腰的腰帶,將它掛在了梨花樹枝上。
“娘娘,您要做什麼?別想不開自殺啊!!!!”
楚嬙這還沒作什麼,魚兒便衝過來,一把抱住楚嬙的腰,天吶,她不過是想讓自家小姐在王爺面前跳一支舞,怎麼就把自家小姐逼成了這樣???
“你····你抱着我我怎麼跳舞???”
楚嬙沒好氣的道,自己哪裡看的像是要上吊自殺啊??不說這梨花書如此瘦弱,就算是個碩大的歪脖子樹,她又不是孔雀東南飛裡的主角,幹嘛要上吊自殺啊!!!
魚兒的尚未流下來的眼淚頓時收了回去,眨巴着眼睛問:“娘娘真的不上吊?”
臥槽!!!我上你大爺啊!!!
楚嬙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鬆不鬆手?”
這話一出,魚兒立馬把手縮回去,然後退了老遠,靜靜的等待楚嬙跳舞。
楚嬙癟癟嘴,這年頭,竟然流行跳舞麼??算了,反正都是活動胳膊腿兒的,跳舞跟大家,許是差不多的。
於是乎,楚嬙小爺將掛在梨花樹上的腰帶猛地一抽,樹枝彈起,上下抖啊抖,梨花瓣便順着這顫抖的過程不斷的往下落。
衆人都震驚在這唯美的氛圍之中,等待着傾城的舞姿。
片刻之後,魚兒爲首,衆人皆長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活脫脫的見了鬼的樣子,看着再漫天飛花之下演練大家拳法的楚嬙·········
楚嬙得意的彎起了自己的嘴角,櫻花瓣一樣的嘴脣挑起恰到好處的弧度,一身水紅色的雲錦裙裙邊隨着她步伐的變動而揚起。
腰間少了腰帶的束縛,楚嬙的動作幅度再大,都覺得輕鬆毫無壓力。
身邊落下的白色花瓣,像是一場白色的雨,就是大了點。楚嬙行雲流水般的一套拳法下來,滿意的站在樹下,看着衆人問:“有沒有人要來單挑的???”
這樣的一句煞風景的話一出,魚兒頓時合上嘴巴,恨鐵不成鋼的瞪着楚嬙,手指尖憤憤的點着自己:“娘娘啊娘娘,您,您真是·······”
嗨!!!她要怎麼說才能讓自家小姐知道,自己剛纔錯過了多大的一個機會,那,那王爺就是書閣裡,這麼好的機會啊機會······飛走了。
楚嬙也不知道曾經有這樣的一個機會擺在自己眼前,淡然,若是知道了,只怕是尥蹶子走人了。於是笑嘻嘻的趴在魚兒的肩頭,跟得了軟骨病似得:“親愛的,你要是想學這套拳法,我教你,我跟你說,這套拳法老簡單了,我當時用這套拳法可是直接讓一幫子混蛋掛了彩,你別看它不好看,其實可有用了。”
小姐,您也知道不好看???
那您還在這漫天飛花之下打出這樣一套兇狠的拳法???女人的矜持呢??矜持呢???
然,這些都不被楚嬙所看重,這套拳法本來講究的就是快準狠無恥下流結合在一起,乃她自創,一整套拳法裡,有一半的招數都是朝着人家下三路或者上面那兩坨肉進攻的,所以剛纔楚嬙將那梨花書當做自己的敵人,給魚兒演練了一遍,熟不知,在魚兒眼中,楚嬙的動作就是:無恥,下流,猥瑣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