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穆澤羲下朝之後,便被葛震攔住了去路。
那六十歲花白的頭髮,配上一臉的油膩發光的臉,讓人看着便像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般反胃。
“六王爺,許久不見。”
葛震朝着穆澤羲抱了抱拳,臉上堆着橫肉,不知是吃了多少的老鱉才能補成這個樣子。
穆澤羲眉眼中滿是嫌棄,面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道:“葛將軍有事?”
那葛震嘿嘿笑了兩聲,將肚子上的肥肉摸了摸,“也沒啥。就是王妃那檔子事,王爺不會是打算想要護短不給我老葛一個交代吧?”
豈止是不打算給交代?
穆澤羲根本就沒打算給交代。不過是一直再等罷了。
更何況,這葛震也不知是有多蠢,竟然能仗着自己有軍功在身,問穆澤羲要交代?這人,多半兩種情況:要麼,腦子抽抽了,不知天高地厚。要麼,腦子抽抽且還缺心眼,妄自尊大,以爲天不過咫尺,地不過寸丈。這兩種情況總結下來,就是過度自我感覺偉大症狀綜合症。
於是,穆澤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是嗤笑了一聲,挑眉嘲諷的看着葛震,道:“葛將軍想要怎樣的交代?”
堂堂王妃當衆跪下,他竟是還不滿足?那麼想來,是時候把他也動一下了。穆澤羲向來不是什麼良善心軟之輩,尤其是對這種人,更是滿肚子的壞水。
往年的時候,有個文官,每天一根筆頭子,諷刺穆澤羲容顏過度好看,造成社會混亂,穆澤羲便是不動聲色,實則卻是在那文官每日上下朝必經之路上安排幾位美貌女子,看見那文官便撲上去。沒過多久,京城便流傳出那文官勾引良家婦女的傳言,衆人好奇,到底是多好看的男子竟然做到同時勾引了那麼多家的良家婦女,結果紛紛堵在那文官府門外,每日瞻仰。沒過多久,那文官便被看倒了。病榻之上,總算是想明白了個到底:穆王爺金玉其外,壞水在內,接近需謹慎。謹慎啊!!
而這個故事,穆澤羲其實也是在以身示範的告訴衆人,容顏,不過是身外之物,肚子裡的壞水,纔是真才實用的。
這事過了很多年,都沒人敢對穆澤羲這般大放厥詞。更別說是鬧上王府了。這葛震,倒是有種。
尚不明白爲何穆澤羲還是那副淡定的模樣的葛震,只當穆澤羲是害怕了,當即便哈哈笑道:“王妃雖尊貴,這我老葛知道。可也不能這麼耍人玩吧?我老葛都六十歲了,要是娶不着媳婦,怎麼能甘心入土爲安?這事,我老葛尋思着,總得有個人負責啊?”
葛震的囂張不是一日兩日形成的。如今軍中,以他與平順侯爲大,蕭家這些年也因爲蕭長奕的長大而重現輝煌,只是,蕭長奕年輕,威望雖高,卻無法短時間內取代葛震的地位。所以這才養成了葛震這般蠻橫無禮的德行。
不過,對穆澤羲蠻橫無禮,便是相當於自取滅亡。就算今天不滅了你,早晚都得滅了你。
穆澤羲看着葛震的模樣,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危險的眯起眼睛,反問:“葛將軍的意思是,想要揪住不放了?”
有一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此時穆澤羲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而葛將軍那豬腦子竟然還沒反應過來,只當穆澤羲是個受寵卻無甚實力的小王爺,露出一口黃牙,傻傻的回答:“王爺,我老葛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總不能我老葛娶個媳婦都得遭人算計吧?活了六十多歲了,若是這般被人欺負,那我老葛的臉往哪放?”
“想來,葛將軍的臉這般肥大,地上許是能放上一放的。”放着讓人踩。
穆澤羲並未將話說完,只是冷冷的盯着葛將軍,淡淡道:“那日之事,王妃已經當面賠罪。但是,憑着一封信和一點破東西,就想栽贓誣陷本王的王妃?葛將軍的臉,着實是夠大!!話止於此,若是葛將軍依舊糾纏不休,本王便也不會再客氣~!!”
一番話,說的葛將軍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介武夫,脾氣一上來,再也顧不上許多了,指着穆澤羲便叱罵道:“六王爺!!我敬你是王爺,可說白了,你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我老葛上戰場的時候,你還在女人懷裡吃奶呢·······啊啊啊啊!!!!疼!!疼!!!”
不等葛將軍話說完,穆澤羲便直接一手將他的手腕捏住,臉上帶着絲輕蔑的笑意,就像是捏死一隻變異的螞蟻一般,冷笑道:“本王警告你,你若敢動她一分一毫,本王不介意讓你嘗試用一千種法子生不如死!!!”
“你!!!毛頭!!!!啊!!!!鬆,鬆手!!!”
葛將軍掙的臉都紅了,叫的跟殺豬一般,惹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然,看見穆澤羲一臉笑意的站在葛將軍對面,似乎,並沒有發覺什麼不對的地方。
“許是葛將軍脖子抽筋了吧!!”
“恩,我瞧着也是,只是這臉是不是也抽筋了!!!怎麼瞧着不太對呢!!!”
“我賭老葛是縱慾過度,腎疼!!!只是,只是得多大的勇氣才能對着六王爺腎疼啊······”
············
“葛將軍最好記住本王今日的話!至於你手中的那些個證據,不妨去大理寺查探一番,這兩日有人自首,承認偷了六王府的東西出去變賣,且有人出錢收買一個書生模仿一人的筆跡寫了一首情詩誣陷王妃。今日起,這件事,葛將軍若是不想就此打住,本王一定奉陪到底!”
葛將軍一聽,頓時一張臉煞白煞白的,誣陷王妃,此罪不小!!!他的豬頭,不,人頭可還能保?
然,不等他想清楚此事,穆澤羲便嫌惡的鬆開他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使勁的將手擦了一遍,將帕子丟在地上。
一覺醒來,已是午時快到,楚嬙腦子中深深的記得今日要去國子監,起來一看,已到了午時,急忙匆匆趕去與蕭長奕相約的地方。
蕭長奕頂着日頭一動不動的站在歪脖子樹下,像極了一尊木雕,還是棵好看的木雕。見到楚嬙坐在牆頭之上,立馬咧開嘴,欣喜的笑道:“我當你不來了呢。”
不來??不來不就虧大了!!!楚嬙邪惡的笑了笑,從牆頭翻身下來,穩穩的落在蕭長奕面前。
蕭長奕的眼眸中的失落之色一閃而過,他本想,可以接住楚嬙的······
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國子監,已是下午。楚嬙果斷的拽着蕭長奕溜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牆頭,朝着手掌猛地吐了兩口吐沫,猛地助跑向上一跳,動作瀟灑的雙手抓住牆頭,一條大長腿向上一翹,正要爬上去,突然,剛翻上去的腿突然往下一沉,只見蕭長奕正拽着她腿,一臉不贊成的道:“嬙兒,愛好讀書是好事,只是,爲什麼要翻牆而入?”
臥槽!!!鬆開我的胯子!!!楚嬙十分想咆哮,卻又害怕引來人!!!只是,他麼的的誰能告訴她,這拽胯子是怎麼個意思???
於是,楚嬙就保持着這個不上不下的姿勢,十分怪異的半騎在牆頭之上,皺着眉頭不悅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刺激!!”
古往今來,誰家女人爬牆翻牆不刺激的??蕭長奕聞言,微微的垂下了眼眸,十分感慨的道:“我竟然不知道你從設麼時候起,這般喜歡學習了?我記得你小時候一首詩背了三個月,一個只背一個字·······”
他麼的!!!瞎說什麼!!這種醜事,說出來做什麼??
楚嬙無奈,垂首深深的看了蕭長奕好幾眼,無奈的說道:”此事,你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一個男人,那麼婆媽做什麼??記性那麼好做什麼???你他麼的咋不上天呢!!!楚嬙無語的晃盪了一下被蕭長奕拽着的那條腿,十分無奈的道:“你這是想讓我坐死在牆頭?”
誰知,聞言蕭長奕倒是眼睛蹭蹭的發亮,驚喜的道:“看到你如此好學,想來楚相也當欣慰了。往後若是你缺了什麼書,便只管告訴我,我雖爲武夫,但是一本書的事,想來解決起來並不麻煩。”
楚嬙投降,沒好氣的掃了眼蕭長奕,悶悶的道:“我只是喜好鮮肉·······”
若不是爲了國子監的鮮肉,她來這裡做什麼???國子監這種神聖高尚充滿讀書人的氣息的地方,怎麼會是她楚嬙這種暴力解決一切道理的人該來的地兒呢???
然,蕭長奕並未理解小鮮肉的意思,只是疑惑的蹙起了自己的眉頭,問道:“鮮肉?回頭我派人買些送你府上便是。難道,穆澤羲不曾給你肉吃?”
肉·····吃肉·····
啊!!!楚嬙頓時失去了一切解釋的能力,只憂傷的看了眼蕭長奕,無語道:“我減肥······”
“可你方纔不是說喜歡鮮肉嗎??”
蕭長奕越發的糊塗了,難道是自己理解錯了???楚嬙這般瘦瘦弱弱的,確實是應該吃些肉來補補肉了。
然而,楚小姐卻是欲哭無淚啊,他麼的難道自己要因爲一個肉的問題在這國子監的牆頭之上做出這副不上不下猥瑣的動作嗎???
越想楚嬙越覺得氣憤,一腳蹬開蕭長奕拽着自己的手,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地,跳了進去。
國子監啊·······
她總算是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