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穆澤羲,你走錯了,這是我的院子啦。“
怡和院外,楚嬙伸直了胳膊,攔住穆澤羲,一路上穆澤羲都陰陽怪氣的,她都不知道爲什麼。
穆澤羲停下腳步,“本王去哪裡,何時輪到你管了?“
額?楚嬙挑眉,“我說,穆澤羲,我替你弟弟出氣了一次,你也幫了我一次,這麼算起來,咱們就算是扯平了,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啊。”
“你這是想過河拆橋?”
穆澤羲冷笑,淡淡的說道。
“哪能啊,您好歹也是堂堂一王爺,怎麼都不至於說拆就拆了啊。”
楚嬙把玩着手指,甚是無所謂的道。今日的穆澤羲很奇怪,她還是不要硬來的好。萬一穆澤羲發癲了,把她丟出去,那她可就裡子面子都丟盡了。
“最好如此。”
眼前的女子不知從何時起,變得開始不一樣,不再跟在自己身後,對自己唯恐躲避不及,能不出院子就不出去,寧願跟穆元祈和謝耀在一起都不搭理自己,這樣的楚嬙,一時間讓穆澤羲很難接受。
就像是圍繞着月亮的星星,突然有一天星星跑去圍着其他的星星去了,這讓穆澤羲心中總是有些若有若無的失落。
想到這裡,穆澤羲的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謝耀的話再一次回想在耳邊。五年前,到底是怎樣的事,讓謝耀不顧一切的要阻止自己親近容淺?又是爲何,謝耀寧願離開京城,都不願再留在京城面對自己?太多的事情,謝耀不說,他也無法得知。
楚嬙好奇的打量着穆澤羲,這男人,突然之間就跟老僧入定似得,不說話,眼睛無神,面無表情,腦子跟卡機了似得。
“看夠了嗎?”
突然,穆澤羲垂下眸子,盯着楚嬙,問道。
楚嬙嚇了一跳,畢竟偷看別人被發現還是一件蠻不好意思的事情的。
“沒,要不,你再給我仔細瞧瞧?”
楚嬙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臉上寫着:快讓我多看看,擺好姿勢——
穆澤羲冷哼一聲,一把推開楚嬙就要進怡和院,一個丫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王爺,王爺不好了,容姑娘摔傷了。”
那丫鬟似乎就是貼身侍候容淺的丫鬟,好像叫什麼青蓮,楚嬙見過幾次,這丫鬟看着倒是本本分分,規矩絲毫不差,但是,所有跟綠容淺上關係的,絕壁沒好貨,所以在楚嬙的心裡,自動的把她劃分道綠茶婊的行列去了。
“怎麼回事?”
穆澤羲一驚,緊張的問道。
楚嬙不禁冷笑,哎,這纔是真正的愛啊,一聽見容淺受傷就這麼緊張。要是換了自己受傷,估計穆澤羲那貨就淡淡的問一句:“死了沒?”
青蓮哽咽道:“容姑娘今個兒剛出院子,就踩到了什麼東西,摔倒了,太醫說了,姑娘不能再跳舞了,也不能再劇烈的運動了,要好生的休養着。”
青蓮的話還沒說完,穆澤羲就急着去看容淺,剛走兩步,又回過頭,看了看楚嬙,道:“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去歇息吧。”
然後便腳步匆匆的朝着容淺的院子去了。
楚嬙盯着穆澤羲遠去的背影,朝着屋內吼了句:“魚兒,去給我拿飛刀去!!!!”
聽說容淺是幫穆澤羲整理書籍的時候摔傷的,楚嬙表示萬分擔憂,這美人一摔,可別摔成了瘸子。不過,穆澤羲這幾日都在照顧容淺,她倒是多了自由。於是楚嬙很不厚道的想着,容美人,你可慢點好,這樣自己纔多的時間出去浪。
“嫂嫂,爲了報答嫂嫂的救命之恩,我給您準備了一個禮物,不知道嫂嫂喜歡不。”
穆元祈被皇后關在皇宮幾日,好不容易給她偷溜了出來,一出宮,就流到了楚嬙這裡。
楚嬙騎在樹上,裝死——
“嫂嫂,這禮物你絕對喜歡。”
“我喜歡美男,你有嗎?”
楚嬙半死不活的從擡起腦袋,悶悶道。
日子太無聊,那天她去書院,愣是被攔住了,楚嬙眼睜睜的看着書院裡面的一堆小鮮肉卻只能過眼癮,內心都快崩潰了。
“有啊。”
穆元祈點頭,笑道。
“哪?”
一聽有美男,楚嬙頓時來了激情,人生唯有美食與美男不可相負。
“我六哥不就是嗎?”
穆元祈甚是得意的道,眉毛挑的老高的,一副我哥天下第一帥,我哥萬人迷的樣子。
楚嬙頓時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蔫吧了下來,幽怨的看着穆元祈,“我想去國子監,我想要美男。”
“嫂嫂,你要紅杏出牆?”
穆元祈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着楚嬙,自家嫂嫂不是對六哥情深不悔嗎?怎麼他才幾個月沒見,嫂嫂就要紅杏出牆啦?
“我也想啊,無奈牆高,爬不出去。”
“嫂嫂,你就別想着出牆了,我呀,把戲園子給你買下來了,嘿嘿,這樣以後我去戲園子也方便了。”
“你送我戲園子是次要的,主要還是爲了自己方便,是嗎?”
楚嬙似笑非笑的看着穆元祈,這小子,許是怕皇后,穆澤羲知道他整日裡混跡那種地方,所以藉着自己打了個幌子。
“那你說,這戲園子是算你的呢還是算我的呢?”
這個主權一定要說清楚,不然以後穆元祈賴賬,那皇后跟穆澤羲定然是幫着穆元祈的,自己不就虧大了?
“嫂嫂,你想什麼呢?自然是送給你的戲園子,自然是算你的。”
穆元祈拍着胸脯保證,他可不是那麼說話不算話的人。再說了,不過是一座戲園子,只要楚嬙喜歡,他十座八座都可以送,額,前提是,穆澤羲得先借他點錢。
戲園子?我又不唱戲,要個戲園子作什麼?
不對,唱戲?楚嬙靈光一閃,她怎麼就沒想到,戲園子,這可是賺錢發家的好地方啊。
“穆元祈,你這戲園子,送的好,小爺收下了。”
楚嬙態度突然轉變,倒是讓穆元祈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嫂嫂開心就好,嫂嫂開心就好。”
於是,王妃娘娘大手一揮,把自己的吊牀,運動服都送了穆元祈,還一口一個自己抵債抵清了,可不欠穆元祈的了。穆元祈早就覬覦楚嬙那吊牀已久,當然是樂得臉都開了花。
就這樣,兩人達成了良好共識,戲園子的幕後老闆是楚嬙,她每隔一段時間提供一些劇本,穆元祈負責拿去找人演出來,然後楚嬙審覈過關了之後就上演,以此圈錢。
再說了,穆元祈認真的貴公子多,帶些人去捧場,她就不信了,這些年輕人對相愛相殺,愛的死去活來的戲碼無感!她似乎看見了天空在下銀子,好多好多的銀子——
與其靠穆澤羲養活,或者是謝耀包養,她還不如自力更生,以後好有資本養小白臉。
“嫂嫂,六哥呢?這幾日六哥一下朝就溜得沒影了,我堵都堵不到六哥的人。嫂嫂你可知六哥在做些什麼??”
你六哥做什麼?在陪小情人呢。容淺腿摔傷了,整個王府都緊張了,穆澤羲每天都去照顧着容淺,她也已經許多日不曾見到過穆澤羲了。
楚嬙仔細的考慮過一個問題,她當這個王妃,定然是礙着穆澤羲跟容淺兩人的,說不定自己哪天就得被小三端了,掃地出門。穆澤羲又不肯休了她,這不是讓她守活寡嗎?呆在王府沒有美男的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見到美男不能下手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熱!但是,她要是休夫,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穆元祈,你說,我要是休了你六哥的話,會怎樣?”
正在吃着小糕點的穆元祈一口糕點沒嚥下去,嗆得小臉通紅,“啊?嫂嫂,你要休夫?”
這還是自古頭一遭呢。以往都是男子休妻,還沒聽說過女子休夫的?想一想六哥被休夫,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他這輩子,都還沒從六哥的臉上看到過除了冷漠還是冷漠以外的表情。
“應該不會怎樣——吧,頂多就是小命一條。”
穆元祈還真是仔細的想了想,這才認真的回答道。
這六嫂也真是奇怪,以前都趕着往六哥身邊湊,恨不得長在六哥身上,如今倒是好,怎麼想起要休夫了?難道真的外邊養了人?他要不要跟六哥提個醒呢,但是讓六嫂知道的話,以後定然不會再給自己報仇了。
就這樣,穆元祈的內心兩個小人打了起來。
看着穆元祈萬分糾結的表情,楚嬙無語,不就是要休夫嗎?至於嗎?那要是告訴着小子自己打算出牆,那這小子還不得糾結死啊?
突然,穆元祈拍着桌子站了起來,大聲叫道:“六嫂,你不能休夫!!!”
不能休夫!!!!幾隻烏鴉的叫聲響起,漸漸遠去。
楚嬙汗顏,無奈道:“祖宗,你聲音敢不敢小點?你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嫂嫂我要休夫啊?”還是你覺得你哥他忒有面子了要被我休夫?
這小子,怎麼這麼沒腦子?不知道什麼是隔牆有耳嗎?更何況這還是在王府裡,要是一個不小心被穆澤羲聽見了,搞不好那些宅鬥中處置輸了的那一方的手段戲碼就要提前上映了。
“嫂嫂,你要是休夫了,你就不是我嫂嫂了,你不能休夫!!!!”
穆元祈壓低了嗓子,那模樣可愛極了。似乎是再給楚嬙證明,嫂嫂你看,我聽你的話了,我聲音小了,不會有人聽見了。
楚嬙忍着笑,心中的烏雲瞬間散開。決定關於休夫這個問題,暫時不考慮,畢竟可能性不大。還是想想眼前的,怎麼去看美男吧。
“你能帶我去國子監嗎?”
國子監有規定,女子不得入內,否則戒尺伺候,聽說那執行的老夫子出了名的嚴厲,每次只需十尺子,手就跟豬蹄兒似得。
要擱現代,這些夫子都是要被開除的,體罰學生,那可是大事!!
穆元祈不知道楚嬙要去國子監幹嘛,還以爲楚嬙是想去感受一下學子的氛圍,提高一下文化修養,頓時興奮道:“那有什麼?那地方我討厭了,那地兒到處都是六哥的陰影。”
“什麼陰影啊?”
“嫂嫂你忘了,六哥當年一篇安國賦,至今被國子監的學士們誦讀呢!!!”
楚嬙冷嗤,切,要是她現在去隨便吟詩一首,怕是那些學士們都要跪拜她了吧?
“廢話少說,你就說你能不能帶我去吧?”
好多的鮮肉在那等着她呢,她可不得着急了點。
“能,嫂嫂想何時去?”
“現在。”
“額——好吧。嫂嫂你先去換身衣服,你這裝扮,即便是我,也很難帶你進去的。”
穆元祈話音一落,楚嬙就沒影了。沒過多一會,楚嬙一襲男裝的出現在穆元祈面前。
“嫂嫂,你不當個男人真是太虧了。”
穆元祈不由得咂舌,楚嬙這一身,可謂是英氣逼人,十分有氣勢。
楚嬙挑眉,笑道:“謬讚謬讚,你這一世不爲女子,也着實是虧了。”
——·
楚嬙出府,定然是有人告訴了穆澤羲的,穆澤羲正準備去楚嬙的院子,好不容易今日得了空,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這裡,誰想,他剛來,楚嬙就出去了。
“王爺,要不您晚點再過來?王妃出去散散心。”
魚兒立在一旁,垂着腦袋,眼中多時憤憤,爲楚嬙鳴不平。
“她今日心情不好?”
穆澤羲不由得問道,背在身後的手捏的更近了。
魚兒皮笑肉不笑,“許是王爺多來怡和院,王妃娘娘的心情會好許多。”
穆澤羲沒說話,直接進了楚嬙的屋子,隨手拿起楚嬙畫了一半的漫畫。
畫上一q版的穆澤羲,正被另一個q版的楚嬙踩在地上,旁邊寫着一句話:”叫我女王大人!
穆澤羲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笑,楚嬙腦子裝了些什麼他不知道,只是突然就很想笑。
魚兒本來還緊張的懸着的心在看到穆澤羲笑的那一刻終於安定了下來,幸好,幸好王爺沒生氣。
”你出去吧。”
這屋子裡什麼薰香都沒點,穆澤羲本是極其講究的人,如今在這裡倒是覺得很舒服。
魚兒低下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