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家,歷來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每個淩氏男子的一生,就只准結一次婚,娶一個妻子。若是誰有了離婚的先例,就必須淨身出戶,被革出凌家,永遠不得迴歸。
在凌家,已經出了這樣的一個先例。走的是少年碎,傷的是父母心。凌韓彰顯然不願意最鍾愛的孫子,重蹈他父親的覆轍。
凌韓彰擡起精光四射的眸子,望向了一臉笑意的凌楚北。本來,凌韓彰是準備嚴厲喝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長孫的。
可是,目之所及,是凌楚北酷似長子楚燕彬的臉。凌韓彰一臉的憤懣,頓時化爲無奈,他斂了斂眸子,微微地嘆了口氣:
“楚北,你要不要再想想?”
你要不要再想想,不只爲了結婚而結婚?你要不要再想想,不要爲了一個根本就不愛的女人,就將自己的一生都作爲賭注?
“爺爺,我已經想好了。”
一臉謙和的微笑,淡淡地浮現在凌楚北英俊得超出六道輪迴的臉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凌楚北都是一個完美得無懈可擊的新郎。
可是,凌楚北在笑着的時候,他的眼睛,卻是不笑的,古井無波的神情,正向凌韓彰詮釋着一個事實--無所謂是誰,無所謂不是誰。
只要不是謝驕陽,那麼,在這個世上,無論是娶誰,都並無分別
凌韓彰眸子裡的光,微微地變了一下。他的視線,終於都落到了小鳥依人地倚在凌楚身邊的李小燃的身上。
一眼,再一眼。
凌韓彰的眸子裡的光,忽然凝住了。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再一次地望着李小燃,一向威嚴滄桑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一抹說不出的震驚之色。
凌韓彰用手指着李小燃,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你你是”
“爺爺好,我叫李小燃,即將是楚北的妻子。”
李小燃朝着凌楚北的身上倚了倚,儘量地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雖然並不知道凌韓彰的震驚從何而來。深知道自己並非來看戲的李小燃,還是得將自己的戲分做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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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燃望着凌韓彰,精心化妝的臉上,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
“現在纔來問爺爺好,是小燃的失禮,還請爺爺莫怪--”
爺爺,爺爺
似曾相識的嗓音,似曾相識的表情,只用了一秒都不夠的功夫,就將凌韓彰帶到了無數回憶的盡頭--
凌韓彰的震驚,不言而喻--
“楚北--”
凌楚北沒有說話。他用一雙湛湛如秋水的眸子,靜靜地望着凌韓彰。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就彷彿是冬天的寒氣一般,慢慢地浸滿全身。
迎着凌楚北沒有一絲表情的眸光,凌韓彰忽然之間就明白了,凌楚北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令自己妥協--
因爲凌燕彬的死,凌楚北從來沒有原諒過自己--
因爲那個女子出事,凌楚北甚至連他自己都放棄了+--
凌韓彰頹然地向後坐了下去。
門外,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有人輕輕地叩着貴賓休息室的門,壓低聲音說道:
“總裁,婚禮就要開始了”
凌楚北依舊望着凌韓彰,凌韓彰也望着凌楚北,四兩雙眸子,宛若無聲的較量,間或有火花飛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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