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忘記,你就已經回頭--
“今天是你的婚禮,所以,我來了。”
簡短的話,象是解釋,又象是開脫。從沈晗的口裡吐出,帶着十二分的溫柔,更帶着十二分的心碎。
李小燃的心裡,有什麼“咔喇喇”地碎開,心口,一陣劇痛。
“凌太太,您踩到小燃的婚紗了”
沈晗似經過葉小莉身邊,輕輕地“提醒”了一句。
葉小莉的臉色,驀地變得蒼白。她有些恐懼地望了一眼高臺之上的凌楚北,不由地後退了半步,李小燃的被葉小莉踩着的婚紗鬆了開來,李小燃向前跨了一步。
“沈晗哥哥”
乍一看到沈晗的出現,凌楚雪開心地喚了一句。
沈晗衝凌楚雪微微地點了點頭。小時,曾經青梅竹馬,並肩長大。只因爲際遇不同,所以,人心易變。
“沈晗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凌楚雪向前跨了一步,可是,再一看到沈晗停留在李小燃身上的眸光,凌楚雪的眸子,不由地凝了一凝。怎麼,看沈晗哥哥的表情,似是爲哥哥的新娘而來?
“小燃,今天是你出嫁的大好日子,就讓我代表伯父,送你走完這一程紅毯吧”
沈晗的語氣,有一種淡而化之的清淡,還有溫暖。他的這一番話,無疑對於那個拋新娘,獨自一個人走上主席臺的凌楚北,一個絕妙的諷刺。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新娘子,竟然還認得沈晗這樣的名公子。觀衆席上,已經成爲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沈晗的眼光,一直地在李小燃的身上。他上前,輕輕地伸出自己的手臂,示意李小燃挽上。
李小燃的臉,宛若初綻的白芷花一般。在這令人眩目的水晶燈下,折射着絕望的光芒。她擡眸,望着沈晗橫在自己面前的手臂,遲疑着,不知道要不要接受沈晗的好意。
感覺到了身邊,有人磨牙的聲音。沈晗含笑點頭,然後,毫不
避諱地迎向了凌楚北的那兩道幾乎可以殺人的眸光--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首,這兩個冤家,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卻恰到好處地又湊到了一起--
“小燃,上來--”
冷如寒冰的聲音,代表着凌楚北的隱忍已經到了極限。看到李小燃仍舊失魂落魄一般地怔在那裡,凌楚北的向來陰鬱深沉的眸子裡,終於迸出紅色的光芒。
凌楚北終於忍受不住了。他甩開步子,朝着兩人大踏步而來。然後,長手一伸,徑直從沈晗的身邊,一手拉住李小燃的手臂,用力地扯向自己的懷裡:
“跟我走--”
跟我走
如此霸道而且急切的聲音,從那個冷漠得宛如冰山雪海的人口裡,有一種僵硬的怒意。李小燃的身體,不由地抖了一下。
凌楚北這是在提醒李小燃,別忘記了自己的立場--
她怎麼會忘記呢?她的媽媽,還在醫院裡,等着手術的費用。事到如今,除了跟凌楚北走,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看到凌楚寒不由分說地拉了李小燃就走,沈晗一向溫和的眸子裡,閃出點點寒芒。
“凌總裁”
沈晗適時地伸手,扯住了李小燃的另一隻手臂。他望着凌楚北,一向溫潤如玉的眸子裡,隱含鋒芒:
“我只是來送嫁,你何必如此緊張?”
若是愛她,又如何棄她一人於大庭廣衆之下?若是不愛,又爲何強而娶之
沈晗用力地握緊李小燃的手,感覺着手底下李小燃不停地顫抖着的身體,沈晗說道:
“又或者說,你在怕什麼”
我在怕什麼
凌楚北轉過頭來,用灼灼的眼神望着沈晗。眸光,在空中交錯而過的瞬間,兩人的眸子裡,都隱隱地帶着火花:
“我有什麼怕的,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只是不想小燃她…沾了某些人的晦氣而已”
語氣故意地頓了頓,凌楚北的聲音,驀地冷了下來。凌楚寒居
高臨下地望着沈晗,用極是諷刺的聲音說道:
“又或者說,沈公子你是忘記了,自己原本就是個病人”
抓住的另一隻李小燃的手臂,頹然地鬆開了。站立不穩的李小燃,一下子跌進了凌楚寒的懷裡。
感覺到李小燃入懷的一剎那,凌楚寒彷彿是被什麼不詳的東西碰到了一般,想要狠狠地推開。可是,再一看近在咫尺的眈耽的沈晗的臉,凌楚寒改推爲拉,將李小燃用力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裡,象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權一樣:
“小燃是我的妻子,我當然得顧及她的身體。那些不應該惹的人,最好是敬而遠之”
牽強的話,從凌楚北的口裡吐出,他一手扯着李小燃,就朝主席臺上走去。
已經被血肉模糊的腳,再經不起大幅度的邁步,蒼白着臉的李小燃“嘶”地叫了出來。
沈晗彷彿被人擊中了要害一般,踉蹌着後退了半步--
“某些人的晦氣”,凌楚北指的,可是自己的病?那麼,李小燃都已經順了他的意思,拋棄自己了,可是,爲什麼,凌楚北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滿含着悲哀的眸子,正對上了李小燃蒼白的臉,沈晗驀地明白了,李小燃是不習慣穿高跟鞋的。於是,再也顧不得自己,他連忙叫了一聲:
“凌楚北,你等一下。”
凌楚北站住了。
“有什麼話,你最好在一秒鐘之內說完,因爲,婚禮就要開始了。”
凌楚北將“婚禮”兩個字咬得死死的,刻意地刺激沈晗。
李小燃是被凌楚北從沈晗的媽媽手上搶過來的,這一點,深晗還不知道吧?可是,即便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小燃她…是不能穿高跟鞋的,你沒有看看,她的腳,已經全部都磨破了?”
沈晗勉強抑制着自己的情緒,他望着凌楚北:
“你就是如此對你的妻子?明明她的腳,已經痛得沒有辦法走路了,可是,你卻渾然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