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出了大麻煩
成甜甜就這麼一邊哭一邊想,直到聽到洗衣機傳來“嘀嘀嘀”的鳴叫聲,提示她衣服已經洗好了,她才驀地從自己混亂一片的世界裡驚醒。
牆面的鏡子上,映出一張淚痕狼藉的臉。蒼白,憔悴,迷茫,憂傷,就像是風雨飄搖中一朵即將凋零的小花。
成甜甜注視着鏡子裡沒有一點昔日神采的自己,在心裡默默地說:成甜甜,你是豬嗎?你在爲別人傷心哭泣的時候,別人已經安閒安安進入夢鄉,睡得香香甜甜的了。所以,醒醒吧,別傻了!這是你最後爲他,一個不值得你愛的男人掉眼淚。以後,再也不會了……
痛快淋漓地發泄過一場之後,成甜甜的心情逐漸平和下來,也打定了主意。將來一定要生活得更快樂更開心,在慕凌軒表現得更加驕傲和自信。讓那個無情無義的壞男人看清楚,自己和他劃清了界限,一樣可以過得逍遙自在,風生水起。
她擰開了水龍頭,讓冰涼的水花洗去自己滿臉的狼狽和脆弱。
是的,她還是要做回那個堅強樂觀的成甜甜,熱愛生活,享受生命,不讓任何人看低自己……
一切都想得很順當了,然而,當成甜甜打開早已停止工作的洗衣機,準備將洗好的衣服拿出來晾時。卻駭然地發現,糟了!剛纔一直沒有管,這個坑爹的洗衣機竟然將喬若雪那件漂亮的花裙子攪成了皺巴巴的一團,連顏色也有點毀了,可能是剛纔沒留神把洗衣液放多了的原因。
成甜甜手裡提着那條已經面目全非的花裙子,一時間目瞪口呆。
喬若雪這裙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布料?大約是不能機洗的那種。可是她剛纔因爲心裡太煩竟然沒注意,扔進洗衣機就攪了。
這下怎麼辦?捅出大漏子來了,弄壞了喬若雪的裙子。
天,喬若雪的性格平時就喜歡斤斤計較,身穿的每件衣服更是價值不菲。這事也千真萬確是她犯了錯,她要是照原價賠償這件裙子的話,一個月的工資不知道夠不夠?
成甜甜盯着那臺肇事的洗衣機,越想越懊惱,忍不住狠狠地詛咒。我靠,你這是什麼高檔洗衣機啊,還不是一樣的水貨!難得偷一次懶用用你,誰知你洗個裙子就變成了這樣,這不是害死姐了嗎?
可是詛咒歸詛咒,該解決的事情還是得解決。問題發生了,總不能像沒事人一樣什麼也不管吧,得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啊。
成甜甜又看了看手裡那皺巴巴的裙子,忽然靈機一動。以前哥哥嫂子的衣服皺了,拿出電熨斗燙一燙,不是馬上平整如新了嗎?這件裙子應該也是這樣的吧,對,就這麼試試看。
事情有了一線挽回的希望,她沮喪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點點。將其餘幾件洗好的衣服拿到樓上的封閉陽臺晾好,留下了那條洗壞的裙子,準備整理好了再掛出去。
然而這時候,她卻又犯了愁。她來這裡的時間不長,喬若雪並沒有安排她爲他們熨燙過衣服。慕凌軒的襯衣西褲,如果需要打理,都是喬若雪自己親自動手,用以展示自己溫柔體貼的一面。
所以,喬若雪雖然什麼都愛指揮成甜甜幹,唯獨燙衣服這件事,卻從來沒讓成甜甜插手過。成甜甜也樂得清閒,可是,這也就是說,她並不知道他家的電熨斗放在哪裡?
成甜甜在走廊上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想起一樓有一間單獨的儲物間,是專門放零碎雜物的。她猜想電熨斗也有可能放在那裡,便拿着那件裙子又往樓下走去。
來到了儲物間,成甜甜打開燈,細心地找尋着電熨斗。拉開櫃門,打開抽屜,到處可能放的位置都找遍了,可就是看不到電熨斗的蹤跡。
見鬼,一個燙衣服的熨斗會放在什麼寶貝地方呢?成甜甜熱得一頭是汗,忍不住又想罵娘。
轉而一想,喬若雪經常用,那電熨斗會不會就擱在她自個兒的房間?那樣可糟糕了,她不可能這個時候再走到喬若雪的房間去拿東西啊,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唉,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人倒黴了,連喝口涼水都塞牙。
成甜甜一邊懊惱地嘆息,一邊不抱希望地繼續翻箱倒櫃。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幹什麼呢?”耳畔,忽然傳來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熟悉,清冽,冷冷沉沉,卻又磁性好聽。
慕凌軒,他又來了……
成甜甜的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神色漠然地看向站在門邊的高大男人:“我在找東西,如果打擾到慕總休息了,很抱歉。”
慕凌軒看着從前在自己面前天真爛漫就像一隻活潑可愛的百靈鳥一樣的女孩,此時卻如同受傷的刺蝟一樣對自己豎起了全身的鎧甲,心中微微一痛,頓然涌起許多說不出的難言滋味,卻只是淡淡地問:“找什麼?”
他雖然回了房間,也躺在了牀上,可壓根就沒有一絲睡意,一直在關注着成甜甜的動靜。
他感覺到,成甜甜洗那幾件衣服,似乎用了好長時間。後來終於聽到她上來了,去了封閉陽臺晾衣服。他放下心來,以爲接下來,她就會回房間老老實實地睡覺了。誰知道,沒過多大會兒,又聽到她下了樓,而且這一次,久久沒有上來。
慕凌軒忽然不安起來,那個倔強的小丫頭是有別墅大門的鑰匙的。剛纔他給她講那幾句話時,她看着挺生氣的,該不會一怒之下,深更半夜跑出去了吧?
這樣一想,他一刻也在牀上躺不下去了,趕緊披衣下樓。意外發現儲物間的燈是亮的,過來一看,果然是小丫頭在裡面,正在尋東找西的,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找一個小東西。”成甜甜冷漠地抿抿嘴脣,又尖刻地說了句:“如果打擾到慕總休息了,很抱歉。”
再怎麼樣,他還不是跟喬若雪是一夥的!
他們都是萬惡的吸血鬼資本家,而自己,就是被資本家剝削的苦命勞動力。不僅被剝削了勞動力,還被剝削了心靈,甚至在昨天晚上,還被剝削了身體,她纔不想跟他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