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篇 之錢勇駿 轉身遇見你〔一〕
當錢勇駿告訴我,他要和金娣結婚了時,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爆了粗口,“錢勇駿,你丫的眼瞎了!”。
他是眼瞎了,纔會和金娣那樣的女人結婚!她花心、風流,喜歡傍大款。健身俱樂部,無人不知。
他是眼瞎了,纔會看不到她這些年,一直愛着他!
他愕然,深遠的眸光裡散發出的,警告、疏離的眼神告訴我,他沒瞎,對我,不過是裝瞎。
他說,“小北,我愛上金娣了。”,一句話,把我徹底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這個我認識了十二年的男人,就快成別人的老公了。
關鍵是,他愛上別的女人了。
“愛一個人,是不是可以將她一切的優缺點過濾掉?”,我看着他那成熟的俊臉,笑着問,心裡的怒火已經冷卻,像有塊冰堵在那
。
他笑了笑,低沉的帶着質感的好聽男聲傳來,“小北,你還小,感情的事,其實你根本沒弄明白。”,他像以前那樣,大手輕輕地撫了撫我的後腦,就是這樣溫暖的動作,曾讓我爲之着迷,享受到了一份關懷。
可惜,我在他的眼裡,不過是個孩子。
錢勇駿,我22了!不小了!
我在心裡吶喊。
我後退,躲開他的觸碰,“以後別這樣摸~我的頭了,被你妻子看到會誤會。”,我冷淡地說,萬念俱灰的感覺,吞噬着我。
我知道,以後和錢勇駿,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金娣是個大方的女人,小北,這麼多年我也算是你的親人了。”
“是嘛,我好榮幸。”,我笑着說,那笑飽含了嘲諷,“祝福你了,別忘了給我發一份請帖!”,聽到摩托車的引擎聲,我朝右後方看了一眼,阿九已經來接我了。
“你怎麼還跟他在一起?”,錢勇駿拉着我的手,明顯不悅地問。
“你管不着。”,我笑着說,甩開他的手,快速跑開。
阿九的機車剛好在我身邊停下,他拉下頭盔上的玻璃罩,將一隻頭盔遞給我,我迅速戴上,“怎麼纔來啊?”,我抱怨地問,阿九的手撫摸了下我的後腦勺,和錢勇駿一樣的動作,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瀟灑地跨上阿九的機車,親密地抱住了他的腰,用行動對錢勇駿說:你有什麼了不起,你不喜歡我,自然有別人喜歡!
可我知道,面對我和別的男生在一起,他根本無動於衷,他只要考慮,這男生靠不靠譜。
“拜拜!”,我沒有回頭,揚起右手,用力地揮了幾下,大聲喊,拉下了玻璃罩,和阿九一起揚長而去。
我讓阿九送我去了酒吧,放縱地喝下一杯又一杯烈酒,時不時地看着門口的方向,嘴角揚起悽然的笑,我知道,錢勇駿再也不可能把我從酒吧拎走,然後,像一個父親教育叛逆的女兒那樣,將我數落一頓
!
腦子昏而沉,腦海裡不停地浮現着和錢勇駿在一起的一幕幕,儘管我不停地拍着腦子,那些畫面也碎不了。
我並不算個孤兒,起碼,童年時是幸福快樂的。
五歲的時候,爸爸出車禍死了,六歲時,媽媽改嫁,爲了她的榮華富貴,她拋棄了我,嫁給了一名富豪,我跟奶奶過。
奶奶死的那年,我才十二歲。
我從那時起,成了一個孤兒。
有人把我送去了孤兒院,我很討厭那個地方,那裡的小孩,各個都有缺陷,殘疾、先天性心臟~病、白化病、腦癱……
唯我,一個正常的孩子。
那天,放學,剛回到孤兒院,還沒進門,就見着門口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很帥,拎着公文包和院長在一起。
“小北!快過來!”,戴着近視眼鏡的中年女院長衝我和藹地揮手,揹着書包的我,走了過去。
西裝革履的帥叔叔看着我,我看了他一眼,臉頰有點發燙。
“錢律師,她就是你要找的方小北。”
這個帥叔叔是找我的?
律師?
我犯罪了嗎?
在十二歲的我的認知裡,律師和警察叔叔沒什麼區別。總之,就是做了不好的事了,纔會需要他們。
我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又看向院長,帥叔叔對院長說,有些話需要單獨跟我談,院長說,那進她辦公室吧,帥叔叔說,不用。
院長走了,孤兒院門口就剩下我和他,我低着頭,看着他的皮鞋。
“我們去那邊的樹下說話,好嗎?”,他很有耐心地說,而後,帶頭走去了不遠處的梧桐樹下
。
我踟躕地跟了過去。
“你是要抓我坐牢的嗎?快抓我吧。”,我雙手握拳,伸在他面前,仰着頭看着他,說。於我而言,坐牢也比呆在這裡強。
他顯然一愣,皺着眉頭,蹲下了身子,“我不是警察,抓你幹嘛?”,他好笑地說,笑起來的樣子很帥很帥。
“再說了,就算是警察,也不會抓你啊,你犯什麼錯了嗎?”,他笑着問,我連忙搖頭,不會告訴他,今天早上,我不小心地把丫丫的瓷娃娃摔碎了。
“小北,我叫錢勇駿,是你奶奶的遺囑執行律師。”,他蹲在我跟前,撫摸着我後腦勺,和藹且耐心地說。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遺囑執行律師。
“說白了,就是幫你的奶奶料理後事的人,也是幫她照顧你的人。”,他又說。
“照顧我?我可以跟你離開嗎?我不想呆在這裡!”,我連忙說,甚至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臉上的笑容僵硬,眉頭又皺了起來,“你不喜歡這裡?”
“不喜歡!”,我篤定地說。
他似乎猶豫了下,然後,說要帶我走,我欣喜若狂。
我真的離開孤兒院了,錢勇駿幫我租了房子,找了一個陌生的阿姨照顧我,幫我做飯、洗衣服,而我,還是一個孤兒,每天自己去上學,放學,放學後寫作業,吃飯,睡覺。
阿姨很少和我交流,每個月,錢勇駿都會給她開工資。
錢勇駿也很少來找我,每個月大概會來三次,問我學習情況,看我過得好不好。
後來,我漸漸地大了,知道,他每月來三次,只是他的工作。
他是奶奶的遺產執行律師,奶奶的那棟四合院賣掉了,賣了一筆錢,都是留給我的,律師樓幫我保管,等我成年了,纔會給我
。
等我成年,錢勇駿也就不管我了。
我十二,他二十四。
我十六,他二十八。
十六歲,和大部分同齡人一樣,我進入了青春期,叛逆期。
我沒父母,沒親人,沒人讓我叛逆。
我就和老師對着幹,和學校的校規對着幹。
不愛學習,常逃課,去網吧,玩網遊,抽菸,打耳洞,燙髮,文身,什麼都來。
有天,錢勇駿在網吧找到我。
“別來煩我!讓開!”,他動作粗~魯地把我耳機摘掉,摔在桌上,引來很多人的目光,我幾個好哥們已經站起身,他們以爲我遇到麻煩了,準備罩着我。
那是我第一次衝錢勇駿吼,燙着爆炸頭,嘴裡嚼着口香糖的我,挑釁地看着錢勇駿,他表情慍怒。
他二話不說,一把抓起我放在鼠標上的右手,粗~魯地拽着我,強行拽我起來,他很用力,我卻不覺得疼,反而暗自得意。
他在乎我的吧?
我的好哥們圍了過來,“你們讓開!我沒事,馬上回來!”,我衝他們大聲命令,他們立即讓開。
一身慍怒的錢勇駿拽着我出了網吧。
“錢律師!你憑什麼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外面,驕陽似火,蒸發着我身上**的味道。
他的路虎就停在不遠處,他鬆開我,“方小北,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兒了?!”
“你管得着嗎?!”,雙臂環胸,一副小太妹的樣子,說道。
“跟我說話的時候,嘴裡別含東西!”,他冷聲道。
我走到垃圾桶前,吐掉嘴裡的口香糖,“錢律師,你別多管閒事了,啊——”,話沒說完呢,他便抓着我,去了他的車邊,拉開車門,將我推了上去
。
坐着他的車,我心裡在偷笑。
那天,他帶我去了髮廊,讓理髮師把我頭髮染黑,洗直,還帶我去了文身館,讓師傅把我胳膊上的文身洗掉。
洗文身的時候,比刺的時候還疼,我眼睜睜地看着那個藏語,“駿”字,從我的皮肉裡消失。
“好痛!”,我衝他哭着喊。
“疼死活該!”,錢勇駿瞪着我,氣憤地說。
“你憑什麼管我?!”
“我是你的——”
“你管多了!”,知道說,他要說,他是我奶奶的遺囑執行律師,有責任和義務管我。
他一聲不吭地走了,等我洗了文身出去後,錢勇駿在門口,將一件女款白襯衣套在我只穿着一件黑色吊帶的上身。
“這樣纔像個學生!”,他看着白衣黑髮的我,笑着說。
“錢多多,後年,你就不管我了嗎?”,我突然很認真地看着他,問。
“嗯,但,這兩年,你必須給我好好學習!”,他的食指點着我的鼻頭,語帶寵溺又嚴肅地說。
“那我好好學習,你是不是也不管我了?”,我又問。
“當然!”,他沉聲道,然後,他手機響了,“我馬上到!”,他似乎有急事。
“回學校去吧,我不希望你的班主任再找我!”,他對我說完,迅速地走了,在他的車離開後,我迅速地打了車,跟蹤他。
我看到他和別的女人一起進了一家餐廳,後來得知,那是他的女朋友。
ps:今天就一更!這個小番外就幾章,都是以第一人稱寫,第一次嘗試,看不慣就直接無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