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切斷她和顧子淵之間最後那點聯繫的話,她便將所欠着他所有的錢全部還給他,而這麼一大筆的錢,許方佳手頭上根本就沒有,她和弟弟的所有積蓄全部都給母親治病用了,身無分文。所以許方佳就想到了一個人,他一定是可以幫助自己的。
看過報紙之後,許方佳便隻身來到了司氏集團,一進門,許方佳就被前臺接待生給攔住了,接待生是很清純的一個小女孩,攔住許方佳之後她還略略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小聲的說道:“不好意思小姐,請問,你找誰?”
許方佳看了眼前臺接待生,心裡生出了絲絲的好感,也將聲音柔下來說道:“找你們董事長司雲昊。”
接待生看許方佳直接喊了董事長的名字,應該是和董事長相認識的人,所以頓時比較恭敬了起來,臉色也更加的好了:“那麼請問你有沒有預約,沒有預約的話,我們董事長一般是不見的,您應該也是知道的,畢竟是董事長,日理萬機的……”
雖然接待生沒有說完話,但是許方佳還是懂的她的隱語,點了點頭:“我知道這個情況的,我叫許方佳。”
接待生朝着許方佳點了點頭,拿起自己桌面上的電話撥通了秘書室的電話,而許方佳則坐在前臺對面的沙發上,兩腿交疊,心裡不斷的打算着自己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對於自己來說並不是小事,而找司雲昊幫忙也是萬不得已的事情。
很快的接待生就朝着許方佳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話筒之後點了點頭:“許小姐,我們董事長讓您上去呢。”
許方佳原本就是料到了這種情況的,她朝着接待生微微一笑,根着一分鐘之後下來的秘書一同上了樓。這個秘書很是有禮,將許方佳送到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外面就離開了,讓許方佳一個人進去。
許方佳敲了敲門,等到裡面說了一聲“請進”之後,她便走了進去。反身將門關上的她朝着司雲昊笑了笑:“我來沒有打擾你的工作吧。”
“沒有。”司雲昊也笑了笑,走到許方佳的面前,將其引到了沙發上來坐着,又吩咐秘書幫她準備茶水,又是吩咐秘書準備小點心,弄得許方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桌子上秘書麻利的送進來的茶水和小點心,許方佳有些小尷尬的笑了笑,“司雲昊,其實這一次我過來是想要讓你幫我個忙的。”
“恩,什麼忙,你說吧。”司雲昊斜靠在沙發上,一雙丹鳳眼微微的挑了起來,饒有興趣的看着許方佳,眼神妖孽。
許方佳飲了一口茶:“你上次是說,已經幫我找好而來一個工作麼?我現在,還可以去面試麼?我想馬上就上班。”
鑑於上一次她因爲母親的事情忙碌着,沒能去司雲昊介紹的公司面試,現在自己卻又要來麻煩他,許方佳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但是她又不能不來找他,顧子淵給那些公司下得命令還在,而司雲昊是整個城市裡面唯一能夠和顧子淵相抗衡的人,她現在繼續要和能夠從顧子淵那裡解脫出來的一筆錢。
司雲昊明顯對許方佳的信任和前來很是開心,他原本就妖孽的丹鳳眼現在挑的高高的,充分的顯示了他現在開心的心理,他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陣,突然就微微一笑,眉毛輕輕挑了起來:“許方佳,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給你找工作也找不到我心裡滿意的工作,你不是想要還顧子淵的錢嗎?那麼我就先借給你錢讓你還,等到你還了,一身輕鬆之後,你再來我的公司給我打工,還我錢怎麼樣?”
司雲昊試探性的說道,一雙眸子緊緊的看着許方佳的表情。
許方佳瞬間陷入了沉思,雖然她知道這樣不是很好,但是她真的已經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如果真的要自己工作來換顧子淵的債務的話,那麼自己一定能夠還到死都還不清楚,那麼豈不是自己一輩子都要和顧子淵糾纏在了一起?
“司雲昊,我是真的不想要欠你的人情……”但是一想到自己如果這筆賬還不清楚的話,不僅要和顧子淵糾纏一輩子,更是要到顧子淵那裡繼續做傭人,現在顧子淵和林曼兒已經成了未婚夫妻了,以前林曼兒還經常性的在自己面前無意的炫和顧子淵秀恩愛,要是現在……
呵呵,看着兩個人在自己面前無時無刻的秀恩愛的話,自己一定是無法忍受的,所以兩者取其輕的話,自己寧可欠着司雲昊的人情,然後到他的公司上班來還債。
這樣想定的許方佳便聽見司雲昊說道:“許方佳,不要猶豫這麼多,你欠着我的錢總要比欠着顧子淵那個人的錢好多了吧,而且我又沒有要求你欠我錢的時候什麼時候還清,說不定還可能是我因爲籠絡到了你這樣一個大將而感到開心呢。”
司雲昊笑言,雖然許方佳知道這是在開玩笑,但是心中還是不由得美滋滋的,她的嘴角也泛起了一抹笑意,點了點頭:“好,還要麻煩司雲昊借我一筆錢了。”
“沒有問題,”司雲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自己的桌子上將支票簿拿了過來,大手一揮在上面直接簽下了一張數目不小的支票。
將支票交給許方佳,司雲昊朝着許方佳勾脣一笑,走上前來,眼神清明:“你看我幫了你這麼大的一個忙,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一下啊。”
許方佳直接笑了出來,“我要怎麼感謝你呢?”
“走,陪我吃飯。”
默默坐在公園長椅上面的許方佳,靜靜的看着書中這張支票,嘴角不自然壓下的弧度彰顯着她現在的心情。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來中午吃飯時候司雲昊給自己所說的話,他說:“等到你和顧子淵全部斷乾淨了之後,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的生活要怎麼做?”
那時候她茫然的搖了搖頭,她之前的日子裡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母親,爲了母親的病能夠治好,爲了自己能夠逃離那個不像是家的家,而現在自己和那個家已經登報撇乾淨了關係,母親也離開了,她瞬間不知道接下來的動力是什麼了。
司雲昊看着自己的臉頰和眼神,勾脣笑了處來,走到自己的身邊坐了下來,看着自己:“你原本所追求的東西該得到的都得到了,該失去的都失去了,接下來的日子裡你有沒有想過要結婚。”
許方佳頓時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行了,你別開玩笑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誰知這次,司雲昊竟然一下子正經起來臉色,眼神專注的看着許方佳,眼神的問題加上坐的太過近了讓她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你……別……別開玩笑。”
“我現在是非常的認真。”司雲昊雖然和許方佳拉開了一點距離,但是還是認真的看着許方佳的臉龐,就連眼神都是萬分的專注。
但是許方佳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司雲昊所說的話,上一次他也給自己說過差不多的話語,但是他從頭到尾只不過是因爲自己是顧子淵的女人罷了,他爲的只是和顧子淵的爭鬥。
雖然之後的司雲昊已經讓她逐漸放下了這種猜忌,可也許是因爲失去母親的痛苦,又讓她變得越發悲觀和消極,不敢再輕易抱有希望。
這麼自我催眠似的一想,許方佳現在更加的平靜了,她告訴自己這是他們男人之間的爭鬥,她的存在只是男人之間的彩頭罷了。
看着許方佳什麼態度都沒有,司雲昊也不能夠勉強她,只能夠帶着絲絲的苦澀微笑平靜的和許方佳吃完了這頓飯。
司雲昊下午公司還有事情要忙,所以許方佳自己一個人坐在不遠處公園的長椅上,靜靜地看着手中的支票,眼神中迷茫中帶着絲絲的堅定。
她雖然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麼做,但是她知道現在她要做什麼。她要將這張支票還給顧子淵,然後將他們之間唯一剩的這一點關係全部揮刀斬斷,全部……
許方佳下午便到了顧子淵和自己所居住的別墅門口,雖然許方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到這裡,但是她心中有一種預感,顧子淵就居住在裡面,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靈驗的,所以她便按了門鈴。
別墅的大門居然沒有關,許方佳試探性的推開大門,頓時別墅裡面所瀰漫着的酒氣就衝進了許方佳的鼻子當中,讓她頓時就捂住了鼻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別墅裡面破碎的酒瓶到處都是,她跨過地上倒着的紅酒瓶,碎裂的高腳酒杯,倒塌的爛椅子,被砸得缺了腿的桌子……忽視滿室狼藉的破壞,她鎮定的往臥室走去,她有預感顧子淵就在她們兩個人原本的房間裡面。
許方佳知道如果顧子淵真的在房間裡面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現在看見的一切都是顧子淵做出來的,都是顧子淵爲了思念她,爲了她……
許方佳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她好不容易將鬆動的心房關上,她不想要再次打開,更加不想要受到傷害,她害怕了,她真的怕了。許方佳忍不住的輕嘆氣,一臉強忍着的心疼與不忍。
許方佳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這麼些年來一路平順的顧子淵一直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主兒,哪曾有過這樣的放蕩不羈,狂放得一發不可收拾過。
他驕傲,他張狂,他所做的一切都有其自己的資本,卻怎麼也沒有想過他也有這樣頹廢深憂的一面。
許方佳不忍的慢慢推開了曾經的房間大門,看着顧子淵的軀體赫然躺在一堆酒瓶子之中,頹廢的頭髮凌亂,臉頰凹陷,頓時不忍的情緒佈滿了她整個心靈。
站在房間裡房間裡面的許方佳剛剛想要將碰到打開的臥室的門把手,牀上的人立刻警覺的傳來一絲沙啞的厲喝:“誰!”
許方佳頓時一震,心中一痛,光聽聲音便能夠感受到其中無盡的絕望的痛苦和抑鬱的消沉,如果不是他現在還有着理智的話,她保證自己在走進這間房間的第一時間就被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