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本王已經聽說了,雖然方式有待商榷,但重症要下猛藥,所以對於你的做法,本王個人還是非常贊同的。你不用擔心,案子的定性問題,本王會給陛下上一道摺子。”
武王周棣比江凡想象中的還要好說話。
居然沒有任何猶豫的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倒是讓準備了不少說詞的江凡有點措手不及,幸福來得太突然,有的時候不見得就是好事。
“咳咳,那就多謝王爺了,只要這個案子能夠定性,相信府衙內的那些人,便不敢再有太多小動作。到時候也方便我繼續對河陽城的治安體系進行梳理和整頓。”
江凡欠身說道。
“你想怎麼做是你的事,本王既然把你推到了那個位置上,自然就會給你絕對的信任。無論你要做什麼,本王都肯定支持。不過上一次你來,給王府送了幾壇酒,結果回頭就讓錢家在賣酒的時候打出了橫幅,借用王府的臉面,給酒擡價,這一點,是不是應該給本王一些回報?”
周棣揮了揮手,忽然面露狡黠之色,開口說道。
“王爺放心,以後王府每個月要喝多少酒,我都包了。”
江凡拍着胸脯說道。
“廢話!本來就應該你包了!別想用這點蠅頭小利,就在本王這矇混過關!”
周棣沒好氣的說道。
“那王爺的意思是?提前聲明,我沒錢!做這個城尉,我也沒撈錢,反倒是因爲返錢給商戶的緣故,幾乎把府衙裡的官員得罪了個遍,所以王爺若是想從我這要錢的話,那我只能說王爺您想多了。”
江凡一臉警惕的說道。
這般模樣讓周棣不由氣結,怒聲道:“本王跟你要錢做什麼!赫兒說的沒錯,你明明有着驚人的才華,怎麼性情卻如此市儈!不覺得丟人嗎!”
江凡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王爺,您生在帝王之家,自小錦衣玉食,當然不在乎錢。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離了錢卻活不了的。現在這個世道,爲了錢出賣自己的尊嚴並不丟人,丟人的是沒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你!”
周棣咬了咬牙,還是決定不跟江凡一般見識。
雖然說喜歡錢並不是什麼錯誤,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有人不喜歡錢。
但問題是,如此市儈的樣子,浮現在江凡的臉上,卻讓周棣怎麼看怎麼彆扭。
那些才華橫溢的讀書人,不是一向都視金錢如糞土的嗎?
說好的傲骨錚錚呢?說好的淡泊名利呢?
如此市儈貪財的模樣,應該出現在錢家人的臉上纔對吧!
江凡卻根本不理會周棣的鬱悶,很是好奇的問道:“既然王爺並非跟我要錢,那是想從我這要什麼好處?王爺您放心,儘管說,只要不談錢,咱們就還是好朋友!”
看着江凡拍胸脯保證的動作,周棣有種想要一拳捶死江凡的衝動。
深吸了口氣,這才恨恨開口道:“一個月後,草原金帳會派一隻隊伍出使咱們河陽,此次出使,一位備受草原汗王信重的智者將跟隨前來。不出意外的話,這名智者一定會對我們提出相應的挑戰,本王要求你,擊敗他!不管挑戰的方式是什麼!”
What?
江凡瞪大了眼睛,愕然道:“王爺,您聽聽您自個說的這叫什麼話?不管挑戰的方式是什麼?那萬一人家選的我完全不會呢?”
“那是你的問題,本王不問過程,只要結果!草原金帳和咱們大周的關係一向緊張。這些年來,陛下屢屢對東邊用兵,導致國庫空虛兵力不足。草原金帳便藉機經常犯邊劫掠!本王坐鎮河陽,就是爲了抵禦金帳沒完沒了的侵襲!”
“而這種派遣使節交互的做法,則是我大周和草原金帳一年一次、用以展示力量的機會!咱們已經連續輸了兩年,導致每年秋末,草原犯邊劫掠的規模都聲勢浩大,陛下對此甚爲不滿,所以這一次,不管草原金帳想比什麼,都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輸了!”
周棣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王爺?您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江凡一臉無語。
“啊哈?”
周棣大嘴一張,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言論一般。
江凡則是腦子一抽,下意識的接了句:“娘……娘子?”
“什麼娘子!說的什麼屁話!不過你上一句倒是說的沒錯,本王就是不講道理,你能奈何?”
周棣把臉一板,擺出了一副混不吝的架勢。
得……你是老大,你說了算,行了吧?
江凡翻着白眼拱手認輸。
周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接着說道:“到時候接待也由你來主持吧,原本應該是城守負責的,不過顧言之這人雖然對內強硬、對外卻太過軟弱。若是他負責接待的話,怕是得失了咱們大周的威嚴。”
“您還真是不客氣,還有什麼事?您一氣兒都給說了吧,給我來個痛快,就別鈍刀子割肉了。”
江凡很是無奈的說道。
“少在這裝可憐,你當城尉才幾天?就鬧出了多大的動靜?別的不說,只衝你這幾天的表現,本王就知道,你後面還得繼續闖禍,而且這禍肯定是越闖越大!到時候,不都得本王給你兜底?趕緊滾蛋!看見你就煩!接待的事情多上心,要是出了問題,看本王到時候怎麼收拾你!”
周棣說完,竟是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江凡不由愕然,看着周棣當真就這麼離開了正堂,一時間滿心佩服。
可以啊我的哥……跑路都跑的這麼冠冕堂皇?
您這臉皮厚的堪比城牆拐彎啊!
“咳咳,江兄,府衙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父王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支持,只要是在周律允許的範圍之內,江兄儘可以一展抱負。我和父王都很期待,想要看看在江兄的治理下,河陽城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周赫乾咳了兩聲,開口轉移了話題。
江凡給了他一個充滿鄙夷的眼神,揮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的領着林宛清離開了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