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阿獅藍在被押入牢獄之前,被那蘇圖帶着先進了牢獄外屬於牢頭的辦事房內。
那名將官和兩名精兵自然不存在這樣的特殊待遇,已經被相關的獄卒,重新帶回了之前用來關押的獨立牢房。
至於牢頭,當然被從辦事房內趕了出去,兩名負責押送巴圖阿獅藍的捕快,則是守在了辦事房外。
不是護衛,而是監視。
儘管那蘇圖在巴圖阿獅藍重新入獄之前,要單獨和巴圖阿獅藍私下交談的要求,嚴格說起來有些過分,但兩名林家族人擔任的捕快,沒有任何猶豫的便答應了那蘇圖的要求。
這是江凡提前專門交代過的。
敲詐勒索歸敲詐勒索,但對那蘇圖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八殿下,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到底有多荒唐,想來你也應該明白了。就因爲你的衝動,金帳便需要付出十三萬頭羊的代價。再有兩個月就要入冬了,這十三萬頭羊的損失,有可能會讓多少牧民過不了冬,飢寒而死,你應該心裡有數。”
那蘇圖沉着臉,語氣冷漠的看着巴圖阿獅藍說道。
“教宗陛下,請您相信我,真的是這些周人太過分了!如果不是他們一直挑釁我的威嚴,我又怎麼可能和他們衝突?”
巴圖阿獅藍很是委屈的說道。
“周人過分嗎?究竟是他們挑釁你,還是你把在金帳的習慣,帶到了這裡,破壞了周人本身都在遵守的規矩?”
那蘇圖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巴圖阿獅藍忍不住額頭冒出冷汗。
訥訥了一會兒後,終究是沒辦法在那蘇圖凌厲的目光下,繼續爲自己辯解,只能垂頭道歉:“教宗陛下,我知道錯了。”
“哼!來之前,大汗親自囑託過你,就是怕你這個衝動的性子,壞了事情。一路之上,我也和你數次提到過相應需要注意的問題,每一次你都答應的好好的。甚至今天早上,你離開會館之前,這個話題都又一次提起過,可結果呢?巴圖阿獅藍,我對你很失望。”
那蘇圖冷哼了一聲,接着說道:“這件事從頭至尾,我會如實告知大汗,你不用指望我能幫你隱瞞任何一個細節。另外,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但從這件事來看,如果你還想繼續保持對大汗位置的衝擊,你就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努力,來改變我和大汗對你的看法了。”
巴圖阿獅藍頓時臉色灰敗,知道那蘇圖這番話雖然沒有說死,但其實已經等同於絕了他競爭可汗之位的機會。
“說說吧,爲什麼會被河陽城的捕快抓住?寶力剛好歹也是七品,難道連河陽城的一個普通捕快,都打不過嗎?就算今天這件事是你不對在先,你們也完全可以武力突圍,跑回會館!只要不是被直接抓住,終歸還有轉圜的餘地,爲什麼最終卻鬧成了這幅樣子?”
那蘇圖終於問出了他最疑惑的問題。
巴圖阿獅藍怔了下,這才無奈的開口道:“教宗陛下,如果能跑,我們當然早就跑了。可問題是……那個及時出現的捕快,他……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八品,寶力剛在那名捕快的手底下,連一拳都沒接住。”
那蘇圖的表情瞬間呆滯。
好半響,這纔不可思議的開口道:“你說什麼?河陽城負責巡街的捕快,是八品的高手?!你瘋了嗎?”
“教宗陛下,我知道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確實是事實,而且被關進了牢裡後,雖然我是單獨的牢房,可終究還能夠跟附近的牢房進行交流。附近的牢房,也都是比較特殊的牢房,裡面關押的犯人,身份都不一般。”
巴圖阿獅藍看了那蘇圖一眼,繼續說道:“通過和他們閒聊,我才得知,遇到那位八品的捕快,並不是我太過倒黴,而完全是因爲……河陽城所有的捕快,都是至少七品以上的高手。”
那蘇圖頓時張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巴圖阿獅藍,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捕快……至少都是七品以上的高手!?
開什麼玩笑?!
就算他再怎麼不瞭解大周,也很清楚捕快在大周究竟是什麼地位!
不誇張的講,他們甚至連官員都算不上,在大周的官方體系裡,只能拿到吏的身份而已!
類比草原金帳的話,大概相當於十夫長?或許還尤有不如!
而草原金帳的十夫長有多少?再怎麼保守的去預估,幾萬人總還是有的吧?
相信大周的捕快就算沒有這麼多的數量,加吧在一起,萬八千的總還是能湊的出來的。
這樣一個純粹的最基層武職,都是七品以上的高手?!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真要是有一萬名七品,大周還至於一直表現的如此溫和了?
就算沒有足夠的騎兵,就算步卒面對着草原精騎太過吃虧,那又如何!
上萬七品直接往草原一扔,不用一個月,也足夠把草原殺個乾乾淨淨了吧?
“八王子,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
傻了好一會兒,那蘇圖這才咬牙開口說道。
巴圖阿獅藍不由苦笑了一聲,開口道:“教宗陛下,我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事實上,從那名犯人嘴裡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覺得太過荒謬,但隨後那名犯人就同我展示了他自身已經達到的七品境界。”
“他的身上明顯有專門的刑具來限制行動,哪怕擁有着七品的氣息強度,也無法掙脫刑具的束縛。他告訴我,在來河陽之前,他是大周境內一個非常有名的江洋大盜,之所以前來河陽,是打算幹一票大的。因爲大周最有錢的人家,就在河陽。”
“結果不曾想,還沒等動手,就在河陽露了行跡,被河陽的捕快給盯上,並且其後哪怕他已經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麻煩,同時沒有任何猶豫的決定撤離,可還是失敗了。因爲足足有數十名身穿捕快服的七品以上高手,參與了對他的圍追堵截。縱然他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在這種抓捕中逃脫。”
聽完了巴圖阿獅藍的講述,那蘇圖不由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