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昂也是來自於江凡那個世界的話，一定會給江凡回上一句，我猜你妹！
但陳昂是土生土長的異界人，自然不可能接的上江凡那個世界的梗。
所以面對着江凡那令人恨的牙根癢癢的迴應，陳昂的臉色黑下來後，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大概有了些猜測。
只不過這種猜測過於驚人，因此暫時無法印證的話，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最主要的是，從本心來講，陳昂發現，如果他的猜測是事實的話，他竟然有些期待能夠看到那樣的發展。
儘管已經做到了大周的士林領袖，可大周……終究不是他的大周。
同一時間，城守府內，顧言之將一封手書交給了面前的素衣男子。
手書上蓋着城守的官印，同時還有另外一個非常特殊的印鑑。
素衣男子鄭重的接過了手書，開口道：“姑爺，您……想好了？”
“當然，這有什麼好想的嗎？浩然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小潔走的時候，唯一的心願就是讓我照顧好浩然，結果，就是這麼一個心願，我都無法替她完成，到了九泉之下，我該如何面對她？”
顧言之面無表情的說道。
“小姐泉下有知，也不會怪您的。姑爺，這件事……誰也沒有辦法，責任並不在你。”
素衣男子開口勸慰道。
“這些話就不用說了，別人都看我身居高位，是皇帝的心腹。被安排到了河陽城，代表了皇帝的意志。可這些東西，卻換不回浩然的命，那對我來講，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顧言之搖了搖頭，接着說道：“不過終究還是要有所準備，爲了讓整件事情，更容易被皇帝接受，之前還是動用了你們家族的力量，煽動着蓉城的流民造反，說起來，平白的讓你們承擔了太多風險。”
“姑爺這話就太見外了，況且，我們家族的情況，姑爺您也知道，如果不是老太爺認爲對家族有足夠的好處，那麼就算是因爲浩然少爺的死，老太爺也不會同意做這種手段的。畢竟……在老太爺看來，浩然少爺始終是外人。”
素衣男子欠身說道。
顧言之愣了下，看了看素衣男子，開口道：“煽動蓉城的流民造反，這種事……能給你們家族帶來什麼好處？”
“姑爺，大周的東征軍潰敗，讓整個國內的局勢變得極爲動盪。之前爲了提供給東征軍足夠的資源，皇帝陛下已經將國內壓榨到了一個極致的狀態。現在可不僅僅是百姓怨聲載道，就算是世家門閥，又有哪一個不是對皇帝陛下意見頗多？”
素衣男子笑了笑，接着說道：“所以這一次煽動蓉城的流民造反，同時暗中配合，讓蓉城的流民，能夠真正的佔據蓉城，其實就是給其他的世家門閥提個醒。現在的大周……內部遠不像他們所想的那麼強大。”
顧言之那始終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終於浮現起了驚容，開口道：“老爺子他……他都那麼大的歲數了，難道還有如此的志向？”
“有志不在年高嘛，不過姑爺您明白的，老太爺的性格一向謹慎，所以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在沒有確實的把握之前，老太爺是不會真的站在臺前的。因此蓉城只是一個引子，而姑爺您的這件事情，則是第二個引子。老太爺相信，這兩件事情次第爆發出來後，足以讓所有的有心人，看到現在的大周，到底有多麼虛弱。”
素衣男子笑着說道。
“但是，你們家族的實力，在所有世家門閥裡，也頂多是排在中等偏上的層次罷了，即便大周真的亂了，又能如何？”
顧言之皺眉問道。
“渾水纔好摸魚，只要大周亂了，就有機會。而如果大周不亂，則一點機會都不會有，這個選擇……並不難做。”
素衣男子欠身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行蹤，這段時間，武王府的人對我監視的非常緊，注意躲開他們的視線。”
顧言之揮手說道。
“是，姑爺。”
素衣男子答應了一聲，接着便閃身消失在了房間裡。
整個房間內，只剩下了顧言之一個人愣愣的出神，過了良久，這才自嘲的笑了笑。
喃喃自語道：“真是有意思，養的狗太多，又全都是性情兇悍的猛犬，之前想拴上鍊子，讓這些猛犬都很不高興，現在傷痕累累的回了家，反而讓這些猛犬聞到了血腥味。只聽說過養虎爲患的，沒想到……這狗養多了，也不行啊……”
顧言之的心情有些複雜。
武王府內的武王周棣，此時也心情叵測。
坐在書房裡，手中拿着一張信紙，看着信紙上所寫的字，周棣一臉嚴肅。
這張信紙是今天一早，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的書房裡的。
能夠在不驚動王府護衛的前提下，悄無聲息的潛入他的書房，同時放下東西后，再次悄無聲息的離開，送信之人的實力之強悍，足以令人驚懼！
但周棣真正擔憂的，卻還不是送信之人的身份，而是這封信上所透露出來的內容。
這些內容他已經看了整整一個時辰，儘管內容很少，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看完，可他依舊反覆的看了許久，同時不停的進行着思考。
城內的林家，那個江凡背後神秘的林家，竟然是紅衣軍出身！
這樣一個消息，實在是讓周棣感到震驚。
以至於思考了整整一個時辰，他都無法判斷，這個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當年大週一統四國，在整個戰爭的過程中，真正給大周造成了巨大損失和阻力的，就是南樑的紅衣軍！
甚至如果不是南樑被從內部瓦解，大周可以內外夾擊的對付紅衣軍，那麼這場戰爭的最終走勢，都有可能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只不過當時南樑內部和大周之間配合默契，最終徹底的瓦解了紅衣軍，將紅衣軍幾乎全滅於戰場之上。
難道說……那隻紅衣軍，還有種子留了下來？
又思索了一會兒，周棣清了清嗓子，朝着書房外開口道：“來人，去喊林勝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