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天了,當南離歌起牀推開窗戶的時候,外面早已是一片雪白。在樹枝上的雪,一會兒掉下一點,一會兒掉下來一大塊。
地上的雪積的很厚,整個世界似乎都變成了一片白色。輕如鵝毛的小雪,還在一點一點的從空中飄落,完全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簡明翰他們一夜未歸,南離歌不懂他們去幹嘛了。魅影之城那邊,真的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麼?她這是怎麼了?只是才一天沒有見到他而已,怎麼就開始唸叨起他來了。
看着外面的那一片純白,南離歌想到了之前,傑森在那邊山崖那兒栽種着的一大片白玫瑰。遠遠看過去,那就好像是真的雪花一樣。
南離歌穿着白色的靴子,下了樓。愛麗與杉銘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杉銘拿着手機好像在跟誰打電話。他的臉被說的通紅,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愛麗倒是挺樂呵的,一個人抱着樂事薯片,在那邊看着喜劇。
離開了別墅,南離歌往山崖邊走了過去。
她失明的時候,簡明翰曾經帶她去過那裡一次。根據當時聞到的那濃重的玫瑰花香,可以知道那山崖就在玫瑰花的後面。
把手插在口袋裡,順便帶着耳機,靜靜的聽着音樂。悲傷的鋼琴曲,傳進了耳膜,也帶到了心裡。
靴子踩在雪上,嘎嘎作響。
到山崖邊上,南離歌才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人間絕景。從前面看這座南山別墅雖然不是高,可是從這裡看下去,下面遠望不到邊,可見這個山崖是有多深。雪鋪滿了山崖上的每一個峭壁,黑色的石塊兒,也全都變成了白色。
站在這片白色的世界裡,南離歌彷彿覺得自己是來自己另一個世界的人。這裡的純淨,使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悅。可是也因爲這裡太過寂靜了,反而又有了一種被世人拋棄的感覺。
一身黑色皮衣的簡明翰站在遠處,呆呆的看着南離歌。這樣安靜的她,就跟是一個仙女一樣。南離歌的確很美,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她也同樣很驕傲,因爲她有值得驕傲的資本。
“這裡的雪景雖美,可是卻也最冷。”簡明翰走到山崖邊,與南離歌並肩。
南離歌聽到簡明翰的聲音,立刻把耳機拿掉,轉頭看向他。“你不是在處理事情麼?”
“聽你的意思,你好像不是很樂意見到我。”簡明翰笑的又點冷,使得這裡的溫度又下降了一點。
“見到你,準沒有好事兒。既然每一偶好事,那我爲什麼要樂意見到你?”
簡明翰走到南離歌身後,從後面抱住了她。南離歌的身上散發着一種讓人迷戀的味道,簡明翰的臉冷如冰霜。碰到南離歌的皮膚,南離歌呆了一下。
“南離歌,記得上次我對你說過的一句話麼?”
南離歌嗤笑一聲,“你每天對我說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
“在醫院裡,我對你說過你就是我的一條狗,一條狗是沒有權利說不的。”
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的色彩。南離歌沒有說話,目光放在遠處的山石上。
“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說不。”
“你什麼意思?”怎麼忽然間,簡明翰改了性格了?
“你理解什麼意思,那就是什麼意思。”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簡明翰抱着南離歌。
白茫茫的雪地裡,只有那兩個小小的
身影抱在了一起。一黑一白,彷彿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兩個一樣的人,真的能夠好好的共度一生麼?人類生命的盡頭,到底在哪裡?
雪花,繼續的下着,人兒,繼續的悲傷着。
“老哥,你就跟我說說,你們再魅影之城到底幹什麼了嘛。”愛麗抱着艾克的胳膊,她的嘴角還沾有薯片屑。
艾克寵溺的捏了捏愛麗的鼻子:“這些都是公事,你就別管了。看杉銘的臉色那麼難看,一定是你又做了什麼讓杉銘無奈的事了,對不對?”
“哎,我哪有啊。我就是給他做了個檢查而已。雖然呢,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不過還是要注意休息,杉銘還有舊傷沒有復原。”她這個神醫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就算是再難的疑難雜症,只要她用心,就一定能夠治好的。除非嘛,就是癌症啊、或者器官缺少、也或者是已經快要死了的人。
杉銘怨恨的瞅了一眼愛麗。
克斯、冥羽坐在另一邊沙發上,克斯在翻找着報紙,冥羽則坐在那邊跟個雕塑似的。青古、雪兒坐在他們對面,雪兒正塗着指甲油,青古在看文件。
“你們幾個,過來吃飯了。”傑森推着小車,車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味佳餚。
一聽說有好吃的了,愛麗連忙第一個衝了過去。
拿着叉子叉了塊肉放到嘴裡,愛麗喜滋滋的說着:“叔叔,還是你做的飯菜最好吃了。昨天杉銘做的東西,難吃死了。”其實,杉銘的手藝真挺不錯的。
杉銘嘴角不停的抽搐着,誰昨天說他做的飯菜,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食物來着?吃完了,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這個世界上,愛麗的臉皮薄厚程度,她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克斯、冥羽同情的瞥了一眼杉銘,心中暗暗的慶幸幸好少爺沒有把他們留下。不然還不知道要被這個麻煩精整成什麼樣子呢。
“少爺和南小姐呢?”傑森掃了一圈,沒有發現簡明翰的身影。在南山別墅,只要沒有看到少爺的身影,那少爺要麼就是出門,要麼就是跟南離歌在一塊兒。
這個南離歌自打那天被少爺救回來開始,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儘管還是那麼的冷若冰霜,至少對少爺改了看法和態度。
南離歌這個女人的確是很不同凡響,若是少爺能夠更她結婚生子,倒也不失爲一個好的結局。
雪兒指了指外面,“剛剛老闆順着那腳印走過去了,想必他們兩個在斷崖那邊呢。”
青古站起來,“我去把老闆他們叫回來。”
“算了,我去叫吧。”傑森把飯菜全都擺到桌子上,就去找簡明翰他們去了。
的確是在斷崖那邊,簡明翰與南離歌抱在一起,那麼安靜。傑森站在不遠處,想着要不要過去,如果過去了應該會打破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吧?
傑森在那邊站一會兒,還是簡明翰先開口的:“傑森,有什麼事麼?”
原來少爺,早就知道他過來了。“是!少爺時間已經不早了,還是先回去吃午飯吧。”
簡明翰鬆開南離歌,問:“你吃了沒有?”
南離歌剛要說吃了,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來。臉一紅,南離歌把頭轉向了別的地方。該死的,她這肚子還真是一點都不爭氣啊。
沒辦法,昨天中午之吃了一點點。晚上,又因爲擔心簡明翰他們,一口都沒有
吃。到現在爲止,已經一天了,說不餓那纔是假的。
簡明翰笑了笑,“走吧,回去吃飯了。你,太瘦了。”
簡明翰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簡明翰的背影,南離歌有點失神。爲什麼他明明很討厭紅色,卻要把自己的頭髮染成這種顏色的呢?
南離歌不懂,這個也不是她應該懂得的事情。還是,回去吧。
雪越來越小了,兩人的心越來越近了,而離別的日子好像也不遠了。
還沒有進別墅,就聽到愛麗的叫聲了。南離歌不由得開始猜想,她又跟衫銘怎麼了。衫銘也確實挺可憐的,要被愛麗這麼折騰。
簡明翰沒有過來,誰也不敢先動筷子。
青古繼續看文件,雪兒繼續擦着指甲油,時不時的吹兩口氣。或許是報紙上沒有什麼好的新聞,克斯乾脆躺在沙發上睡覺了,冥羽在跟艾克說着什麼。
愛麗扯着衫銘的耳朵,活像一個要把衫銘吃掉的母老虎。
南離歌一進去,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簡明翰蹙了蹙眉,也沒說什麼。傑森有點看不下去,咳嗽了兩聲,大家的目光同時轉向了南離歌他們。
南離歌一臉錯愕,怎麼又多出來了兩個人?
克斯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南離歌。心想,原來這個女人就是少爺一直喜歡的人,少爺偷聽她們說話該偷笑來着。冥羽是第一次看到南離歌,只是對她有點好奇。
愛麗也放開了杉銘,乖乖地坐在了艾克身邊。
“少爺!”大家全都站起來,叫了一聲簡明翰。
南離歌有一種身在宮廷的那種感覺,簡明翰就是能夠決斷人生死的皇上。而這幾個,就是爲簡明翰賣命的侍衛。或許,是她太愛幻想了,居然將簡明翰與古代帝王聯繫到了一起。這個人,可是比皇帝還要恐怖的存在。
“吃飯吧!”簡明翰直接走到了飯桌那兒,拉開了一個椅子,看向南離歌。
南離歌走過去,坐下,低頭。
安排好了南離歌,簡明翰坐到旁邊的位置上。
杉銘看了一眼愛麗,愛麗對着他擠了擠眼。冥羽、克斯、青古和雪兒也全都走過去,坐在旁邊的位置。
簡明翰坐在南離歌左邊,愛麗坐在南離歌右邊。愛麗側頭,給南離歌介紹着坐在對面的兩個人。聲音剛好不大不小,能夠讓他們聽清楚。
南離歌對着他們兩人點點頭,繼續看着自己的手。
飯桌上得氣氛好尷尬的,愛麗不由得咂舌。他們的少爺果然是冰山大王,他一來就沒人敢說話了。
簡明翰喝着酒,沒有吃菜。
這一頓飯恐怕是南離歌吃的最難熬的一頓飯了,飯桌上沒有一句話,而且各人的眼神都乖乖的。尤其是坐在她對面的這兩位,看的她就好像是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似的。
終於吃完了,南離歌放下碗筷,想要回到樓上,卻被簡明翰給拉住了。
“坐下,吃飯。”簡明翰頭也沒擡。
“我吃完了!”剛剛她只顧着一個勁的吃飯了,肚子已經撐不下了。簡明翰這是想讓她難堪麼?
奇怪的是,簡明翰卻放手了。
晚飯在一股奇怪的氣氛裡吃完了,艾克幫傑森收拾了碗筷,其餘人全都坐在沙發上。好像是等待這什麼命令似的,盯着簡明翰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