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五點,周圍的人紛紛起身準備下班回家。林曉藝從自己的座位站起,準備離開的動作卻被突至的郵遞員打斷。又是一束鮮花!她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可是心裡已經甜甜的一片。接過那束包裝精美的黑玫瑰,卡片上赫然寫着:“我是惡魔,且爲你所有。”送花的是王志軒,一個家族小企業的小開,也是曉藝交往了一年的男友。上個星期,他們因爲彼此不同的價值觀鬧翻,曉藝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和他聯繫了。雖然見不到面,可是花卻是每天一束地往辦公室裡送。這樣的柔情攻勢,恐怕是每個女生都難以抵擋的吧。曉藝已經決定原諒王志軒了,心裡正想着要怎麼能給他一個驚喜。掏出揹包裡從沒用過的那把王的公寓鑰匙,想到王看到她時驚喜的神情,曉藝忍不住笑出了聲。到了王的公寓,卻遲遲不見歸來,林曉藝靠着沙發便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天已經全都黑了,林曉藝正想去把燈打開,卻聽到了鑰匙插進門裡的聲響。曉藝預備在門後給他一個驚喜,卻被他的下一句話震得只剩下驚,再沒有喜。彷彿是在打電話,他柔聲說着:“寶貝,今天的花漂亮嗎?你可是我唯一送花的女人哦。今晚你過來我家吧。”再多的感動,再多的溫暖瞬時冷卻,有的只是淡淡的悲哀和嘲諷: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怒極之後,反而是比以往更甚的平靜,輕輕打開門,目不轉睛地看着門外仍舊講得天花亂墜的男人。興許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出現在公寓,王志軒一時間竟然忘了反應,片刻之後,匆匆掛掉電話,拉住曉藝的手,心虛而又激動地解釋着:“我跟那個女人只是逢場作戲,寶貝,不要誤會。”林曉藝心裡一陣冷哼:嗬,都不用再問了,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還不夠證明他對愛情的不忠嗎?釋然了,就這樣吧,結束吧。
從王志軒的公寓出來,林曉藝才倏然發現,原來,自己並沒有那麼灑脫啊,還是會想着那個男人的好,會想着他是不是有那麼一刻是認真的對待自己的。沿着公路隨着人流一直走,她越發覺得挫敗和傷心,竟然就坐在公交站牌下低泣起來。
徐文風剛從國外回到G市,想到明天就要開始回到公司接替身體不好的父親繼任總裁一職,心中有些憋悶,便開着他新買的遊艇灰色的帕加尼四處兜風。不經意轉頭出窗外,卻看到一個女子蹲在站牌下泣不成聲。他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只是對窗外那個女人感到同情而已,或許,又是一個爲情所傷的癡情女子吧。愛情,是他不敢觸碰的,他承認自己懦弱,可是那樣的傷,他看多了,所以下意識地迴避。不去觸碰,就不會受傷了吧。
擦肩而過的兩個人,怎麼也想不到,丘比特之箭正不偏不倚地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