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 彈幕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嘉賓們也都悄悄圍在門口,觀察着兩人的互動。
導演使了一個眼色, 立刻多了好幾臺攝影機對準沈時驍, 畢竟夏稚的機位已經跟着他進去了。
「夏稚過分了, 看沈總疲憊的模樣, 應該很累, 不至於把人關在門外吧?」
「就是就是,真作啊。」
「黑子有毛病?稚稚對沈總好,你們說他舔狗, 稚稚和沈總鬧着玩,就是作?合着他做什麼都不對?」
「同意樓上, 夫夫間的小情趣而已, 關你們屁事!」
夏稚靠在門前, 仔細留意着外面的聲音,故作輕鬆。殊不知攝影師早就把他的在意拍攝下來, 十幾萬網友們都看着呢。
院子外面,其他嘉賓竊竊私語。
「看來誰都不能拒絕八卦。」
「大家好接地氣啊哈哈。」
「像極了我們。」
王卿:“沒想到沈總脾氣還不錯,這要是秦業,早就和我吵架了。”
秦業:“誰讓你動不動耍小性子。”
許芸朝着他們示意安靜,小聲說:“沈總脾氣還挺好。”
沈時驍站在門前並沒有很尷尬, 朝着導演組點頭問好後, 放下行李箱, 捧着玫瑰認真敲了敲門:“稚稚, 這玫瑰是你讓我幫你種的那些, 臨走之前,我特意帶來的。”
夏稚神色微動, 轉身扒着大門小聲問:“它們都活了?”
沈時驍:“嗯。我想你看到它們會高興,就帶來了。”
「沈總幫稚稚種玫瑰?好甜啊!」
「沈總一點也不像會幹農活的人,不錯不錯,一定很寵稚稚。」
裡面的夏稚早就不自覺地彎起眼眸,忍着給沈時驍開門的手,吐槽自己不爭氣。
一束玫瑰花就哄開心了。
不過沈時驍舟車勞頓一定很累,他不捨得他站太久,只是想聽一些好聽的甜言蜜語而已。
這座別墅的大門上方有一扇狹窄的長方形小口,應該是留給郵政員專門塞信件用的。
夏稚打開小口,只露出一雙澄澈的眼眸,狹着笑意問:“還有別的嗎?”
因爲身高差的緣故,夏稚的眼睛平視,只能看見沈時驍的下巴。
沈時驍便躬着身子,與他相望。
“寶貝,我給你帶了小禮物,不過你得先讓我進去。”
「靠!沈總有些卑微啊。」
「像哄小孩子,剛纔diss稚稚舔狗的黑子出來!他們倆明明是互相舔!」
「啊啊啊,叫稚稚寶貝了,我也想這樣叫。」
夏稚在裡面早就心花怒放,故意避開沈時驍的目光衝着鏡頭笑了笑,最後咳嗽兩聲:“進來吧。”
語氣淡淡的,但行動很真實。打開門後,夏稚搶先拿過沈時驍的行李箱,拉着進門。
客廳裡,沈時驍坐在一旁,而夏稚則獻寶一般把小推車上的戰利品一一卸下來。
“這個是頸椎按摩儀。”
“這個是冰塊製造機。”
“這個是護眼的檯燈。”
“都是我做任務換金幣得來的。你用這些東西,能舒服一些。”
「稚稚子,你是不是忘了沈總還沒給你禮物?」
「傻寶貝,你怎麼反倒先送禮物了?沈總的禮物還沒給你呢!」
沈時驍動作很輕地接過它們,打量着那些日用品目光溫柔。
他沉聲問:“怎麼只想着給我兌換東西,你自己沒兌換一些嗎?”
夏稚拍拍手上的灰塵,“這些我也能用啊,咱們倆一起用。”
沈時驍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問清楚夏稚他們這期錄製的規則後,詢問他是怎麼獲得這麼多金幣的。
夏稚把自己流弊閃閃的操作方式講得精彩紛呈,末了加了一句:“我騎了好幾圈,屁股都翹了,還有點疼。”
沈時驍目光落在他的屁股上,“晚上我給你揉揉。”
「哈哈哈哈靠!翹屁稚稚?」
「稚稚真是什麼都敢說。」
「這虎狼之詞是我能在這裡聽到的?」
夏稚頓時磕磕絆絆:“行啊。”
幾點啊!他洗乾淨等着!
忽然想起沈時驍口中所說的禮物,夏稚盯着行李箱,“你的禮物是什麼?”
沈時驍朝着窗外看一眼,“它很大,在外面。”
夏稚好奇起來,小跑着來到落地窗前,左顧右盼都沒有看見。
沈時驍:“它距離這裡有一點遠,我讓司機帶我們去吧。”
兩人的神秘對話讓不少網友紛紛好奇,這禮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很大嗎?
十五分鐘的車程,夏稚隨着沈時驍下車,面對眼前的龐然大物,跟拍的導演組都倒吸一口氣。
“這也太壕無人性了吧?”
一架白色飛機停在專用停機坪,體型龐大,機身被一塊紅色的布神秘地遮蓋起來,能看出是一件準備許久的禮物。
這架飛機沈時驍前幾天剛提,想讓夏稚高興一下,便乘着它從國內飛到英國。
紅布遮着的,裡面印着他命人專門刻的字。因來去之間都很匆忙,他自己都沒來得及仔細看,便讓人遮住。
底下有一根黃色的繩子,機組的工作人員示意夏稚親自過來揭開蓋布,很有儀式感。
夏稚沒出息的腿軟了。
這麼一架豪華私人飛機,得多少錢?
雖然他不識貨,但眼前的型號和大小在飛機中屬於高配版的級別。
當年糟老頭夏淮山最有錢時,也不捨得給自己買一架豪華私人飛機。
「這就是有錢人之間的戀愛,是在下輸了。」
「本年度最貴禮物,稚稚子每天乘坐老公送的私人飛機,得多開心。」
「趕緊拽下紅布!不知道里面寫的什麼字!好期待!」
手中握着繩子,夏稚抽抽鼻子。
他可拽了啊。
裡面也不知道寫得什麼,看見會不會哭啊。
嗚嗚。
轉眼間,紅布墜落,化作一道柔軟曲線,掉落在地上。
而後面幾個醒目的粉色刻字赫然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送給我最愛的小心肝老婆稚稚】
【落款人:超級無敵愛你的驍。】
看到這幾個字,沈時驍的淺笑逐漸凝固,表情微微僵硬。
他只是告訴製作公司要體現他對夏稚的愛意,可沒想到會是這樣。
字體居然還是粉色的可愛風。
夏稚也愣了,隨後朝他擠眉弄眼。
“驍,看不出來啊,你這麼肉麻。”
彈幕裡,一片嘻嘻哈哈。
「沈總居然是個悶騷?」
「哈哈雖然很搞笑,但我覺得沈總也不知道會是這幾個字。」
「沈總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儘管如此,沈時驍佯裝淡定,嗓子由於上火有些乾啞,
“你喜歡就好。”
歸途中,夏稚難得把飛機照片發佈朋友圈,並配上文字:老公送噠。
僅僅幾秒鐘,底下瞬間好幾十個點贊。
而沈時驍有些不快,給方庭羽一連串發送幾條消息後,迅速把他拉黑。
這件事他交給方庭羽去辦。
真是幹得漂亮。
折騰一整天,所有嘉賓領到節目組分發的蔬菜和肉,開始準備晚餐。
參加綜藝前他們的錢包都被收繳,又有攝影師監督,所以不能訂外賣,只能自食其力。
五間不同的小屋中,閃着煙火氣息。
夏稚做任務累了一天,沈時驍攬下做飯的任務,並明確禁止夏稚幫忙。
攝影師和直播鏡頭只在一樓安裝,二樓是臥室,沒有攝像頭。
所以,洗完澡穿着小恐龍睡衣的夏稚揹着雙手在二樓憋壞。
二樓的格局他到現在纔看清,一間小客廳、一間書房以及兩間臥室。
夏稚小聲bb:誰夫夫住兩間房?這是盼着人家家庭不和諧嗎!
來到最小的臥室,他巡視一圈兒後,拿着一杯水來到牀前,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
餐廳裡,擺着簡單的三菜一湯,夏稚坐在椅子上,後背是一豎排的小恐龍背棘。
「稚稚好可愛啊!」
「莫名溫馨,剛纔看沈總做飯,發現沈總並不是很擅長,雞翅有的煎糊了。不過他依然沒有讓稚稚做飯,心疼老婆。」
「朋友們,你們就不怕是因爲稚稚的廚藝更差嗎?」
咬着雞翅的夏稚彎起眼眸:“味道不錯!比我做得好吃。”
網友們:是在下輸了。
吃飽喝足,夏稚挽着沈時驍的胳膊走上樓,留下嗷嗷待哺的粉絲和他再見。
踏上二樓,他一直在琢磨怎麼和沈時驍提揉屁股的事情。
畢竟沈時驍直播面前都那樣說了,不揉多不講誠信對不對?
停在兩間臥室的走廊中間,沈時驍分別向裡面看了兩眼,剛要開口,夏稚坦白:“我喝水時,不小心把水灑在牀上了,另一間臥室不能住。”
沈時驍聞聲笑了笑,拉着行李箱走進那間小臥室。
夏稚目光黯淡失落。
自己那麼沒魅力嗎!
不然男朋友怎麼不願意和自己住在一張牀上!
嗚嗚,想哭。
眼淚還沒憋出來,沈時驍已經拿着睡衣從小房間走出,衝着他說:“行李箱太大,暫時放在我們不住的房間吧。”
夏稚嘴角一揚:“好吧,那我這段時間,勉爲其難和你住在一起吧。”
兩人之前雖然在一張牀上睡過幾次,但那時候還沒確定關係,和這次不一樣。
上牀後,夏稚把兩人的夜間活動,啊不是,純潔活動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背對着沈時驍,屁股適時地動了動,柔弱無骨道:“屁股好疼,嗚嗚。”
沈時驍剛吹完頭髮,聞聲躺在夏稚身邊,左臂撐着腦袋,語氣擔憂:“特別疼嗎?需要抹一些藥膏嗎?”
夏稚屁股一緊:藥膏?豈不是要把褲子脫了?
他勉強答應吧。
“嗯,我覺得應該是青了,畢竟我好久沒騎馬了。”
沈時驍點頭,給節目組打了一通電話,找到小別墅緊急醫療箱的存放地方,取出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朝着夏稚走來。
夏稚已經平躺在牀上,手指攥着胸前的睡衣,斂着漂亮的睫毛。
他這樣是不是秀色可餐?
不過他的衣服是連體睡衣,倘若脫下的話,上面也得裸着。
害羞!
沈時驍俯視着他,目光似乎在尋找睡衣釦子。
夏稚實在不好意思和他對視,乖巧地翻身,把後背的拉鍊衝着沈時驍,方便他拉開。
來吧來吧,交給你了!
可過了好久,沈時驍卻遲遲沒有動作。夏稚懵逼地回頭,發現沈時驍正嚴肅地拿着藥瓶,研究使用方法。
夏稚無奈撇嘴。
男朋友太愛他了,生怕用錯藥傷害到他。
終於,沈時驍打開藥瓶,看樣子是準備上藥。
可這時,夏稚忽然被翻了一個身,緊接着雙腳騰空,被沈時驍牢牢地抱在懷裡。
他嗤一笑:幹嘛幹嘛!要去哪裡?花樣這麼多嗎?
儘管如此,他還是溫順地勾着沈時驍的脖子。
只能說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躺着享受就完了。
沈時驍抱着他走進浴室裡,隨後站在一面鏡子前,把他輕輕地放下。
夏稚睜開眼睛,見沈時驍站在自己身後,耳尖倏然紅了一層。
啊這,這麼刺激嗎?
第一次就…
他受不住啊!
滿腦子飛着不和諧廢料,夏稚雙臂怯怯地撐在鏡子前,抿着誘人的紅脣問:“這樣方便嗎?”
沈時驍點點頭:“方便。”說着,他掏出口袋裡的藥膏,“一天抹三次,均勻塗抹在傷口處,這裡有鏡子,你視野好一些,自己塗也方便。”
說完,他非常紳士地退出去,關閉浴室門。
“稚稚,有事及時叫我。”
“砰”地一聲,房間門關閉,夏稚的心涼了半截。
顫着手舉起藥膏,他稍稍凝噎。
他恨!
他恨沈時驍像個木頭!
滿臉憤恨地走出浴室,他看見沈時驍正打開筆記本辦公,也沒說話而是彆扭地躺在牀上裹上被子。
他決定和沈時驍冷戰。
至少十分鐘!
不過看在對方送了他一架飛機的份上,五分鐘吧!
被子蜷成一個小山,沈時驍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認真記下網頁上的知識,歸納總結。
窗外颳起大風,樹木繚亂,那蒼涼的月光,如同夏稚的心一般。
百無聊賴地打開微博,節目毫無疑問地佔據熱搜第一。
隨手點開,第一條熱門就是沈時驍送給他的私人飛機照片。
夏稚蹙着眉再次念着飛機上的幾個字,唸叨着沈時驍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又往下翻閱,他忽然看到一些黑粉的言論,大概是說他甘當舔狗,不過底下的粉絲已經反駁回去。
夏稚喃喃自語:可不是嗎!
他不是舔狗誰是!
白花花的屁股都送上去了,人家連看都不看一樣!
此時,沈時驍已經關閉電腦,只留下牀頭的檯燈,躺到牀上。
夏稚背對着他,心中燃起一個猜測。
沈時驍是不是怕白月光回來,知道自己不乾淨了,所以才這樣?又或者心裡有疙瘩,不願意和自己親密接觸?
一定是這樣嗚嗚。
怪不得兩個人談戀愛後,連個法式熱吻都沒有。
可憐他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
悲憫傷痛之情再也壓抑不住,夏稚抽抽嗒嗒地走下牀,坐在冰涼的窗臺上,望着外面的夜色惆悵萬分。
沈時驍坐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驍,你的白月光回來以後,你會不會都不理我,就當沒有我這個人?不過這樣也好,你把我當空氣,人離開空氣無法生存,你很愛我嘛!”
扒着窗戶,夏稚語氣卑微,已經設想到未來自己的舔狗生活。
幾聲腳步響起,他單薄的後背忽然被溫熱的胸膛貼上,緊接着全身被圈在懷裡。
當他擡起眼眸時,脣上落下一個冰涼的吻。這個吻並沒有急於離開,像是品嚐着糖果,輾轉纏綿。
感覺到夏稚漸漸喘不過來氣,呼吸不順,沈時驍才緩慢鬆開。
夏稚的臉頰紅得像顆番茄,方纔的小作精模樣早就消失不見。
街頭流動的光影映在他的身上,眼眸裡煥發着膽怯的羞意。
沈時驍摸摸他的腦袋:“接個吻都嚇成這樣,還想着幹別的?”
夏稚磕磕絆絆,完全不敢看着沈時驍。
“你、就跟你會似的。”
沈時驍低笑着,聲音如同這夜色一般,深邃動聽:“我也不會,所以我要慢慢學,不然以後傷到我的寶貝怎麼辦?”
“寶貝怕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