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衿被抵在冰涼的車上, 領口處的驟然拉扯,使他受了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只是瞪着無辜的眼神。
遠處, 攝影師正扛着機位準備去追沈時驍, 望見兩人的爭執, 連忙關閉攝影機。
他蹲在屋門口,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孟子衿脖子有些勒,輕輕咳嗽兩聲, 臉漲得通紅,“我確實和稚稚一起去海鮮市場, 但我們結束後, 我找他半天也沒有找到, 便以爲他賺到足夠的錢,提前回家了。”
沈時驍盯着他, 眼神冰涼:“手機呢?WH主駕駛位的視角,看不見嗎?”
孟子衿低眉:“我真的沒看見。我結束時,已經中午,我怕你等我太久,食材來不及做, 情急之下便開車離開。”
說完, 他語氣變得哽咽:“驍哥, 我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呢?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我的爲人你不清楚嗎?”
沈時驍與他冷眼相望, 緩緩鬆開他的衣領。
孟子衿打量着他的臉色,隨後抿着脣捂着胸腔劇烈咳嗽幾聲, 小聲擔憂地說:“驍哥,我們趕緊去找稚稚吧,再晚些我擔心他迷路。”說着,他整理好衣領,小跑着前往副駕駛,準備坐上去。
“孟子衿。”
這時,沈時驍忽然喚了他一句。
孟子衿回頭一笑:“驍哥,怎麼了?”
沈時驍緩緩向他靠近:“你剛纔說,再晚些,你會擔心他?”
孟子衿:“嗯嗯,對啊。萬一稚稚沒有賺到錢,攝影師手裡也沒錢,他們回不來怎麼辦?”
“攝影師手裡沒錢你是怎麼知道的?”沈時驍嘴角忽然逸出一絲冷笑,“既然那麼擔心他,爲什麼你毅然回家時,不怕他和攝影師沒錢,而無法回來?”
孟子衿攥着衣角,一時語塞。
“我…我…”
“你打算回來時,聯繫夏稚了嗎?”沈時驍猛地打開車門,將孟子衿推開,撿起夏稚的手機後解鎖。
他迅速查看未接來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沒有陌生電話,就說明你沒有和他通話確定,便離開。不過你可以這樣和我解釋,你可以說你沒有他的號碼或者沒帶手機。”
見沈時驍輕而易舉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孟子衿緊張地扶着車門,呼吸慢得離譜。
“但,兩名攝影師是同事,就算再不熟,彼此也應該知道聯繫方式吧?再不濟,向節目組尋求聯繫方式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在你如此擔心夏稚的情況下,你爲什麼沒有讓兩名攝影師互相聯繫,確認對方是否離開呢?”
孟子衿的解釋堵在喉嚨中,心虛地垂着眼睛,不看去看他。
“我...忘了…”
“好一個忘了。”沈時驍半分目光都不捨得給他,語氣冰涼:“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清楚,我心裡也清楚。我現在沒時間跟你扯別的,我先去找夏稚。你最好祈禱他沒事,否則後果自負。”
扔下冷冰冰的幾個字,沈時驍轉身正準備離開,忽然被孟子衿從後面拉住胳膊。
“驍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時驍眉間驟然緊蹙,煩躁地低頭,看見他那雙故作無辜的眼神,用力抽回手臂。
孟子衿一時沒反應過來,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
“收起你單純無辜的樣子,眼淚先留着,等我和夏稚回來,再跟你算賬。”
汽車發動,遠處跟拍沈時驍的攝影師這時才跑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孟子衿,和沈時驍離開。
海鮮市場,攝影師滿臉愧疚:“你別擔心,我昨晚用流量和媳婦長途視頻,今天手機欠費停機了。不過節目組發現我們沒回去,一定會派人來找我們的。”
夏稚抱着一小箱海鮮,坐在菜市場門口,閉着眼睛將腦袋搭在紙箱上。
裡面有八隻螃蟹兩隻三文魚,食材應該夠了。
節目組什麼時候能來人?
再不來人,冰都化了。
“兩隻三文魚,六個人的量…六加八,一共十四…應該夠大家吃。”
夏稚的直播間就在剛剛臨時關閉,攝影師琢磨了一下,試圖通過其他網絡和節目組取得聯繫,此時正在研究。
下身的痛感越來越重,夏稚伸手觸着滾燙的額頭,視線伴隨着模糊的症狀。
他沒想到孟子衿居然會把事情做得如此不留情面,拋下他們公然離開。手機又在車上,他想和節目組聯繫都不行。
餓了半天,夏稚的血糖越來越低,他推測腦袋暈可能和這個有關。
攝影師終於聯繫上節目組,和夏稚報喜:“沈總來找我們了,你再堅持一下。”
夏稚點點頭。
他也想堅持,但身上的冷汗一層一層逸出,不是他能控制的住的。
力氣漸漸被抽離,他只有靠在鐵製的欄杆上,才能維持身體平衡。
“你有糖嗎?”他虛弱地問攝影師。
攝影師摸遍口袋,着急地說:“沒有!我去給你找!”
他扛着攝影機,匆忙朝着市場裡面跑去。
夏稚望着他,視線逐漸渙散,呼吸也越發急促,漸漸倒在了門口。
恍惚間,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跑過來。
沈時驍剛下車,便看見了海鮮市場門口處的那個人影。
夏稚小小的一隻蹲在門口,懷裡抱着一個白色大泡沫箱,早已經失去知覺。
“稚稚!”沈時驍把他抱起來情急之下,用力按壓他的人中幾下,見他沒有反應,急得嗓子啞了。
攝影師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餅乾,說:“會不會是低血糖?先給他吃些東西?”
沈時驍把他抱上車,無意間觸碰到他的額頭,燙得厲害。
這時,夏稚的跟拍攝影才急急忙忙跑回來,剝開一塊巧克力遞給沈時驍,“夏稚可能低血糖,您快喂他吃些巧克力。”
沈時驍蹙着眉,將巧克力喂進夏稚嘴裡。
車上,夏稚蜷縮在沈時驍懷裡,臉色蒼白,如同一張白紙。
末了,他睜開眼簾,虛弱地說:“螃蟹和三文魚收好…”
......
“低血糖和發燒,趕在一起了,但沒什麼大礙。輸完液就好了。”醫生留下一些藥,叮囑完沈時驍後離開。
夏稚嗓子疼得厲害,睜開眼睛時,發現沈時驍就坐在旁邊。
“醒了?”沈時驍探了探他的體溫,溫熱的手指順着臉頰下去,捏了捏他的耳朵。“餓不餓?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夏稚點頭:“餓。”
沈時驍吻了下他的額頭,準備去會客廳給夏稚拿吃的。
今天的直播,算是一次意外事故。
平時的真人秀即使出現這樣的情況,但大多數有臺本,或者是嘉賓有辦法回來,節目組並不擔心。
但今天,算是一個意外。
微博熱搜關於這件事,早就討論得熱火朝天。雖然有節目組的干預,直播過程不完整,但大家綜合各個直播間的情況,不難將孟子衿將夏稚扔在海鮮市場的全過程瞭解清楚。
孟子衿的微博底下,早就涌進一大批夏稚的粉絲和綜藝粉,大多數都是斥責他不負責任,才造成夏稚孤零零被扔在異地。
底下難聽的話有很多,甚至有不少人大膽開麥,說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看個綜藝看得我戾氣滿身!孟子衿是sb嗎?離開前不會找夏稚?別跟我說找不到,眼瞎?」
「故意的吧?別跟我說什麼豪門貴公子,養尊處優。這是人品有問題。」
「媽的,稚稚子今早就不舒服,被扔在那裡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心疼死我了。」
客廳中,嘉賓們也在討論這件事。
孟子衿坐在中間,低着頭眼神充滿愧疚,“我願意爲我的行爲負責,我甚至可以退出錄製。”
導演嘆息:“雖然夏稚受傷確實和你有關,但也不全怪你,畢竟你不是故意的。”
孟子衿搖頭:“是我不好,我現在就收拾行李離開吧。”他站起身,不顧其他嘉賓的阻止,毅然準備離開。
門口處,他與沈時驍撞面。
沈時驍冷淡地看着他:“你這時候走,別人會怎麼想節目組?明明你是做錯的一方,爲什麼最後顯得你纔是受害者?”
孟子衿趕忙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就不要離開了。”沙發上的樑思越忽然開口,“我相信,就算你不發通稿,一些好事的媒體也會捕風捉影,說我們排擠你,說夏稚度量小,將他擠兌走。”
鄭希早就看孟子衿不順眼,望着樑思越,附和着:“是啊,你這樣,別人怎麼想我們?”
這麼多期,樑思越很少在綜藝中主動說什麼,這會兒他望着孟子衿,認真地說:“不要企圖用委屈自己的方式,逃避錯誤,你就不能勇敢面對嗎?”
孟子衿後背緊緊繃直,咬着脣沒有說話。
許芸在旁邊勸:“子衿也不是故意的,回頭和小夏認真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過去不過去,取決於受害者是否原諒他,也取決於他的動機是否值得被原諒。”沈時驍從餐廳盛好一碗清淡的白粥,朝着門外的方向走去。“晚飯我和夏稚不參加了,你們招待新嘉賓吧。”
導演點頭同意,隨後望着孟子衿嘆了口氣,囑咐大家:“晚上的直播要開始了,大家打起精神。”
由於近期上價對真人秀綜藝的限制,要求每期綜藝都要有素人蔘加。所以導演組充分利用孟子衿這個資源,請來了孟子馳。
這也是導演組不願意讓孟子衿離開的原因。
孟子馳作爲孟家新上任的董事長,邀請他也不失體面,可以近距離了解企業家兄弟倆的日常,很有賣點。
但今天直播,幾乎所有的彈幕,都忽略了孟家兄弟倆,集中在問一個問題。
夏稚去哪裡了?
營銷部門監控着彈幕,嚮導演實時傳達動向,便於更好的調整鏡頭給機位。
孟子馳參加綜藝的事情早就定了,甚至更早於孟子衿。
不過他在孟子衿成爲飛行嘉賓後,才臨時調整行程時間,提前錄製綜藝。
吃飯時,孟子衿對晚餐讚不絕口,就像一個多年的老友去做客,與嘉賓們毫無距離感,
甚至在聊天時,也會有梗的拋出幾個小爆點。
孟子衿心情恢復不少,吃飯時漸漸綻出笑容,主動給孟子馳夾了一塊三文魚。
“哥,這魚特別新鮮。”
孟子馳笑了笑:“好。”
晚餐氛圍不錯,但觀看直播的觀衆卻越來越少。
「給爺整暴躁了,夏稚和沈總哪裡去了?」
「今天我在稚稚子的直播間一直蹲着,最後直播結束時,稚稚臉色不太對勁,是不是生病了?」
「無良節目組!你特麼的因爲自己的失職,把嘉賓弄生病,居然什麼都不表示,在這裡和客人大吃大喝?」
「我現在想哭!那三文魚和螃蟹,是稚稚辛苦一下午才換來的。現在稚稚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是不是生病了。這羣人根本不在乎!」
「大家冷靜一些,沈總也沒在這裡,估計在陪稚稚。有沈總在,大家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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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反彈得越來越厲害,節目組臨時召開緊急會議,在微博將發佈一條消息。
【今天錄製節目時,夏稚先生出現低血糖和發燒的身體不適狀況,正在休息,暫缺今晚的錄製,請粉絲們不要擔心。】
這條微博一經發出,直播間的流量更少了,【夏稚生病】這個話題瞬間衝上熱搜。
「節目組的心呢?爲什麼夏稚會受傷?還不是孟子衿那個心機婊把他單獨扔在海鮮市場?」
「夏稚今早臉色便不太對勁,爲了完成節目組的任務,足足在角落裡幹了好幾個小時,午飯都沒吃!可你們呢!如果不是沈總髮現夏稚一直沒回家,夏稚是不是就被遺忘了?」
「什麼gb任務!嘉賓一分錢不給,攝影師一分錢不給,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只有我關注孟子衿爲什麼不道歉嗎?姐妹們,對不起,我先衝了。今天孟子衿不道歉,我們不罷休。」
瀏覽着底下的評論,節目組立刻啓動緊急公關,擬訂道歉聲明。
嘉賓們都在吃晚餐,並不知道微博輿論已經愈演愈烈。
短短一小時,孟子衿的微博下,立刻多了十萬條評論,幾乎都是謾罵,並讓他道歉的。
夏稚房間裡,沈時驍喂完夏稚飯和藥,替他蓋上被子,輕輕拍着他的肩膀,哄他入睡。
現在,他的狀態清醒許多,頭痛的症狀減少,眼神清明起來。
昏暗的房間,夏稚斂着明亮的眼眸,依偎在他懷裡問題“驍驍,大家都在幹什麼?”
沈時驍:“應該在吃飯。”
夏稚小聲嘆口氣:“我買來的螃蟹很新鮮,我也想嚐嚐。”
沈時驍坐起身,打開旁邊的小夜燈:“我現在出去給你買。”
“不要。”夏稚手指衝着門外,點了點:“他們不會剩一些嗎?”
提起節目組,沈時驍語氣稍冷:“就算有剩,我也不希望你吃剩下的。”
夏稚又想了想:“可是,我們的錢包都被收繳了,沒有錢。”
“小笨蛋,有手機支付要什麼錢包?”沈時驍溫柔地笑了聲,“想吃什麼,用手機訂。”
“可是,這樣算不算違規?”
“不管他,今天我們就違規了。”
夏稚拿起手機,點了一些今天在市場,看着流口水的海鮮,乖乖地枕在枕頭上等着。
見沈時驍立刻下單,他奇怪地問:“你不吃嗎?”
沈時驍:“不吃,氣都氣飽了。”
夏稚翻身,主動牽起沈時驍的手,“是因爲孟子衿的事嗎?”
“嗯。”沈時驍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和他相處這麼久,第一次覺得他的人品如此低劣,爲人陰險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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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垂着纖細的睫毛,笑了笑:“你連白蓮都知道什麼意思?”
沈時驍:“嗯,剛剛從微博學來的。”
“我覺得,他是故意把我扔在哪裡的,雖然我沒什麼證據。”夏稚望着天花板,喃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沈時驍替他整理額頭前的碎髮,低聲說:“不用,現在就可以報仇。”
夏稚坐起來:“你要幹什麼?不會要去揍他吧?”
沈時驍安排好下屬在江邊接應,溫聲說:“放心,我不幹什麼。”
附近的餐很快送到,夏稚雖然沒有吃到自己購買的螃蟹,但是這家餐廳的海鮮品質更佳。
拿起芝士焗蟹,他用勺子挖了一口,遞到沈時驍嘴邊,“你一口,我一口,一起活到99。”
沈時驍被他逗笑了,跟着他吃了幾口。
此刻,節目的錄製已經結束。
當孟子衿打開手機時,居然發現自己的私信箱和評論爆滿。
帶着不好的預感逐一打開,裡面的語言刺激着他的自尊心。
「孟少爺,您是不是養尊處優慣了,缺乏一些生活常識?例如離開陌生地時,帶着同伴回去是最基本的禮貌?還是您腦癱進水了,這種正常思路不適合你?」
「我覺得,你就是嫉妒夏稚。你家境雖好,但是不如夏稚好看,不如夏稚討喜,不如夏稚演技好有觀衆緣,所以故意的。」
「我有一個陰暗的想法。我一直覺得孟子衿看沈總的眼神不對勁,他是不是喜歡沈總故意拿稚稚泄憤?」
「真可怕,沒有禮貌的sb,滾出娛樂圈ok?」
「吃nm啊吃!把人害得生病了,居然還有臉吃東西?直播間裡我看你笑得樣子,隔夜的飯都吐出來了!」
孟子衿攥着手機,把熱門評論中,一些不堪入目的留言刪掉,不想卻激起更多網友的反彈。
沒過多久,微博關鍵詞【孟子衿造假】登上第二。
原來,夏稚的粉絲觀察力一絕。
在上午夏稚綁螃蟹時,直播機位的右上角,居然隱隱約約攝下孟子衿拉着老闆走到角落裡,摘下一個東西,送給老闆的畫面。
夏稚有位技術粉,迅速通過技術,將視頻放大修復,還原那時的場景。
雖然畫面依舊有些糊,但孟子衿摘下的東西網友們看清楚了。
是一支腕錶。
看到這條微博的網友們瞬間炸了,孟子衿的人設徹底崩塌。
豪門接地氣的貴公子?
呸!就是一個投機取巧,沒有禮貌的小人而已!
當導演組發現這件事時,節目組已經被推上風口浪尖。他們連忙聯繫孟子衿,想讓他快速發佈道歉微博,平息此事,但卻久久聯繫不到他。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叫來孟子馳,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訴他。
孟子馳聽後沉默很久,詢問:“你們跟我說實話,子衿是不是故意的?”
負責跟拍孟子衿的攝影師解釋:“今天尋找夏稚時,我沒有跟着。孟少爺在海鮮市場逛了很久,他說他沒找到。”
孟子馳聽後沉默了。
“海鮮市場大嗎?”
導演說:“不大。而且夏稚打工的地方,離孟少爺不遠。只相隔三條攤位。”
孟子馳抿着脣,神色嚴肅:“賄賂老闆娘的事,也是真的?”
跟拍攝影師回:“嗯,是真的。”
孟子馳起身,和節目組道歉:“抱歉,我弟弟的不懂事,給你們和夏稚造成了嚴重困擾,我會把他帶回去,嚴加管教。”
導演:“好,可是…現在我們怎麼辦?能不能讓他發佈道歉聲明?”
孟子馳:“可以,我去找他。”
孟子馳沉着臉,用力敲了敲孟子衿的房間門,可過了好久,都沒有動靜。
“子衿?”他輕輕推開,裡面空無一人。他又給孟子衿撥打了幾個電話,可對面一直顯示忙碌。
無奈之下,他打算先去找夏稚,和他道歉。走到夏稚和沈時驍居住的庭院,他伸手輕輕釦門。
夏稚打開門,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
汽車在高速路上行駛,孟子衿坐在副駕駛,始終望着沈時驍。
剛纔,沈時驍說有事想和他單獨說,他想都沒想就跟着上車。
可令他沒有預料到的是,沈時驍的汽車啓動了,並且離綜藝錄製地點越來越遠,飛馳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且周圍環境越來做荒涼。
大約過了一小時,汽車停在一處江邊。
沈時驍低聲說:“下車。”
孟子衿猶豫了片刻,緩慢推開車門。
儘管五月,但江邊的風依然很大,加之此時已經接近凌晨,氣溫驟降。
“孟子衿,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是不是故意扔下夏稚的?是不是刻意針對他?”
孟子衿嘴脣動了動,眼神望向江邊:“驍哥,我沒有。”
沈時驍手掌扶着欄杆,嘲弄一笑:“看來你無藥可救了。”
孟子衿喃喃道:“你載我來這麼遠的地方,就是和我說這個?”
沈時驍沒有回答,而是問:“所以,你願意在微博和夏稚道歉嗎?”
孟子衿沉默地望着他,隨後移開目光,看向別出。
“我沒錯,我只是着急回來,把食材交給你。”
沈時驍鬆開江邊的欄杆,走到孟子衿身邊。
兩人面對面,靜靜想望。
“砰”一聲,孟子衿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嘴脣被牙齒撞破,逸出一絲鮮血在嘴邊。他狼狽地擡頭,哽咽道:“驍哥,我以爲你不會對我動手。”
沈時驍面無表情:“我也以爲,你不會做這種陰險的事。”
扔下這句話,他毫不猶豫地轉身。
“夏稚工作的攤位和你距離那麼近,且半天沒有移動,你非說你找不到他,別人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既然如此,對付你這種人,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汽車引擎聲響起,孟子衿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起身跑過去,想要把門打開。
“驍哥!”
“驍哥!你開門!”
沈時驍沒有理會他,鎖上車門,揚長離開。
孟子衿徹底慌了。
他連忙尋找手機要向孟子馳求助,卻發現手機落在了沈時驍的車上。
以沈時驍的車速測算,這裡距離綜藝錄製地點步行至少5小時,更何況又冷又黑…
孟子衿無措地望着江邊,情緒瀕臨崩潰。
路上,沈時驍和下屬通話:“你們幾個盯着孟子衿,保證他不出意外。只要死不了,讓他自己走回去。”
下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