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料的微博下, 幾乎已經被吃瓜路人和黑粉佔據。事情進展飛速,不知幕後推手是誰,評論區竟然直接曝光了沈時驍和夏稚的領證日期。
「如果日期是真的, 夏稚和沈時驍才結婚4個月。」
「我靠, 真的是閃婚?」
「我…無話可說, 被兩人甜蜜的互動衝昏了頭腦。人設是假的!愛情是假的!都是假的!」
「這種綜藝本來就是劇本, 那麼真情實感幹什麼?」
屏幕前, 徐董和林陌相視冷笑,按照原定的計劃,沈氏股價必定會大跌。
這時候徐董再命人散出一些煙霧彈, 爆料沈時驍人品差,剝奪員工的合法權益等醜聞。這樣勢必會激起輿論的攻擊, 屆時徐董會領着所有董事會的成員在公司抗議, 逼沈時驍讓出董事長的位置。
一切都已安排好, 按照計劃,沈時驍今天應該會回國。
他算計着, 過了今天,沈時驍再也沒有機會坐在董事會的主位了。
這時,網友們的謾罵忽然停止了。
「大家快去看!沈總髮微博了!」
點進沈時驍的微博主頁,一眼就能看見最新發布的照片。
這是一張兩人的合影。
照片上,沈時驍身旁的少年青澀乾淨, 臉頰有一點嬰兒肥, 可愛單純。
縱使網友們再眼瞎, 也能一眼認出這個人是夏稚。
胖胖的夏稚。
「啊啊啊啊!所以說!夏稚和沈時驍很久以前就認識?」
「我覺得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 是從校園走向社會, 初戀修成正果!」
「天啊,這真的是現實中存在的愛情嗎?」
「等等, 你們就不感到好奇嘛?如果沈總和稚稚很早就在一起了,爆料者爲什麼說他們倆是閃婚呢?」
「管他的,爆料者心術不正唄。」
「更喜歡沈總一些了,那麼有錢有權,居然還對初戀這麼專一,好男人。」
「我覺得事情有蹊蹺,既然是初戀修成正果,爲何沈總要酒吧買醉寫下夏稚的名字?難不成那段時間分手了,這次是破鏡重圓?」
網友們的討論的興趣空前高漲,轉眼間#初戀修成正果# #沈時驍專一# 等熱詞霸屏榜前。
以爲自己會大權在握的徐董正品着紅酒,當他看見林陌發過來的消息時,硬生生僵住了。
夏家那少爺居然就是沈時驍心心念唸的白月光?
紅酒濺落在地面,徐董臉部鬆弛的皮膚忍不住的顫抖。
怎麼可能這麼巧!
與此同時,夏茗軒也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
這消息對他來說無異於當頭一棒,怔了許久一個字都沒說。
他低着頭,忽然笑出聲來。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沈時驍的計劃嗎?
本來,沈時驍想要的聯姻對象,也不是自己對麼?
那他的所有不甘心,都只是癡心妄想!
一抹苦澀抵達嘴角,最後化爲陰森的笑意。
從頭到尾,自己只是個小丑,被夏稚和沈時驍戲耍!
僅僅半個小時,網絡輿論實現逆轉,沈時驍和夏稚幾年前的照片被瘋狂轉載,配上各種浪漫的文案,風靡全網。
許多財經雜誌微博出來打趣。
用他們的話講,看到這則醜聞,還以爲沈氏的股價會大跌,畢竟涉及到欺騙大衆,道德敗壞,誰料發生了反轉?
網友笑道:沈氏的股價還沒來得及跌,就開始漲了。
飛機還有15分鐘落地,夏稚戴上眼罩,一副酸溜溜的傷心模樣,鼻涕直流。
雖然沈時驍告訴他已經不喜歡白月光了,但他看見那張照片心臟依舊被狠狠刺痛。
他恨!
那白月光確實白!怪好看的!
雖然只有背影!
飛機上的其他嘉賓,幾乎都收到了這條推送,八卦的本性趨勢,他們想向夏稚打探一些內幕,奈何夏稚戴着眼罩,好像睡着了。
飛機緩緩落地,直到這時,夏稚才摘下眼罩,露出杏仁般紅紅的眼睛。
沈時驍替他拿下行李箱,說:“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咱們去車上聊。”
夏稚悶悶點頭:“嗯。”
和節目組其他人告別,夏稚率先登上接機的汽車。鄒城就在沈時驍身後,笑着說恭喜:“聽說今天沈氏的股價大漲,恭喜恭喜。”
沈時驍:“謝謝。”
許芸本想和夏稚說句話,奈何夏稚已經上車,只好小聲問沈時驍:“您和小夏交往很多年了吧?”
沈時驍深思熟慮的說:“嗯,算是。”
許芸徹底被激起腐女心,微微激動:“你們倆好甜!”
她先生附和地笑了笑,牽着她離開。
上車後,沈時驍見夏稚悶悶不樂,從小冰箱拿出一罐他最愛喝的果汁,遞給他。
“稚稚,來看照片。”
夏稚怏怏轉頭,看見那條微博後瞪圓眼睛。
“啊這~!”
他連忙接過手機,仔細端倪,最後嚴肅地問:“你找人P的?”
沈時驍無奈地按着太陽穴,低聲說:“我就算找人P圖,從哪裡找到你幾年前的照片呢?”
夏稚“啊”了一聲,點頭附和。
確實,這照片是剛成年的自己。
他想了很久,微蹙着眉:“那…這照片?”
шшш ¸t tkan ¸¢○
沈時驍:“summer是你,我的初戀白月光也是你,從頭到尾我喜歡的人也只有你。”
夏稚腦袋有些短路,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有些無措的望着車窗外。
良久,他發出細小的質疑聲:“這麼說,Glacial是?”
沈時驍:“Glacial是我。”
這件事太令夏稚意外,壓得他有些喘不過來氣,甚至令他有些不敢相信。
白月光真的時他嗎?
可他明明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時,沈時驍的電話響起。對面似乎很緊急,他應道:“嗯。我現在去公司。”
說完,他揉揉夏稚腦袋,溫聲說:“先回家等我好麼?晚上我們細說?”
夏稚輕輕點頭,很快被司機送到家。
踏進熟悉的家,並沒有熟悉的管家迎接他,而是換了另一個陌生老人。
老人面容和藹,彬彬有禮。
簡單打過招呼,夏稚實在沒胃口,匆匆告別回到樓上臥室。
窗簾關閉,他躺在牀上頭疼得厲害。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吃醋的對象竟然是自己?
漆黑一片,他摸來手機,打開微博再次看見了那張照片。
這時候的他連自己都很陌生。
他閉上眼睛,拼命回憶法國時的舊事,但腦海中一片空白,甚至連母親接送飛機的記憶都沒有。
胸腔不斷地起伏,他強迫自己按照時間線回憶,奈何頭疼加劇,呼吸越發急促。
太痛苦了。
額頭上佈滿冷汗,最後他半眯着眼眸昏昏沉沉睡去。
公司裡。
沈時驍緊急發佈最高級別通知,邀請中層以上的員工全部參加。
偌大的會議室,徐董神色陰沉,姍姍來遲。
沈時驍沒有多餘的表情,令助理打開大屏幕,上面赫然出現一串電腦IP地址,和那條微博爆料。
“聽說,因爲熱搜的事情,有許多員工產生了不滿?”沈時驍居高臨下地望着剛纔那幾個鬧事的中層管理,冷聲道:“說說原因吧。”
那幾個管理不斷地倪着徐董和其他幾位董事會成員,心虛地捏了把冷汗。
按照計劃,微博爆出沈時驍醜聞,影響公司股價時,他們負責在辦公室煽動大家的情緒,激起大家對沈時驍的不滿。
當初沈時驍爺爺和幾名合夥人創建公司時,立下這麼一條規定。
當董事長因爲個人嚴重失職,影響了公司發展時,公司的執行權力可移交給董事會處理。
所以,他們想要通過這件事,趁機煽動員工們的憤怒,以沈時驍個人原因給公司造成不良形象爲由,逼沈時驍讓出執行權。
但這幾個鬧事的中層消息有些延遲,當他們大肆鼓動員工們抵制沈時驍掌權沈氏時,微博的輿論早就回升,沈時驍的良好形象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公司股價也開始上漲。
但沈時驍安排的眼線並沒有給他們及時停止計劃的機會,迅速抓着幾個人來到董事會,試圖嚴肅處理。
會議室裡,幾十名維護徐董等人的中層嚇得不敢言語,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低着頭。
“不說的話,我便以擾亂公司秩序爲由報警了?不過報警之前,還是要查一查你們在公司的所有財務。”
聽見財務這兩個字,幾名中層嚇得無與倫比,高聲求饒。
“沈總,我們可以辭職,求你看在我們爲公司奮鬥幾十年的份上,別報警了行嗎?”
沈時驍嘴角逸出一絲冷笑,撩起冰涼的眼神,“直接讓你們辭職?想的美。馬上報警。”
“別!”中層們喘着粗氣,看了徐董好幾眼,見他沒有替自己說話的意思,乾脆大聲說:“是徐董讓我們這樣做的。”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不少中層、高層望向徐董,目光帶着微微震驚。
徐董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冷靜道:“你們不要因爲害怕,血口噴人。”
“你纔是血口噴人!”一名中層試圖通過聊天揭露徐董的真實面目,猛然發現他們的交流一直是面談。
徐董小聲罵了句:“蠢貨。”
不再理會他們狗咬狗,沈時驍收回視線,衝着衆人道:“這次微博輿論的爆料者,我已經找到了。他的用心很險惡,想利用我的醜聞,拖整個集團下水。”
“沈氏集團,上上下下11萬名員工,他們的穩定,在這個人眼裡一文不值。”
徐董手指微微蜷縮,強忍鎮定。
沈時驍說完,衝着助理使了使眼色,助理立刻操作大屏幕。
“這是爆料者的IP地址,他們並不聰明,用自家公司的電腦爆料,被查到很容易。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就是林陌,想必大家都認識。”
徐董聽到這裡,放鬆下來,畢竟沈時驍沒有自己和林陌合作的證據。
這時,沈時驍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冷聲道:“可是,在這條微博爆料後,在底下評論區,爆料我和夏稚結婚日期的賬號,是咱們公司的員工。”
說到這裡,沈時驍走下臺,不緊不慢地靠在徐董的位置旁邊,沉聲道:“這個人應該和林陌合作,甚至有可能已經將公司的信息泄露。他,就是我們的徐董。”
“徐董…”
“居然是徐董嗎?”
聽見這個消息,大家竊竊私語起來,剛纔那幫鬧事的中層順勢指控。“就是他!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
徐董表情平靜:“沈總,您有證據嗎?”
沈時驍似笑非笑:“您拿自己的電腦登錄微博,我怎麼可能查不到呢?”
徐董看着他:“您也說了,是我自己的電腦。既然是我的電腦,您怎麼查出來的?證據呢?”
沈時驍:“您是不是忘了,上個月公司技術部門要求中層以上的管理,全部上交一臺自己的私人電腦,會在電腦上植入公司的系統?”
徐董笑了:“但是我的沒被上交。”
“交了?”徐董的助理小聲說:“您當天有會議,我直接交的。”
“你!”徐董神色大變,抄起手邊的玻璃杯向助理砸過去,助理頓時頭破血流。
沈時驍眯起眼睛:“所以真相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徐董之所以勾結競爭對手,損害公司利益、安排中層鬧事的原因,大家這都能猜出來。”
說完,他令助理在屏幕上展示徐董這十多年來做的所有惡事,朝着大家說:“徐董,嚴重損害公司利益,現保留股份,除去董事會資格,徹查賬務。”
怕他逃走,保安隊特意守在他身邊,直到警察的到來。
徐董當即癱軟在地上,望着屏幕上自己受賄、吃回扣、誣陷高層的一樁樁資料,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機會。
他小瞧沈時驍了。
他安排在沈時驍身旁的管家告訴他,沈時驍幾乎每天到家都會因爲嗜睡症無心工作,身體很差。
可他沒想到沈時驍竟然在暗中蒐集了他這麼多的機密資料,終究是他輕敵了。
臺下,幾乎所有高層中層都吊着一口氣,不敢多說什麼。
這件事,誰對誰錯大家心裡跟明鏡似的,他們終究是沈氏的人,徐董出賣沈氏拿整個集團的利益做籌碼,他們也不能接受。
沈時驍看着其他的董事會成員,警告道:“查完徐董的賬務,和他有關係的,一個都跑不掉,你們好自爲之。”
另外的兩名董事,相互對視,臉色蒼白。
20分鐘後。
徐董被警察帶走。
辦公室裡,另外兩名董事主動提出辭職董事會,回家養老。
沈時驍沒爲難他們,放他們離開。
從這天起,沈氏高層大換血,連續提拔許多年輕人,均是沈時驍的心腹。
沈時驍回到家,已經是晚上。
商圈兒的消息傳播飛速,下午的事情,到了晚上已經傳遍。
從前沈氏集團再強大,但提到沈時驍時,大家對董事會成員爲難他的消息也有所耳聞。
可從今天開始不同了。
沈時驍對沈氏有絕對的控制力和執行力。
方庭羽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桌子上擺着一些禮物,用來祝賀這件喜事。
沈時驍朝樓上看了一眼:“稚稚呢?”
方庭羽:“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便一直沒看見他。”
沈時驍輕輕點頭,和他聊天。
這時,臥室中的夏稚也從睡夢中醒來。剛纔他又做了一個夢,那個夢似乎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重新演繹一遍。
他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喝了幾口水,他擡頭看了眼牆壁上的鐘表,發現已經晚上九點了。
沈時驍還沒有回來嗎?
推開臥室門,夏稚懵懵地徘徊在走廊,不知不覺竟走到管家所說,那個盛滿沈時驍白月光回憶的小屋。
外面的門似乎被鎖了,打不開。
夏稚靠在門前,再次想起那張兩人的合影。
那個令他嫉妒、令他坐立不安、令他缺乏安全感的白月光居然是他?
怎麼覺得有些不合實際?
應該是自己做的夢吧?
客廳中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夏稚尋着聲音來到樓梯拐角處,輕輕坐在臺階上望着兩人。
方庭羽端着一杯酒正在打趣。
“嗜睡症以後還用裝嗎?”
沈時驍:“不用了,徐董入獄,管家已經被我撤走,沒有必要再裝。”
夏稚心中驚訝,喃喃自語:“嗜睡症居然是裝的?”
所以他讀那些小說時,沈時驍根本沒有睡着,全部能聽見?
他攥着樓梯的圍欄,腦袋被氣得暈乎乎的。
嗚嗚嗚,他好蠢!
沈時驍不僅是個大豬蹄子,還是個大騙子!
樓下,方庭羽發出感嘆:“公司現在牢牢抓在你的手中,又娶了白月光夏稚,你的人生真是圓滿了。”
沈時驍:“嗯,就等稚稚恢復記憶了。”
方庭羽擡起眼時,拿着酒杯的手臂忽然一僵。
沈時驍見他神色古怪,問:“怎麼了?”
方庭羽輕輕咳嗽兩聲,眼神示意着沈時驍的身後。
沈時驍微微轉頭,發現夏稚微笑着看着自己。
夏稚:“嗜睡症是裝的對吧?”
沈時驍抿着脣,自認理虧:“嗯。”
夏稚:“看我因爲你的白月光,那麼傷心,那麼吃醋,依然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是吧?”
沈時驍辯解:“告訴你了,你不相信。”
方庭羽瞧着眼前的架勢,覺得自己還是先走爲妙,飛速告別離開。
夏稚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露出微笑:“喜歡聽偏執師尊的掌心寵是嗎?”
“我今天給你講個新故事吧。名字就叫《沈總的小寶貝非要離婚》!”
說完,他飛速奔向臥室,拉着從英國帶回來的行李箱,就要離開。
沈時驍眉間憂慮,連忙跟上去拽住夏稚手中的行李箱,解釋:“稚稚,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不是故意的就是存心的嘍!”夏稚甩開行李箱,坐在地上背對着沈時驍,語氣有些哽咽:“我問你,既然你是裝的嗜睡症,我和你告白你肯定聽見了對不對?”
沈時驍:“嗯。”
“既然我就是你的白月光,你當初爲什麼拒絕我冷着我?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難受?”
夏稚語氣越發委屈,“我拿着行李離開那天,真的很羨慕你的那個白月光。因爲他雖然離開了你,但是在你心裡依然有他。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媽媽疼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他心裡還愛着、念着別人,我很難受很沒有安全感。”
他的嗓子有些沙啞,眼眶比下飛機時腫得更加厲害。
沈時驍半跪在地上,想替他擦眼淚,卻被夏稚躲開。
“稚稚,你第一次和我告白,我之所以冷着你,是因爲我無法接受你那麼快就喜歡上一個陌生人。當時我彷彿走進一個死衚衕,總是假設我沒有回國找到你,你和別人聯姻會不會也會迅速愛上別人。不過後來,我想通了。”
沈時驍停下片刻,聲線中染上一絲心酸和心疼。“如果我沒有那麼快找到你,那麼我希望你能遇見一個疼你、愛你的人,這樣你就不會受那麼多苦了。因爲比起我自私的佔有慾,你幸福、不被欺負最重要。想通這件事後,我便去山上找你。”
夏稚表情雖然有些動容,但依然不肯去看沈時驍。
“可你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跟我解釋,但你依然沒有告訴我實情。”
沈時驍頓了頓,將醫生和他的聊天記錄過程,一併告訴了夏稚。
夏稚喃喃問道:“直接告訴我,我就是你的白月光,真的會影響腦海中的真實記憶嗎?”
沈時驍:“醫生說,直接告訴你,會給你心理暗示,所以可能影響。不過關於你的車禍,我已經找到了清晰的線索,所以縱使你不再恢復記憶,也沒有關係。”
這件事解釋清楚,夏稚心裡仍然有些不甘心。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千方百計防着的情敵,居然是自己?
心裡有點彆扭,也很不爽。
況且自己追沈時驍那麼久,才追到。
嗐,其實也不是很久。
這時,沈時驍牽着他的手,把他輕輕扶起,“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打開兩道門鎖,夏稚終於看見裡面的廬山真面目。
是一間畫室。
微弱的燈光變亮,夏稚帶着巨大的震撼。
這裡面所有的畫像,都是自己。
離他最近的畫,是一副油畫。上面的他舉着課本,眉眼彎彎。
右下角寫着幾個字。
——致我最想念的summer。
夏稚朝着其他的畫作走去,發現每一幅畫,都寫着這樣一行小字。
沈時驍低聲說:“我在法國想你的時候,就會畫畫。當初你的突然消失,令我陷入巨大的不知所措中。我拼了命的在法國找你,卻不知道從何找起。summer這個名字甚至都不是你的真實名字。終於有一天,我在一次新聞上看見和你有四分相似的夏茗軒,我有一種預感,他是我找到你的根源。很幸運,回國後我找到了你所有的詳細信息。但我還是回來晚了,如果我能早些時間找到你,你也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夏稚斂着眼眶的熱淚:“其實不是很晚。”
沈時驍從身後摟着他:“對,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相伴,不晚。”
“可是,我完全不記得你了。”夏稚的眼淚墜落在沈時驍的手腕處,沈時驍扶着夏稚的肩膀,讓他衝着自己。“不哭了,那段記憶,你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可以講給你聽。”
夏稚抹掉眼淚,嬌氣地哼了一聲:“可我之前那麼賣力地追你、對你好,就是爲了讓你趕快忘掉白月光。現在想想有點傻。”
沈時驍手掌捧着他的臉頰:“沒關係,我也可以重新追你對你好,讓你真正地體驗白月光的待遇。這樣行不行?”
夏稚破涕爲笑,“行。”
隨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着急忙慌地跑出畫室,再次拉起行李箱。
沈時驍跟在後面,帶着不解連忙截住夏稚:“我們不是都說好了?怎麼還走?”
夏稚流着鼻涕,嗚嗚咽咽:“我不走!我現在要去英國,找那天被我扔出窗外的吊墜和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