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年輕修士滿不在乎的話,中年修士冷哼一聲,雙目射出兩道精光,如劍一般刺在年輕修士的臉上。“泰師弟,別忘了這可是祖師親自安排的任務,若是有絲毫差錯,你我恐怕擔待不起。”
中年修士銳利的目光,讓年輕修士感到一陣心悸。中年修士雖然並不是出身世家,只是一介散修,但具有驚人的神通,是煉氣期中實力最強,威望最高的弟子。年輕修士曾經見過中年修士施展神通,端的厲害無比。年輕修士曾經暗暗告誡自己,在未能築基之前,絕對不能夠惹到中年修士。
只是中年修士的話令年輕修士感到,自己在美女面前下不來臺,一股世家弟子嬌縱狂傲的脾氣猛然爆發,“鍾師兄,這是我家老祖親自安排的任務,我當然會上心,絕對不敢有半分差錯。只是鍾師兄如此不顧及我們的實際情況,一味的趕路,莫不是鍾師兄想犧牲我等以完成任務,然後將功勞據爲己有不成?”
“你……”,中年修士大怒,自己好說歹說居然得到如此的回答,泥人都有土性子,“你再給我說一遍!”中年修士大喝一聲,往前一步,一股驚人的靈壓從身上發出,震得整棵大樹轟轟作響,樹葉紛紛落下,如同迎來了一場暴風雨。
中年修士的勃然大怒,令年輕修士感到了懼怕,坐在樹杈上的身子禁不住一點點的往後挪動,口中兀自喊道:“怎……怎麼了,姓鐘的,你……你想幹什麼?”
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于姓修士和丙姓修士,看到事情鬧大了,連忙趕上前,攔住暴怒中的鐘師兄,勸解道:“鍾師兄,不要生氣,要以大局爲重。現在是在內圍中,有不少的二級妖獸,咱們可不能在這裡內鬥啊,有事等完成任務,離開試煉之地再說。”同時對年輕修士說道:“泰師弟,你也少說兩句,咱們休息一下,一會就去完成祖師佈置的任務,待完成之後再論其他如何?”
聽到兩人的勸解,想到此次試煉自己擔負的任務,中年修士長嘆一聲,“兩位師弟,剛纔愚兄是氣糊塗了,你們說的不錯,大局爲重。泰師弟,希望你也能夠明白。”說完,中年修士走到大樹的另外一面,盤膝坐了下來。
年輕修士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不過大概是感到自己方纔有些懦弱,轉頭低聲對丁姓女修說道:“丁師姐,不要理姓鐘的,這人整個是一蠻夫,跟他講道理,簡直是秀才遇上兵……”
丁姓女修勾魂般的吃吃一笑,紅潤的櫻脣湊向年輕修士的耳邊,悄聲道:“泰師弟,你剛纔好威風,讓師姐看到好仰慕啊。現在泰師弟你顧全大局,真是有大將風範。泰師弟你可就是我的主心骨了,以後要記得保護師姐啊。待到完成了任務,師姐一定會……”聲音越來越低,近似於無,同時俏臉上浮現出誘人之極的神色。
丁姓女修如此近距離的說話,如蘭香氣噴到年輕修士的臉上,一種酥麻的感覺涌上心頭,令年輕修士飄飄然不知所以然,更加賣力的討好起丁姓女修起來。
方雲龍微微一笑,色字頭上一把刀,年輕修士如此有前途,在丁姓女修面前卻失去了分寸,以至於不分時間地點和場合,跟火雲宗的帶頭人中年修士對着幹。不過見火雲宗衆人如此重視他們所說的任務,方雲龍心中充滿了期待。
數個時辰之後,火雲宗的衆人休息完畢,起身離開了大樹,繼續朝山頂進發,不過,在他們身後,卻比先前多了一個方雲龍。
一路之上,可能是經過了在大樹下的一番爭吵,火雲宗的五位修士沉默了許多,除了在後方低聲淺談的年輕修士和丁姓女修,其他人只是默默無聞的趕路。
在行進的路途中,火雲宗的衆人也曾遇到不少的妖獸,不過在中年修士的手上,似乎有一件羅盤狀的法器,能夠事先發現妖獸的蹤跡,讓他們能夠及時規避妖獸,迅速的前進。
火雲宗的修士並不是一味的躲避妖獸,在發現前行路上只有一兩隻妖獸時,便主動迎向前去,擺成一個奇特的隊形,年輕修士和中年修士在最前面,其他三人在後面,每人指揮着一件月牙形的法器,和妖獸戰鬥在一起。
原來火雲宗的修士是在實戰中鍛鍊彼此的配合,只是方雲龍有些納悶,火雲宗最著名的便是火屬性功法,不知道爲何,這五人所施展出的月牙形法器,不但沒有一點火氣,反而充滿了一股冰寒的冷意。至於五人所組成的隊列,也不是什麼陣法,只是簡單的一種組合,不過五人指揮的法器,卻組成一個冰凍九天陣。
冰凍九天陣,是根據北方最寒之處,寒冰所化而研製出來的陣法。一旦陷入陣中,四周涌出濃濃的徹骨寒氣,瞬間能夠將人凍成冰塊。最爲重要的是,此陣對陷入陣法中的火系修士,具有非常強的削弱作用,能夠逐漸腐蝕修士體內的火屬性法力。
冰凍九天陣並不是高級陣法,而是一種偏門陣法。之所以稱之爲偏門陣法,乃是煉製此陣所需要的條件非常苛刻。用來佈置此陣所需要的材料,都是取自至寒至冷之處冰屬性妖獸的靈骨。
這些妖獸必須是被極冷極寒之氣冰凍而亡,而且死後受陰火焚燒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取出靈骨。在煉陣過程中,還需要具有九陰絕脈的修仙者的精血滴入其中。煉製這樣一個陣法,所需要的精血並不是少數,甚至需要數人全身的精血才能夠僥倖煉製成功。
困在火雲宗用法器組成的冰凍九天陣中的妖獸,即使是二級妖獸,都會在片刻時間內被凍成冰塊,從而被火雲宗輕易獲得不少不錯的煉器材料。
這火雲宗的修士果然有問題,看到這一幕的方雲龍,心中更是充滿了好奇。以火系法術聞名於整個豫洲的火雲宗,竟然使出如此冰冷的招數,而且使用的還是偏門陣法冰凍九天陣。更令人好奇的是,他們並不是將冰凍九天陣煉製成陣法旗,而是煉製成法器,再利用法器組成陣法。
這種方法和方雲龍的天書九變不同,方雲龍的天書九變是以法器爲本,繪製陣法在法器之上,從而煉成可以用來佈置陣法的成套法器,必須由一個人同時指揮這些法器,才能佈置成陣;火雲宗的方法是以陣法爲本,法器作爲佈陣的工具來使用,只能由數名修士,每人指揮一件法器來佈置成陣。
在連續戰勝數只實力不俗的妖獸之後,火雲宗的衆人終於恢復了往常的談笑。在丁姓女修的巧語淺笑和于姓修士、丙姓修士在一旁插科打諢之下,先前曾經有過爭吵的中年修士和年輕修士,也恢復了言談。
數個時辰之後,火雲宗一行衆人來到了一個山谷之中。這個山谷並不大,山谷內沒有任何花草樹木,只是四周環繞着枯草敗葉,跟山谷之外美麗的風景相比,顯得無比荒涼。在山谷的正中央,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石頭堆成的東西,上面還有許多枯草,看起來倒像是一個祭壇。
中年修士在山谷之外停了下來,擺弄着手中用來探測妖獸的法器,似乎在確認此處山谷的位置。
丁姓女修嬌聲道:“鍾師兄,這裡便是那個地方嗎?怎的如此荒涼?”
中年修士眉頭緊皺,不確定的說道:“按照上一次試煉時,師叔標註在玉簡上的位置,應該是這個地方了。不過師叔說這裡生長着許多火屬性的草木,遠遠看去,紅草灌木,赤葉樹果,如同着火一般,煞爲漂亮。歷來其他門派都只當這裡是一個火紅的小山谷,還起了個名字叫紅葉谷,怎麼會如此荒涼呢?”
于姓修士說道:“鍾師兄,會不會咱們找錯地方了,這裡並不是師叔所說的紅葉谷。咱們是不是應該到其他地方看一看,或許能夠發現紅葉谷。”
丙姓修士搖頭道:“我看不必,師叔乃是第一個發現紅葉谷內有蹊蹺的修士,並將它的位置記錄在玉簡之中。剛纔我又翻看了一下師叔記錄的位置,確實是此處,而且我還看了看在師叔試煉之前的紅葉谷位置,依舊指向此處,看來應該是此處沒錯,只不過不知道爲何,才二十年的時間,這裡便變得如此荒涼。”
中年修士身形一頓,隻身飛到半空之中,仔細觀看了片刻,方纔落下身來,對其他四人說道:“這裡應該是紅葉谷沒錯,師叔當時爲了防止後人找不到位置,還記錄了紅葉谷周圍的情景。剛纔我觀察了一番,咱們來的地方確實沒有錯。至於這裡變得荒涼的原因,我想待到咱們進入谷中,或許就能夠找到答案了。”
年輕修士呵呵一笑,“不錯,這裡便是紅葉谷。方纔老祖賜予我的法器,發出了信號,說明此處蘊含着強大的火靈氣,肯定就是咱們此行的目的地。”
聽到年輕修士的話,中年修士手一翻,將手中羅盤狀的法器收了起來,轉頭對其他四人說道:“各位師弟師妹,既然咱們已經確定了此行的目的地,那麼咱們便在此稍作休息,大家養精蓄銳,待兩個時辰之後,便展開此行的任務。”
中年修士說完,其他四人微微點頭。年輕修士和丁姓女修這一次不再談情說愛,打情罵俏,而是聽從中年修士的話,老老實實的打坐恢復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