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陽光明媚,萬里無雲,微風拂面,輕柔的閃動着歡快的舞步。幽靜的樹林中,瀰漫着迷人的芬香,偶爾傳出幾聲清脆的鳥叫聲,惹人無限遐思。
在距離停歸山兩百里的一座小山的山頂上,約二十位修士或坐或站在那裡,神色有些焦急。今日便是狩獵場第二組修士歸來的時間,不知道他們的戰績如何?是安全歸來,還是殞落在未知的危險之中?
雲霄谷一方的第一組修士,都是己方築基期三個小境界中,實力比較強的修士,但從狩獵場出來的時候,卻只剩下了六人。而這六人,有三名是築基後期修士,還有兩人是以聯手攻擊著稱的河洛派珠聯璧合夫婦,饒是如此,這六人也不輕鬆,或多或少的都受了傷。
在這種情況下,柴靜安排第二組進入狩獵場的修士時,一度冷場。狩獵場中戰鬥的殘酷性令衆人不寒而慄,望着靈石和丹藥的獎勵,卻不敢上前。直到河洛派的方雲龍挺身而出,率先請求進入第二組,才激起了衆人的好勝、貪婪和僥倖等心思,紛紛加入了第二組,參加狩獵。
半個月過去了,第二組修士的戰鬥情況如何呢?衆人的心中充滿期待。
很快,第二組修士一個一個的從狩獵場中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第二組修士的情況,衆人身上冒出了冷汗,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如此溫暖的天氣,卻變得寒冷徹骨,衆人竟然忍不住冷顫連連。
時辰已過,出現在衆人面前的第二組修士,只有寥寥三人,雲霄谷的高磊,河洛派的皮少遊和神劍門的一位築基中期修士。三人雖然活着走出了狩獵場,但情況堪憂。
築基後期的高磊,矮小的身體上掛滿了傷痕,小臉上滿是疲憊,落到山頭上的時候,幾乎癱軟在地。說來高磊真是倒黴,先是被朝陽宗的一名修士,臨死祭起雷暴小刀,轟的全身是傷。不過這還無大礙,休息數日便可康復,只是在狩獵場上,哪來的地方休息?高磊本以爲頂着罡隱衣,便能夠瞞過其他人的神識,放心大膽的養傷。卻不知罡隱衣若是用來隱藏一時可以,但若是用來隱藏起來療傷,那就力不從心了。
沒多久,療傷中的高磊便被一名流雲谷的修士發現了,兩人馬上進入了戰鬥狀態。本來以高磊的實力,擊敗一位築基中期修士,費不了多少時間。但受傷了的高磊,就有些鬱悶了。兩人戰鬥了數個時辰後,率先敗下來的是傷勢趨於嚴重的高磊。面對流雲谷修士的攻擊,他唯有狼狽的逃走。就這樣,高磊被一位築基中期修士打的如同喪家之犬,四處亂竄。
眼看着無法擺脫對方的糾纏,傷勢愈加嚴重的高磊,只好施展了一種大損元氣的秘術,才逃得一命。小命得保的高磊,再也不敢全身心的投入到恢復之中,只能像只受到驚嚇的老鼠一般,在狩獵場上東躲西藏,一直熬到狩獵結束,才得以脫離險境。
相比於高磊,皮少遊算是幸運的了。他與火雲宗的黃臉修士,激鬥了一日多的時間,依舊是不分勝負。兩人商議,休息數日後繼續再戰,卻不想兩日後的黃臉修士,似乎吃了大補丸,全身靈力暴漲,將皮少遊打的節節敗退。打不過對方,皮少遊只有逃走一途了。幸運的是,皮少遊在後退的途中,遇到了另外一位神劍門的修士,兩人合力才擊退了黃臉修士,一起離開了狩獵場。
十人只有三人活着走出狩獵場,衆人看的心驚膽顫,帶頭人柴靜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他人消失在狩獵場上,都是有可能的,但身爲築基後期修士的神劍門魚子成,竟然沒有出來,就令她萬分疑惑了。
築基後期修士在整個修真界的金字塔中,只是低階弟子,在高階修士面前不堪一擊,但在停歸山,跟朝陽宗一方的戰鬥,卻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雙方修士中,實力最強的便是築基後期修士,因此除了非要分個你死我活的戰鬥外,築基後期很難殞落的。
在雲霄谷和朝陽宗雙方已經進行的兩場戰鬥中,也有築基後期修士殞落的,但那是在場地戰,挑戰賽之中,除非主動認輸,不然不打個你死我活,絕不會罷休。進入狩獵場後,築基後期修士打不過對方,要說逃走,卻是很難留住。除非同是築基後期修士的兩人,實力相差非常大,纔有可能被對方斬殺。魚子成的實力雖然不是雲霄谷一方築基後期修士中最強的,但絕不是弱者,甚至還在林蕭高磊之上。
柴靜暗忖,對方要想斬殺魚子成,只有兩種途徑,一種是實力遠超魚子成。這種情況出現的機率非常低,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或許本門築基期第一弟子奇封師兄有這個能力。難道說朝陽宗修士中,有堪比奇師兄的存在?奇師兄曾經提過,朝陽宗有位築基後期修士砦提,實力不在他之下,不過若他真的來到了此處,怎麼會不參加前兩戰呢?
另一種途徑就是設埋伏,圍攻魚子成。不過魚子成在神劍門中,素以聰穎謹慎著稱。神識強大,謹小慎微的魚子成,怎麼可能陷入朝陽宗一方的埋伏圈內呢?再者,只要沒有被數名修士合圍起來,魚子成完全有機會立即逃走,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殞落在狩獵場上啊。
可事實擺在自己的眼前,疑惑難解的柴靜,唯有輕嘆一聲,爲殞落的魚子成致哀。除了魚子成外,還有一位修士令柴靜有些傷感,那就是她曾經獎勵過的河洛派築基初期修士雲飛。
對於雲飛這位修士,柴靜是有好感的。第一戰時,他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擊殺了朝陽宗一方的六名築基初期修士,爲第一戰的勝利,立下了汗馬功勞,同時給柴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第二戰的挑戰賽中,方雲龍更是以築基初期的實力,斬殺了朝陽宗築基中期頂峰的雙屬性修士土赤,讓柴靜獲得了一個大大的驚喜,更對這位能夠越階斬殺對手的修士,異常關注。
狩獵一開始,柴靜在挑選進入狩獵場的第一組修士時,曾經考慮將雲飛拉入。這是位有着光明前途,會成爲奇封師兄一般的修士的存在,若是將他拉入了狩獵場,有己方三位實力強盛的築基後期修士照應,雲飛一定可以走出狩獵場,成爲三派守衛停歸山靈礦的耀眼新星。只是因爲雲飛的傷勢,讓柴靜不得不放棄了心中的想法,沒有讓他進入狩獵場。
挑選第二組修士時,令柴靜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傷勢剛剛痊癒的雲飛,在無人敢參加狩獵的情況下,挺身而出,第一個響應柴靜的號召,令她非常感動。對於如此支持自己工作的雲飛,柴靜暗自祈禱,他能夠活着走出狩獵場,卻沒有想到,這一去竟是永別。
在柴靜的心中,隱隱約約藏着自責的意思,這位天才般的修士,毛遂自薦參加第二組狩獵時,自己本來不打算讓他去,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他爲自己排憂解難,主動提出了參加狩獵,自己怎麼可能拒絕呢?若是沒有他,第二組修士能否湊足十人,都是一個未知數。自己也沒有料到,同意他參加狩獵,竟是將他送進了虎口,送給了死神。
沉思了片刻,柴靜長舒一口氣,強打精神,對衆人說道:“諸位,時辰快要到了,這第三次狩獵即將開始,不知哪位修士願意進入狩獵場?”
聽到柴靜的話,衆人無聲無息的看了看剛從狩獵場上走出來的高磊等三人,皆閉口不言。十人殞落了七人之多,其中還有一位是築基後期修士,由此可見狩獵的殘酷,去參加狩獵,無異於送死。靈石丹藥雖然重要,但還是小命要緊。
見到衆人保持沉默,以無聲來反對,柴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憤怒。狩獵以來所受的委屈,衆人質疑參加狩獵的可行性,一下子涌到頭頂,柴靜圓潤的俏臉變得通紅無比。
此時一個低沉的呢喃之聲傳了過來,“鬼才會去參加狩獵呢,分明就是送死。”一下子點燃了柴靜的怒火。柴靜杏眼圓瞪,望着身前的衆位修士,怒斥道:“誰?是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一向溫柔如貓的柴靜,發起火來,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老虎,將衆人嚇住了。能夠有膽子面對這樣的怒火的修士,並不多。衆人立即低下頭去,不敢直視柴靜的眼睛,更不會有人主動承認。如此情景,更增添了柴靜的怒火。面對眼前退退縮縮,唯唯諾諾的衆人,柴靜恨不得一掌一個,將他們打落在地。
“咳咳”,一聲咳嗽傳來,使柴靜的怒火暫時壓了下去。蘇城,己方的智囊準備說話,柴靜只有壓下怒火,看看蘇城有沒有好辦法,說服衆人蔘加狩獵。
“諸位,在下知道你們的想法。第一組狩獵,十人回來了六人,第二組狩獵,十人只回來了三人,無論是誰,面對這樣的一種情況,都會忐忑不安。第三組修士,會回來幾人呢?在下在心中也有這個疑問,是全軍覆沒,還是比第一組還要好呢?”蘇城的話一出口,立即引起了衆人的注意。這一番話,道出了衆人的心聲,衆人對他下面的話充滿了期待。
“呵呵”,蘇城呵呵笑道:“其實以在下的愚見,諸位不必擔心。這狩獵場雖是隻有二十人蔘加,但其中卻包括了諸多方面。第一組參加狩獵時,對方連一位築基後期修士都沒有,只有築基初期和築基中期修士參加,但在他們的手中,都持有威力極大的雷暴小刀,所以纔出現了我方有四人殞落的情況。這就是一種戰術,田忌賽馬的戰術,以弱擊強。他們放棄了第一組狩獵,甚至將第一組的修士,變成自殺性的攻擊,所以第一組狩獵,朝陽宗一方殞落的修士要多於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