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夜行的車流裡走走停停,我抱着手裡大把的鬱金香發呆,它獨特的幽香在有限的空間裡慢慢散開。
周霖山在輕輕地哼一首周杰倫的歌,雖然聲音不大我也還是根據調子聽出來他哼是牛仔很忙。看出來他心情不壞,甚至挺快活,我回憶起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好像永遠都是這個樣子,除了跟蘇嘉悅剛分手的最初很難過,別的時候看到這個人,總是一副自在的模樣,真叫人羨慕。
想到他當時跟蘇嘉悅分手的情形,我忍不住想,如果我一會兒跟他攤牌了,他會不會也同那個時候一樣,一旦分手了就斷的乾乾淨淨,不願意再糾纏下去。
這麼一想,我忽然就有些慌了起來。他一定接受不了女人的背叛。
不管是當時的蘇嘉悅,還是現在的我。
很快就到他住的地方,電梯自地下車庫一路上行,他伸手出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溫熱,我的手很涼,掌心還有隱隱冷汗,遇到緊張的事情我纔會這樣,比如考試,比如現在。
“你很冷嗎?穿的不少啊?”他疑惑開口:“要是冷的話等會兒我再找一牀毯子毯子給你蓋上,夜裡溫度更低,別睡感冒了。”
“不用了,我不冷。”我第一次覺得電梯的速度這麼慢。
進到他的公寓裡,他就要房間走:“我去給你放熱水,等會兒在浴缸裡你多泡一會兒,對手腳冰冷的症狀很管用。”
“周霖山,你別對我這麼好,你這樣我真的很……”我咬着嘴脣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他接過我手裡的花放到桌子上:“你今天話還真少,難得說幾句,都是吞吞吐吐的,有什麼想說的就直接跟我說唄,你害怕什麼?”
“我確實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說清楚。”
“恩,除了你要跟我說分手之外的任何事情,我都會盡量答應你。”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猛地擡頭看我,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彷彿要望到我心裡去。
他臉上明明看着是帶着戲謔般的笑意,可是眼神卻很平靜,甚至有些清冷,讓我一陣心虛。
我不再擡頭看他,而是看着他放在桌上的那束花說:“我從前一直都以爲,自己不是一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就像你勸我的那樣,一段感情成爲歷史,就應該要忘記它重新開始,我也確實嘗試着去開始了。我遇見你,你在我有麻煩的時候數次出手幫了我,我感激你,也覺得自己是喜歡你的,因爲我跟你在一起,總是很開心,能夠忘記一些煩心事。我甚至覺得哪怕沈延再晚回來一些日子,我就會愛上你了。”
周霖山這個時候笑了一下,他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本來抽出了一根菸想點燃,後來不知爲什麼又放下來了,而是拿着打火機在手裡把玩。zippo的蓋子在他的手指間一開一合,他的聲音不冷不熱:“你不是學財務的嗎,跟人說話的時候鋪墊那麼長,我還以爲你是學文的。其實沒這個必要,你直接跟我說‘我要跟你分手了,我還是忘不了沈延。’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