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了起來,副部也笑了起來,但是誰都知道,有些話真的說出口了又如何,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部長走的最早,她臨近出國,要準備的東西總是特別多。她前腳剛走,我就聽到身後的哭聲,一轉身,副部捂着臉嚎啕大哭。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一個男的哭成這樣。從前我一直都鄙視流眼淚的男生,覺得他們很娘,可是此時看到他這樣我竟然心裡猛地一緊,也險些跟着落淚。
他一定很難過,不知道如果再有一次機會,那句我喜歡你會不會早一點說出口。
回去的路上,沈延開車送我。前半段路我們都是沉默的,停在紅燈處他忽然開口:“我不能允許自己犯剛纔那小子犯下的錯誤,如果我放你離開我了,我一定比他還要後悔。”
因爲覺得悶,我把車窗降了一半,雨後的秋風透着涼意,猛地一陣吹過來讓我打了個寒顫。我轉過頭去問沈延,也像是在我問我自己一樣:“那周霖山怎麼辦?”
“他一定不會像我一樣那麼的在乎你。”
“你不是他,你怎麼知道?”
沈延看着我笑了笑:“湯寒,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你在他心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位,遠不敵他的生意重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這段時間應該很少來找你吧,可能聯繫都很少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也知道他最近很忙?”
“他當然會忙。忙着撿從天下掉下來的財富。grs重建古文化街的項目已經確定動工,連政府那邊都給予了很大的關注,沒想到我們動工的同時,臨近的一塊荒地也開始動工了。”
“臨近的一塊荒地?”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是派瑞半年多前就拿下來一塊地,之前一直都擱置在那裡不做打算,現在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響,趁着我們公司的項目風頭正盛,他們就開始在那塊地上建別墅區,還偏偏是古典風別墅,纔剛建了售樓中心就已經接了不少預訂單。底價開的比南山風景區的別墅羣的均價還要高。”
“那裡好像原來挺偏僻的。”
“何止偏僻,a市素來有河東天堂,河西地獄的說法。河西那片離城區太遠,再加上a市最大的垃圾中轉站還建在附近,環境一直爲人詬病。周霖山當時會拿那塊地也是出於無奈,一個小開發商欠他們公司一筆錢沒法還上就拿地來賠,他只能自認倒黴地接收了。我瞭解到本來派瑞想在那塊地建工業園區分割租出去給那些重污染的化工廠當廠房用,利潤肯定比較薄,誰知道周霖山忽然改變了主意停下所有動作,外界都以爲他們是資金週轉吃力,誰知道現在一下子地價翻了那麼多倍。其實我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垃圾場的搬遷問題和跨河大橋的翻修都是我們公司出的力,派瑞現在卻一聲不吭地坐享其成了。”
我大概懂了他的意思,不得不說老天真是眷顧周霖山,給了他這麼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