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看了李梟足足一分鐘,看得李梟有些不好意思。
“這小子的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這樣一來,攻打印度的錢實際上就是印度人自己出的。”
“印度人真是倒黴,遇到了你這麼個敵手。不過這也是我大明的幸運,有你這樣的人帶領大明,嘿嘿!我大明子民,三代無憂矣!”張煌言捋着鬍子,一副老懷大慰的噁心模樣。
“小子!你準備發行多少債券,戶部吃下去四成。”
“嗯!工部可以幫忙銷售三成!”
“您二位不是說……,朝廷沒錢?”李梟氣得差點兒說不出話來。剛剛自己要錢的時候,就是一副窮的叮噹亂響的模樣,現在看到好處就一個勁兒的往上湊。
這倆老不要臉的,李梟對於兩隻老狐狸不要臉的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哼!收益可靠,每年又有大筆利息可拿,這種穩賺不賠的投資,當然要插一手。我們戶部就是要讓府庫裡面的錢能生錢才行!”
“今後這種好事情,你得跟我們好好商量才行。”
“就是,年青人不要養成吃獨食的毛病,這樣可在朝廷裡面混不長久。”
李梟氣得恨不得把桌子掀了,這倆老混蛋不要臉起來,真他娘可怕。李梟決定,爲了自己的心臟着想,今後少跟他們倆打交道。
吃完了螃蟹和水煮魚,兩個老傢伙腆着肚子走了。留下李梟在葡萄架下面計算到底要發行多少債券合適!
自己想發行五百萬銀幣,可艾虎生說八百萬銀幣沒問題。最終李梟採取了折中方案,發行六百萬銀幣的二十年期債券。利率高出銀行定期存款的三倍,艾虎生說定高了,最終決定利率爲兩倍半。
至於利息方面,李梟絲毫不擔心。從綠珠傳回來的消息來說,這一次印度合作的各個邦,幾乎都有礦藏資源落到大明手裡。
別的不說,單單是挖掘這些礦藏,就能夠填補上這個窟窿。而且這些港口和礦藏,簽署的協議是五十年。也就是說,二十年後還完債券本金。李梟還能靠着這些礦藏和港口撈上二十年的錢!
這筆錢到底有多少,李梟想算卻怎麼算也算不清楚。艾虎生算過之後,說那是很大一筆錢,真正的富可敵國。
艾虎生這傢伙,非常有眼色的開始宣傳。當債券和愛國聯繫在一起的時候,李梟覺得自己就算髮行兩千萬的債券,應該也沒有滯銷的可能。
事實證明,大明的權貴是愛國的。當他們聽說,這些債券是用攻打印度的收益來償付時,所有的權貴都瘋了。
這時候李梟纔看明白,感情這些年跟着自己打天下這波兒人,一個個都成了土財主。平日裡一看到李梟就哭窮,現在可好一個個原形畢露。認購起來那叫一個積極,就連一向以方正著稱的史可法,也認購了六十萬銀元的債券。
這些天艾虎生那叫一個長氣,走路都恨不得鼻孔看天。爲了多申購一點限額,權貴們已經到了不要臉的地步。這種不偷不搶不貪污就能搞錢的法子,唐僧肉一樣的搶手。
鄭芝龍仗着和李梟是親家,親自找上門來。
“我說大帥,家裡人口多。有這種不犯法就能賺錢的法子,您好歹也想着咱點兒。不管咋說,咱還是親戚不是。”
“我說鄭部長,誰家裡人口不多?京城的房價現在有多貴,您又不是不知道。晚輩們買套房子,就他孃的要了俺們這些老傢伙的老命。
大帥,有好事情也得想想老夫。”鄭芝龍剛剛說完,史可法就從月亮門鑽進來。
“都有份兒!都有份兒!”李梟笑眯眯的看着眼前這波人,都是艾虎生對付不了的,這才推到自己這裡。
全都是當年放下手中軍權,甘願爲大明做貢獻的老人,李梟也不忍心對他們太刻薄。畢竟,當年雖然自己佔着優勢。但真打起來,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真把大明搞得生靈塗炭千瘡百孔,可不是這幾年就能恢復過來的。
李梟可知道,歷史上的統一戰爭。雖然後世都在歌頌統一者的偉大,可哪一次大一統,不是建立在屍山血河之上。
就算是太祖他老人家被描寫的那麼偉大,也不能掩蓋三年戰爭死亡數百萬人的事實。
人口這東西減少容易,可增加就太難了。一個成年男子,需要成長十八年。這期間還得無病無災,沒有天災人禍才行。
可想要這個人消失,只不過一顆只值幾個銅板的子彈就能讓一個成年大活人,變成一個成年死人。
如今的大明十年時間,朝廷空前強大,民間五穀豐登。可人口十年間,也不過增長到了兩億。和偌大的疆土比起來,兩億人口實在算不得什麼。
儘管朝廷三番五次的倡導移民,也給了移民很多優惠政策。可除了大災之年的災民外,沒人願意移民塞外。被安土重遷思想禁錮多年的農民,根本沒有想過離開賴以生存的土地。儘管,直到這些土地實在不能養活他們一家,他們纔會考慮遷徙到別的地方去。
以東北爲例,白山黑水之間,村落零零散散的散佈着。土地肥沃的地方有人耕種,土地稍差點兒的地方,根本沒人願意去耕作。
至於更遠的黑龍江流域,除了幾處聚居區之外,更是千里無人煙。到了外興安嶺,簡直就是無人區一樣的存在。
更不要說更加荒僻的大西北,那就更沒人去了。
現實就是這樣,山東、河北、河南、安徽、江蘇、浙江、兩湖流域,人多得擠成一坨坨。可東北西北,好多地方你走一天也不見得看到一戶人家。
湖廣還算好些,但湖廣的人口大多填到了四川。
沒辦法的事情,張獻忠那個王八蛋在四川造的孽太大了,以至於大明收回四川的時候,根本就沒多少人口。只能從廣西和湖南向四川移民,好多時候移民都是強項令,官府拿槍逼着沒有田土的佃戶離開家鄉,到四川之後重新分給土地。
關中的情況也差不多,一次回鶻之亂後,關中就凋敝的厲害。不得不從山西和河南往關中遷徙人口,每一次遷徙,差不多都得派兵押着才行。
由於好多讀書人的宣傳,百姓們根本不相信,朝廷會不要錢的分給自己土地,而且還會三年不徵收任何賦稅。
直到被當兵的拿槍押到地頭,里長告訴這些衣衫襤褸的人,面前這些土地都是他們的。這些傢伙才嚎哭着蹲在地上,淚眼婆娑的看着廣袤的土地。
好多人八輩子佃戶,祖祖輩輩都沒想過擁有自己的土地。沒想到今天,被人押着去拿自己的土地。甚至直到大兵們走了,好多人還沒緩過神兒來,自己居然有地種了,還是三年不繳稅那種。
好在這些年,孫承宗和張煌言在內政上下了很大功夫。每年新建了許多公路,北方重要城市之間基本上都通上了鐵路。
好像京城、濟南、天津、西安、錦州、遼陽這樣的城市,正在開始逐步普及用電。京城的大街上,路燈越來越多。現在就連小衚衕裡面,也會豎起電線杆子,掛上一盞照明的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