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伏農擡起手測了測凌楚楚脖子上的脈搏,發現還在微弱的律動。
立即拿出一個精緻的藥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將女孩的嘴脣張開,輕輕的放進去。
“爲何愣着,趕快來幫忙!”房間內,歐陽伏農坐在牀沿,不停將手裡染紅的毛巾交給傭人搓洗。
“是……”崔鈺聽到了不悅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只要將軍沒事,其他那都不算事!
若是將軍出了任何差池,整個南詔國都將陷入水火之中……
“這姑娘……怎麼感覺如此熟悉……”崔鈺疑惑的走過去。
“速去叫郎中過來,否則她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歐陽伏農將侍女遞過來的金瘡藥撒到凌楚楚血流不止的傷口,這才稍微的好些。
一場忙活下來,他倒是疲憊不堪,臉上健康的黃色肌膚渡滿了汗水。
放下手裡已經變色的毛巾,見躺在牀上的女孩已經恢復了脈搏,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
崔鈺見自家主子如此的費心勞力,不由得的多看了牀上的人一眼。
“將軍,您怎麼又把這個女人帶回來了?還有,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如此嚴重!”
“我發現她的時候已經這樣了,不和爲何會受傷。”歐陽伏農嘆息,將凌楚楚裸露出來的肩膀蓋上被子。
“她究竟是何人?爲何每次出現的如此湊巧呢!將軍,她該不會是敵軍派來……”
“不會。”歐陽伏農打斷崔鈺的話。
以他久經沙場的經驗,此女子眼神清澈,不摻雜其他的雜質,定是單純無害的女子。
“……”
“將軍,郎中來了!”帳篷門口,侍女帶着中年郎中走進來。
郎中走過去看了看凌楚楚身上的傷口,臉上的深色深了深。
“怎麼傷的如此嚴重?”
“不知,這是我們將軍救回來的女子。”左一首站在旁邊回答。
郎中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躺在牀上的女人,再看看周圍的傭人。
歐陽伏農得知他的意思,將屋內的人全部打發走,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您有何話直講。”
郎中坐下替凌楚楚把脈,“她的傷口很奇怪,我從醫數十年從未見過。不是刀傷,更像是被強大的衝擊力所致。歐陽將軍,您可知此女子的來歷?”
歐陽伏農搖頭,“不知。”
“您看她的頭髮異色,服侍奇特,還有這莫名奇妙的傷……”郎中取下她傷口上一塊細碎的玻璃渣,擡起手遞給他看,深沉的說:
“此女子留不得。”
“萬萬不可,這是一條人命。雖不知她的來歷,但如此重傷,怎可見死不救?”歐陽伏農皺眉,對於郎中的話他也深思過,但是對於救人他從不曾猶豫。
“將軍……”
“別說了。您只需盡您的力量醫好她,其他的不可多嘴。”
“是。”
“她能否醫治?”歐陽伏農看了眼牀上的女人,問道。
“老夫不能回答,一切還得看天意。”
“……”歐陽伏農得知答案,交代了郎中幾句話便離開了帳篷。
今日剛剛打仗,他必須安撫軍心,以助下一次戰爭的來臨。
夜晚,整個軍營的人齊聚一堂,不遠的村民給大夥兒送來了烤乳豬,烤全羊之內的。
營地的火把照亮了整片夜空。酒香的氣息,香噴噴的食物,來祝賀此次戰爭的旗開得勝。
“來,大夥兒敬將軍一杯!”左一首帶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若不是有將軍,我們又何以能享受此刻的安寧!這一杯酒,我們幹了!”烈酒入腸,酒杯落地而碎。
“這是各位戰士共同的榮耀,我們是一體的,絕不能分開!爲了壯麗山河,血可流,淚不可撒!”歐陽伏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男兒志在四方,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苟延殘喘的活着!
他俯視着周圍的人,他們盡情喝酒,無線歡談,爲了南詔國的大好山河,他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茫茫沙漠,斷斷續續的傳來戰士們歡唱的嘶吼聲。
郎中從帳篷出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大夥都已喝醉了,有的直接躺在沙地上睡着了。
這時,歐陽伏農剛好走過來。
“郎中,怎麼樣了?”
“姑娘命硬,只要熬過今夜,便無大礙。”
“在此多謝郎中。”
“不可,不可……將軍乃是天命之人,老夫承受不起!”
歐陽伏農令人送走了郎中,纔回到帳篷。
那女子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眼角不安詳動了動。他見凌楚楚無恙,轉身離開。
歐陽伏農來到了自己所住的帳篷,打開了一個狹小的暗格子,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這正是凌楚楚那晚扔給他的東西,他留了下來。
一沓紅色的人民幣,一款手機,還有銀行卡,這些東西他從不曾見過。
看着這些奇怪的東西,腦海再次浮現了郎中的話:
“此女子留不得。”
“前些日子,天有異象,恐有不祥之物降臨。而此她來歷不明,極有可能是不祥之人。將軍還請三思。”
“你真的是不祥之物嗎?”歐陽伏農拿起手機定睛看着,兩次見面的情景再次浮現。
他還記得那日早晨,沒有任何人見到她的離開,彷彿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今日竟然又出現……
這究竟是爲何……
翌日清晨,凌楚楚迷迷糊糊的有了點點意識。一陣?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
迷夢的雙眼微微睜開,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細細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張柔軟的木牀,精緻的雕花不凡。
身上是一牀錦被,側過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閨房映入眼簾,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檯上,滿屋子都是那麼清新閒適。
凌楚楚突然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正身處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裡?她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走進來的侍女見她已經醒了,放下手中端着的水盆興奮的說道:
“姑娘,您終於醒了!這真是太好了!”
凌楚楚擡起眼眸,穿着古裝服裝與打扮的女人朝着她走過來。
“哎呀,你先別動,傷口會裂開的。”侍女急忙拉住她的手。
凌楚楚見自己的手被放回被子也沒有掙扎。
難道是她救了她?她暗暗的想着。
“是你們救了我嗎?”
“是我們將軍救了姑娘,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你先休息我馬上去叫將軍過來。”侍女興奮的說道。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凌楚楚還有很多疑問沒有問,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竟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爸爸媽媽怎麼沒有來找她呢!那麼嚴重的車禍他們肯定會知道的!
“等等!你說的將軍是誰?我們現在在哪裡呢?”凌楚楚急切的問道,腦海劃過無數的問題,一種不好的感覺繞過心頭。
“當然是在軍營呀!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夜鶯。”夜鶯甜美的笑着。
“那我家人有來找我嗎?我想他們肯定很着急。”
“家人?沒有耶。將軍帶你一個人回來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那能借你的手機用下嗎?我給我媽媽打電話。”凌楚楚抓緊夜鶯的手,虛弱的身體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什麼是手機?”夜鶯不解,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姑娘,您是不是弄錯了!”
“你不懂什麼是手機!”凌楚楚震驚,只見她點頭。
怎麼回事?二十一世紀新時代的人誰會不知道手機?
她再回頭看看周圍的環境,心頭越發的迷茫。
“現在是哪一年?”凌楚楚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帶着最後的希望問道。
“現在是公元800年。”夜鶯如實回答。
凌楚楚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直接尖叫出聲:“什麼?公元800年,那不是一千多年以前嗎?”
“姑娘你在說什麼?現在是南詔國公元800年,這沒有錯呀!”
不會,絕對不會!凌楚楚深深呼吸,努力平靜自己澎湃洶涌的內心。
再注視四周,古色古風的裝飾映入眼簾,那種不安的感覺籠罩了整顆心頭。
該不會這麼倒黴,竟然穿越了吧!
想到這裡,凌楚楚堅定的搖了搖頭。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會!…
於是她不顧身體的疼痛,掀開被子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便朝着外面跑出去。
她要出去看看,這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說不定就是一場惡作劇!
“姑娘,你怎麼了?你的傷還沒好,可不能下牀!”夜鶯剛扶着她的手,被她用力推開。
眼見她跑出帳篷,她只得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