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院中,站着以史矛盾爲首的衆多江湖人士。有上官天鵬、周佩、大方等人,史矛盾滿臉煞氣抱着絳雪眼睛瞪的如銅鈴大,天相則抱着玄霜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苦苦哀求:“史大俠,有話好說你不要傷了孩子,快把絳雪還給我!”史矛盾不屑的看了天相一眼正要開口,眼角瞥到羅玄走出來轉而看着羅玄鄙夷的笑道:“羅玄,你終於出來了!”羅玄掃了衆人一眼,擰眉上前看着史謀盾沉聲道:“史大俠,你這是何意?”史矛盾冷哼一聲“哼,幾日前我接到師弟的飛鴿傳書說你羅玄與魔教妖孽聶小鳳**並且生下兩個孽種,起初我還不信現在看到這兩個孽種,你還有何話說?”萬天成不是早就掉下懸崖了嗎?又怎麼會給史謀盾通信?羅玄眉頭緊鎖,神色複雜的說:“是,這兩個孩子的確是我和聶小鳳生的。”上官天鵬與周佩眼中滿是震驚之色,上官天鵬道:“羅大俠!怎麼會這樣?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羅玄沉默不語。
“絳雪!”小鳳急匆匆從屋中跑出。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衆人只聽得一個黃鶯出谷般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定睛一看,只見那跑來的女子約莫雙十年華,芙蓉如面柳如眉,烏壓壓的青絲隨意挽起,只斜斜用一支淡黃色水晶流蘇簪固定,長長的流蘇隨着她的奔跑顫巍巍的垂於鬢邊,身上那件鵝黃色紗裙更襯得她纖腰不盈一握,身姿曼妙異常。衆人看的心神盪漾無不驚歎: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啊!羅玄掃了他們一眼擋在小鳳身前冷聲道:“這兩個孩子雖是我和聶小鳳所生,我羅玄自知有愧於天下,但稚子無辜,還請史大俠把孩子還給我。”衆人回神,史矛盾的眼睛在小鳳身上打了個轉邪笑道:“你就是聶小鳳?果然生的妖媚異常,難怪能讓謫仙似的神醫丹士都把持不住呀!哈哈哈……”羅玄聽得他口中的污言穢語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史矛盾!不許你侮辱我師父!我們的事與你何干?你爲何要抓我的女兒?”小鳳怒喝一聲。史矛盾看她做下此等醜事還敢理直氣壯的質問自己,氣的暴跳如雷,大聲吼道:“與我何干?你一個魔教妖女本就是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當年在少林寺要不是羅玄一意孤行保下你,你早就死在我的劍下了!哪裡還有機會與羅玄苟且生下這對孽種!你說,我師弟呢?是不是被你們聯手害死了!”他的吼叫聲把懷中熟睡的絳雪嚇得一個激靈,哇哇大哭起來。
小鳳看着他手中啼哭不止的絳雪,心急如焚,她不想與史謀盾多做糾纏,咬牙切齒反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怎樣才肯放過我女兒?”史矛盾仰天大笑道“只要你肯過來與她交換!”“好!”聶小鳳斬釘截鐵的應下,擡腳就要上前,羅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衝她搖搖頭,天相也在旁急切的叫道“不要去,小鳳你不要過去,你過去他會殺了你的!”聶小鳳不爲所動,拂開羅玄的手繼續往前走,早在重生之日她就發誓今生會用性命來護住這一對女兒,如今眼看絳雪命在旦夕她又怎能後退呢!羅玄見她不聽,伸手點住小鳳的穴道,小鳳身子僵立在原地,羅玄上前一步,站在小鳳的身側道:“此事與她們母女無關,是我羅玄一手造下的罪孽,應該由我一人承擔!”史矛盾嘲諷的看着並排而立的二人道:“好!那我就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就當着大家的們親手殺了聶小鳳母女三人,要麼你就自殺以死謝罪!”羅玄側頭深深看了小鳳一眼道:“好!只要你肯當着這裡武林同道的面保證,我羅玄死後你絕不爲難聶小鳳母女三人,我羅玄即刻以死謝罪!”話音未落就同時響起幾個人的聲音“不要啊師父!”“羅兄不可!”天相、上官天鵬、大方、周佩等人都不由上前一步急切的看着羅玄。周佩道:“史大俠,我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相信羅大俠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史矛盾掃了周佩一眼,又轉眸看向羅玄,譏諷道:“不相信?周鏢頭你只看他剛纔從那妖女的房中出來,再看看他如今竟然肯爲了她們母女三人赴死,就應該知道我師弟絕非虛言!”“這……”他的一番話堵得衆人啞口無言,他們也不禁懷疑起羅玄的意圖來。小鳳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可又不能言語,她只能睜着一雙含淚的大眼定定看着羅玄,羅玄亦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晦澀難懂,包含了太多小鳳看不清的東西。
羅玄負手而立,形態淡然,他好似目不轉睛盯着史謀盾,眼中卻又有若無物,身下衣角無風而動,周遭似有一股無形之氣籠罩,令人窒息:“史大俠,你意下如何?”史謀盾自然不願輕易放過聶小鳳,但回想起當年在少林寺與羅玄比武之時已遠不及他,今日再戰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權衡輕重一番,覺得只要今日能除掉羅玄,明日就能輕易解決了聶小鳳,當即大聲道:“我答應你!”羅玄道:“請史大俠在此立誓。”史謀盾看羅玄雙目炯炯有神看着自己,武林同道亦是如此,騎虎難下只好伸出三根手指,舉過頭頂:“諸位武林同道聽好了,我史謀盾在此立誓,羅玄死後只要聶小鳳母女不爲禍武林,我絕不爲難他們,如違此誓,羣雄共誅之!”羅玄點點頭,轉身看着天相:“天相,我走之後小鳳和兩個孩子就交給你照顧了。”天相眼中含淚抱着玄霜就要衝過去,羅玄擡手製止,天相五內俱焚,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師傅我求求你!不要啊!”羅玄道:“天相,你不必勸我,當年我曾在少林寺立下重誓,要好好教導小鳳,將她歸於正途,如今我不但沒能教化小鳳,還與她做出有歪倫常的事,我羅玄早已無面目立足於天下,今日一死也算做個了結。”他撩起衣袍掏出雁伏刀,內功運處,長臂一揮置於脖頸,在場衆人無不心驚,暗道這神醫丹士果真不是浪得虛名,不說別的就憑這身武功他們在場衆人加起來只怕也不是是他的對手,但他卻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只爲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這等心性絕非常人能比,都說螻蟻尚且貪生,試問這天下能有幾人在面臨生死關頭之時依舊淡然處之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得“當”的一聲,一道深厚的內力將雁伏刀擊落,衆人眼前一花,就看到一個仙風道骨的和尚立與眼前,定睛一看,這和尚不是少林寺的覺生大師又是何人?“阿彌陀佛”覺生雙手合十,聲若洪鐘,向衆人示意。
衆人均雙手合十向覺生還禮,唯獨那站在首位的史謀盾神色倨傲,頗爲惱怒。覺生微微一笑,開口道:“史大俠,冤冤相報何時了,媚娘已死你又何必將上一代的恩怨轉移到下一代呢?”史矛盾臉色陰鬱,心想如果不是你這個老禿驢來的及時,只怕羅玄早已命喪當場,你還好意思問我!他冷哼一聲道:“大師,你說的好聽,那你可知聶小鳳她魔性難訓,身爲徒弟卻與師傅私通還生下一對孽種,後來爲了遮掩醜事甚至還害死了我師弟!如此不知廉恥、心狠手辣之人我等正義之士如何能饒她?”覺生唸了聲佛號道:“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一切唯心造。 他二人之事雖有違倫常,可罪不至死,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史大俠你何必苦苦相逼?”史謀盾眉頭一皺,疾言厲色道:“那我師弟的事又如何說?”覺生道:“關於萬大俠的事史大俠是如何知道的?”史謀盾道:“前幾日我收到我師弟的密信說是發現羅玄與聶小鳳私通並生下孽種,讓我來助他一臂之力。誰知待我趕到之時遍尋不到他的蹤影,我料想他定時被人所害!”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着羅玄和小鳳。覺生看了一眼羅玄和小鳳問道:“史大俠所說之事可是真的?”羅玄道:“大師,萬兄之事乃是因芙蓉幫幫主之女餘罌花引起的,十日前,萬兄和餘罌花在哀牢山纏鬥之時不幸跌落了懸崖。”史謀盾驚疑道:“芙蓉幫?那不是早就被我和師弟剿滅了嗎?再說即使真有餘孽以我師弟的武功又怎會輕易掉下懸崖呢?羅玄你可是親眼所見?”羅玄搖搖頭道:“當時我並不在現場,只有小鳳一人在場。”史謀盾冷笑道:“既然你沒有親眼所見,如何讓我等信你?還是讓聶小鳳出來把話說清楚吧!”羅玄皺眉走過去解開小鳳身上的穴道,小鳳一得自由馬上抓住羅玄的手臂,驚怒交加的問道:“你爲什麼要死?是爲了贖罪嗎?難道跟我生下一對孩子就這麼讓你生不如死?”